程韻瞳猶豫了下後也是立刻開口打破這抹寂靜和尷尬。
她說:“戚總我接受你的道歉了,簡建築師也不是故意的,事情就到此爲止吧。”
一句不是故意的,徹底坐實了簡初的罪名。
她冷冷一笑,眼神閃爍着淡漠掃向程韻瞳,而後一雙明亮透徹的眼睛又掃向衆人,隨後她已經站起身直接走上樓了。
她當然不會道歉,她沒有丟下程韻瞳,她提醒過她不要走得太遠,所以她沒有做錯。
她倔強的背影讓戚柏言的眼眸微微一頓,隨後淡聲問:“賀總和賀太太還有什麼需要嗎?”
“韻瞳,既然戚總已經道歉了,那麼這件事你覺得該如何?”
“只是一個意外和誤會而已,我沒有放在心上,所以也希望戚總跟戚太太都不要放在心上。”
程韻瞳看了一眼戚柏言,發現他的目光從簡初離開後就一直看着樓梯口的方向。
她下意識緊抿着脣,很快就不動聲色的移開了。
賀欽與程韻瞳的話說完後,戚柏言也跟着起身了,而後說道:“既然說開了,那麼這件事就結束了,我和賀總雖然是因爲這件事過來,不過我們既然來了,那麼也剛好可以跟着鄉長走訪一下?”
戚柏言提出這個要求,鄉長那邊自然也是立刻就答應了。
不過程韻瞳的腳有傷,加上她發燒也纔剛好沒多久,賀欽就先送她上樓回房休息。
上樓後,賀欽沒有急着離開,而是把門關上後,有意壓低嗓音淡淡問:“韻瞳,事情到底是怎樣的?”
程韻瞳眼眸微頓,面不改色的說:“剛剛已經說的很清楚了,只是一個誤會和意外,現在已經結束了。”
“那只是告訴戚柏言,但在我這裏還沒有結束,我總不能連自己的太太發生了什麼都不知道吧?”
賀欽的語氣有些冷漠。
程韻瞳淡淡看了他一眼,而後才說:“我累了,你也快點下去吧,他們還在等着你。”
“程韻瞳!”
“你問這麼清楚有什麼意義嗎?事情已經發生了,也已經過去了,如果知道了又能怎樣?”程韻瞳聲音低淡,眉宇間閃過一絲疏遠的淡漠,她並不想告訴賀欽到底發生了什麼,既然現在已經過去了,那就讓它過去吧。
兩人的目光對視了幾秒,直到章祕書敲門提醒賀欽這才離開了房裏。
鄉長帶着戚柏言一行人在附近的村莊溜達了一圈,因爲昨晚下過大雨的緣故,今天山裏的空氣清新,風景也是格外的美麗。
鄉長主動詢問:“戚總,你覺得我們這裏如何啊?”
“不錯。”戚柏言溫聲迴應。
鄉長也是露出了微笑,不過因爲他作爲負責人,自然不能迴應太多,所以姚岑見狀也是立刻就幫忙轉移話題了。
他們在外面一直逛到午飯點纔回來。
因爲戚柏言跟賀欽來了,廚房今天特地加了餐,不過跟城市的滿漢全席還是有很大區別的,畢竟只是簡簡單單的農家飯菜。
入座後,鄉長表示:“不知道你們喫不喫得慣?如果不合味道晚上我們就喫點其他的,我們農村也沒有什麼好喫的,就只能是這些普普通通的飯菜。”
“您客氣了,這些已經很好了,我們都不是挑食的人,所以您也不需要這樣客氣。”戚柏言溫和的眼神看向鄉長,這番話自然也是真心話。
賀欽也跟着附和道:“鄉長,戚總說的沒錯,我們都不是挑食的人,不需要刻意給我們開小竈的,這些天我們這麼多人已經很麻煩您了。”
“不麻煩,這都是我們應該做的。”鄉長大概是太開心了,端起自家做的高粱酒要跟戚柏言他們碰杯。
不過大家都婉拒了,畢竟是在工作又是在不熟悉的地方,還是不喝爲好。
鄉長招呼大家動筷,然後又忽然掃了一圈:“簡建築師跟程經理還沒有下來呢?”
“我馬上去。”
章祕書快步走上樓。
至於戚柏言這邊,他淡聲看向姚岑:“去看看簡建築在做什麼?”
姚岑有些爲難,但最後還是走到戚柏言身邊,低聲說:“戚總,夫人給我發了消息,她說昨晚沒有睡覺,今天要補眠不用喊她喫飯。”
戚柏言聽後沒有什麼反應,只是淡淡嗯了聲然後不再說話了。
很快,章祕書帶着程韻瞳下來了。
滿滿一桌人,五個菜一個湯。
雖然簡單,但味道很可口。
午飯後,大家稍作休息,戚柏言與唐薄這邊又對接了一下工作,然後這纔有了時間去找簡初。
簡初的房門從裏面被鎖住了,戚柏言就只能找鄉長拿了鑰匙從後門進去。
因爲是教室,所以有前門跟後門。
簡初她們入住只打開了前門,後門是統一上鎖鎖住的。
所以當簡初在傍晚被鬧鐘喊醒睜開眼卻看見戚柏言坐在牀邊依靠着時,她整個人都怔住了。
他什麼時候進來的?
她擰着眉,注視着他閉着眼靠在哪兒,像是很疲憊一樣。
她猶豫了兩秒,心底閃過的那絲心軟立刻被理智壓制住,然後整個人直接坐起身了。
她沒有刻意放輕自己的動作,自然也不會刻意去加重自己的動作。
她保持着正常的舉動,戚柏言在下一刻就睜開眼了。
四目對視着,她面無表情,眼神泛着冷意的道:“你怎麼進來的?”
他說:“不想看見我?”
“對,所以你出去!”她直接開口趕人,沒有任何的委婉。
戚柏言微微一頓,雙眸注視着她一瞬不瞬地盯着,嗓音低沉道:“你在這裏,我出去哪裏?”
“隨便你,你想去哪裏都可以,就是不要再我這裏。”
“可我們是夫妻。”
“夫妻?我們已經......”
離婚兩個字還沒有說出口,一直冰涼的手忽然伸過來捂住了她的嘴,整個人也跟着靠近。
這樣的舉動讓簡初完全沒有預料到,她整個人下意識往牆壁縮,可戚柏言卻直接將往懷裏帶,啞聲道:“被螞蟻咬了哪裏?讓我看看!”
“唔.......”
她掙扎着,可戚柏言卻不肯放開,所以她根本沒有辦法說話。
戚柏言掀開被子看見她手臂以及小腿都是被咬過的痕跡,可昨天泡過雨水之後又有些發炎已經破裂了,尤其是這些紅腫出現在她冷白皮的肌膚上,有些太過觸目驚心。
這是戚柏言從未在她身上看見過的。
雖然她不似那些嬌氣的女生,可每個女孩子都是愛美害怕留下疤痕的,她也是如此,可她卻什麼都不肯說,更不曾表露出任何的擔憂。
想到這些,戚柏言擰着的眉皺的更緊了。
他沉默着略顯走神,簡初的雙手也用力拉扯開他的手掌,滿腦子想的都是讓他離自己遠點兒,所以直接就狠狠的咬在了他的虎口處。
突如其來的疼痛也讓戚柏言徹底回神,他微蹙着眉沒有動彈,像是由着她隨便咬一樣。
可他這樣默不作聲,甚至沒有任何的反應,但那雙深邃漆黑的眼眸卻一直注視着她看,眼底隱約還泛着溫和,這讓簡初忽然就泄了氣。
她鬆開力度,隨即丟開他的手:“讓開,我要起牀!”
說完,她便直接從牀上下來,正當她彎腰去拿鞋子的時候,白皙的後背露出一截讓戚柏言掃見了被螞蟻咬過的腫塊。
他眉目一怔,下一秒就立刻伸手攔住穿鞋的人,將她直接背朝他摁在了牀上。
簡初不知道他發什麼瘋?
所以掙扎喊道:“戚柏言你幹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