候蔦終於搞明白了自己的內心所惑，但遺憾的是，暫時還找不到改變的方法。
什麼時候能成爲像劍一劍二劍三那樣的真劍修？
他已經走出了兩步，持劍術，身劍術，但在飛劍術上卻舉步維艱。
這次戰鬥後的反省很深刻，修行，最重要的是認清自己，看清未來。
認清自己是起點，看清未來是終點，兩點相連，於是纔有方向。
好在也不完全是壞消息，五行玄光的威能超出了他的想象，和唐衍的玉清法外身一樣，有了一絲道的痕跡，就是不知道如果用玄光去刷法外身，會出現什麼結果？
平涼州開始變得平靜，在李初平的梳理下，三府體制開始變得正規起來，不愧是數十年的老官場，在這些方面李別駕能力非凡，輕鬆駕馭。
牧帥府的人事和各州府接軌，中軍府確定了他們的巡查範圍，尤其是庚精礦，這是重中之重；司空府的觸角也不再侷限於平涼州內，開始向安和方向滲透，各盡其責，各行其是，有條不紊。
數月之後，候蔦向李初平請假，“都尉，既然平涼州大事已定，也沒有什麼用得到我的地方，我想請個假，去蜃樓看看媳婦兒……”
李初平埋頭案牘，頭也不擡，“你在這裏的女人也不少啊，還有安和的那位……既然是請假，那就要說實話，別拿一些破事來敷衍。”
候蔦乾笑，“就是閒得狠了，想四處轉轉；您也知道在離支海，在西北防護林，都有一些老朋友，幾年沒見很是想念，也順便可以看看能不能幫上什麼？我看您這意思一時間也不想放我走……話說，司空府修士是有年假的吧？我這整日奔忙和驢子一樣，不該卸了磨出去撒撒歡麼？”
李初平擡起頭，靜靜的看着他，“卸磨的話，就該殺驢了；你應該很清楚留在這裏你很安全，如果走出去的話，很難說不會被唐衍盯上，伱確定無所謂？”
候蔦點點頭，“確定！而且，我認爲走出去的話他更沒法找到我的行蹤。”
李初平哼了一聲，“前提是你別惹事，足夠低調！你能保證自己不惹事麼？”
候蔦想了想，尷尬的搖了搖頭，“助人爲快樂之本，弟子不敢忘本……”
李初平嘆了口氣，“我知道你還是沒有說實話，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祕密，你有，我也有，教內不應該干涉；我想說的是，每過一段時間，你最起碼要回個消息，讓我知道怎麼才能找到你？”
候蔦笑道：“這是司空府修士外出的規矩，弟子省得；就是這一趟可能去的地方比較多，所以也不敢說就會固定在哪裏，不過您放心，不會失蹤的，我會隨時關注您的召喚。”
“是司空府的召喚！”李初平皺起眉頭，“我可不敢召喚你，怕引鬼上身！”
候蔦面色不變，好歹在司空府幹了這麼些年，城府是有的，榮辱不驚是基本功。
“是的，都尉手眼通天，事無鉅細無所不知。弟子是安和人，又陰差陽錯的和吳門之間恩怨不斷，大概是看我還有幾分能力，所以北安和一脈就邀請了我。
不過邀請的人很多，有資質的也很有幾個，弟子也只是備選之一。
不瞞都尉，弟子個人還是想在剡門內部獲得真傳之位，不想賣身安和，只是作爲一種萬不得已之下的選擇，有備無患。”
李初平哼了一聲，“是麼？萬不得已？爲了達到目的你連安家女子都敢勾引，這不是賣身？還有，你那些競爭者已經被你宰了幾個了？你這手可夠黑的，內裏入贅外面殺人，我看到了最後怕就只剩你一個夠資格的……”
候蔦就很委屈，“都尉，您的消息是不是有些偏頗了？那女修是我入道之前就認識的，那時我甚至還不知道什麼是真傳弟子。
還有那幾個被宰的，是他們找的我好不好？這順序可不能顛倒了。”
李初平就看着他表演，他當然知道這傢伙說的都是真的，但當這一切都巧合在一起時，卻讓人很難不浮想聯翩。
心裏還有很多話，卻不知道該怎麼說？按道理，以這傢伙個人絕對實力，要求一個真傳位置一點也不過份，在剡門全真的九名真傳弟子中，也就天狼星段毋潛有資格和他一決高下，其他人都存在着顯著的差距，這是事實。
司徒府一戰勝方中回，還有感靈小世界一戰把唐衍拉下馬，無一不證明了他的實力並不是偶然，而是實打實的貨真價實。
在剡門全真固有的體系中，他註定成不了真傳，也只有在這一刻，李初平才能感覺到錦繡修大陸修真界的僵化，還不知有多少這樣的驚才絕豔之輩被埋沒，本來給他們一雙翅膀他們就能展翅高飛，但利益集團就只肯給他們一副柺杖。
他自己也改變不了這樣的規則，別說他一個不上不下的金丹，就算他是嬰變老祖也沒用，這就是傳統力量巨大的慣性，讓所有人身在其中都無法自拔。
所以，沒法勸，年輕人有上進之心是件好事，總不能和他說差不多就得了吧？
“哼，我的意思是，北安和一脈的邀請你還是應該考慮考慮的，別的不敢說，在司空府的兩位真人都不會給你設置障礙，另外再經營經營……只是一個真傳位置替代，又不是讓你轉投他派。”
候蔦恭身一禮，他知道李初平能說出這話已經很不容易，但他的心思可不僅只是這個，他還有更大的企圖。
只不過現在不好說出口而已。
現在的剡門全真，真的應該有所改變了，否則在大陸風雲變幻時就未必能有什麼作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