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如同只是在問一個在平常不過的問題。
戚柏言低笑一聲：“爺爺，您覺得我是想要跟她複合？”
老爺子沒有說話，但眼神已經算是默認了。
他菲薄的脣角笑意更深，他說：“如果我真的有這樣的想法，那麼就不可能答應您跟簡初結婚，更不會允許她嫁給別人！”
老爺微蹙着眉：“既然沒有任何要複合的打算，你又何必要過問當初的事情？”
“並不是非得要複合才能把當初的事情問個清楚不是嗎？”他英俊的面容透露出幾分淺薄的淡漠，深邃的眼眸更是泛着濃稠的情緒，他說：“她如今的狀況不算好，我已經擅自做主替她安排了醫生和醫院，這件事我已經跟簡初提了，所以沒有意外的話我會幫她到身體情況穩定爲止！”
“你跟小初說了？”老爺子皺着眉，一臉擔憂。
戚柏言點點頭：“嗯。”
“小初怎麼說？”
他溫淡一笑，想到簡初在餐廳包間裏說的那番話以及反應，他有些無奈的搖了搖頭：“您覺得她還能說出什麼話？”
老爺子冷哼一聲：“你這樣做就壓根沒有想過小初？你是不是就打算跟她這樣結束？”
“爺爺，我和簡初跟我和程韻瞳毫不衝突，簡初與我之間不是一句離婚就能結束的，至於程韻瞳，她離開是因爲戚家的阻撓和設計對嗎？”
戚柏言眼眸微眯，面對老爺子他始終做不到用強硬的態度或逼問的語氣尋求答案。
老爺子沉着臉，短暫的深思了下，而後才嘆了口氣開口：“你跟她在一塊我們都不同意，也壓根就沒有想過會讓你們走到最後，起初只是認爲你們過段時間就會自然分開，這樣對彼此都好，但後來你多次提出希望我們可以見她一面，你是在我身邊長大，我當然瞭解你堅持的事情很難輕易改變，自然也不會允許你們在繼續走下去。”
老爺子承認了他從中阻撓，也親自安排戚母找到程韻瞳見面。
戚母給了程韻瞳兩個選擇。
第一離開戚柏言，戚家會給她一千萬以及出國深造的機會和所有費用讓她順利成爲一名享譽國際的財務師，這是她一直的夢想。
第二繼續跟戚柏言在一起，但能不能得到戚柏言妻子的身份是未知的，因爲沒有戚家的允許她不可能進得了戚家的門，即便有幸嫁給戚柏言也要放棄所有的事業留在家相夫教子並且要默默無名不允許公開這段婚姻。
如果她選擇了後者，她不會得到任何戚家的財產，她能得到的只有戚柏言。
戚母給了程韻瞳梁天考慮的時間。
戚母告訴她：“你們如今的感情很好固然重要，但你有沒有想過？一旦他接管了戚氏，他身邊圍繞的是各種吸引和誘惑，你能有把握讓他對你專一致志嗎？”
程韻瞳徹底沒有了聲，一張臉蒼白無血色。
至於她心裏是如何想的戚母不知道，也沒有去詢問，只是提醒她有兩天考慮的時間。
結果自然不言而喻。
程韻瞳最終選擇了前者，拿了戚家的錢和戚家開通的路離開戚柏言。
至於她離開之後發生了什麼，戚家沒有人去關注過，只要他們分手後，她就與戚家毫無關係了，更不會利用非常的手段去對付一個女孩子。
那張英俊如斯的臉透露着面無表情的僵硬，他沉默了許久後纔開口問了句：“爺爺，你們爲什麼不喜歡她？”
跟程韻瞳分開之後他倒也沒有想過這個問題，後來和簡初結了婚就更沒有想過以前的事情，只是恰好此刻忽然響起，讓他不由感到好奇。
老爺子：“因爲她不合適你，因爲她從一開始接近你就是知道你是戚家的人，並未對外一直以你未婚妻的身份自居替自己和以後鋪路，她的心思太不單純，這是戚家無法接納的最重要的一點，倘若她有什麼直接開口索要我反而會認爲她直接坦率而不是用這種偷偷摸摸的方式令人厭惡。”
既然戚柏言要問，那麼老爺子自然也不會有任何的隱瞞。
當初也正因爲這一點，所以老爺子跟戚父戚母這才堅持要選擇讓他們分開。
但老爺子很清楚，程韻瞳提出分手讓戚柏言受了很大的傷，因爲他已經在開始謀劃未來了，卻得知自己滿心幻想未來的女友拿了家裏的錢選擇離開她，這變相把他當做了利益的交換。
那一段時間戚柏言就開始有了很大的變化，他不再多言，而是主動提出早一點進入戚氏，想用忙碌的方式遺忘愚蠢的感情問題。
之後他對戚氏越來越上手，對程韻瞳自然是沒有任何的過問，至於他還有沒有利用手裏的渠道和資源去調查過程韻瞳？
老爺子也問了同樣的問題。
戚柏言只是沒有任何笑意的低笑道：“把我當做交易換取金錢和利益的人我又何必呢？”
他這話聽不出太多的情緒，但老爺子卻感受到了幾分自嘲的譏諷。
老爺子嗓音低啞的問：“柏言，你心裏憎恨我們嗎？”
戚柏言深邃的瞳眸猛然一縮，他並未回答老爺子這個問題，只是淡淡開口道：“您好好照顧身體，我公司還有事情先走了。”
他說完，已經從椅子上站起來了。
他其實也在老爺子問出這句話後在心裏問過同樣的問題。
憎恨嗎？
他的爺爺和父母。
大概沒有吧。
或許會有埋怨，但因爲事情過去的時間已經太長遠了，所以沒有了憎恨的衝動和情緒。
但他是真的恨過程韻瞳。
恨她爲了金錢和利益對他棄之而去。
但那又怎麼樣？
事情已經過去了，一切都已經發生了天翻地覆的變化，如今她們之間的關係早已塵埃落定，這輩子都不會再有改變了。
況且每個人都有選擇的權利，同樣他的選擇是在程韻瞳決絕分手之後斷了跟她有關的所有聯繫，所以這也導致她之後到底發生了什麼並沒有任何的消息。
不過程韻瞳既然已經選擇了前者放棄了她們之間的感情，那麼他和她就不可能是一路人。
只是如今程韻瞳的情況他也有一部推脫不掉的責任，他自然無法做到不理不睬。
從老宅出來，戚柏言坐在車裏沒有立刻就啓動車子離開。
他心裏不禁泛起一個疑問，如果是簡初的話，她又會做出什麼選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