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天快亮了，她纔算真的睡着。
感覺都沒睡着幾分鐘，門口就傳來了敲門聲。
“姜淼，起來了。”
原堰啓的聲音迷迷糊糊的傳進了耳朵裏。
原堰啓敲了兩分鐘的門，叫了她三十多次名字。
直到原堰啓的耐心快要耗盡了，姜淼才猛然睜開眼睛，終於意識過來，原來那一聲聲的叫喚並不是做夢。
姜淼眯着艱難才睜開的眼睛去開門，門一開，她就打算又靠門沿繼續眯兩下了。
“起來喫早餐，”姜淼的腦袋搖搖晃晃快要貼到門沿的時候，原堰啓擡手抵住了她的額頭。
“幾點啊？我不喫。”
山珍海味此刻都沒用，姜淼心心念念只想再睡一會。
“六點半，早餐時間，給你五分鐘，醒不了的話我叫老爺子派人來接你。”
原堰啓手上蹭了蹭姜淼的額頭，將她腦袋輕輕抵上門沿，反正她剛纔本來就想靠這。
原堰啓剛轉身，突然感覺到肩膀上一陣沉。
他轉回身子，肩膀上的腦袋就晃悠悠隨着他的動作抵到了胸口處。
“我能不能不喫，我真的好睏，別拿老爺子嚇唬我。”
姜淼滿是撒嬌，腦袋還在他胸口上來回蹭了好幾下，討好的意味很明顯，但是不清醒的感覺也很明顯，因爲她在蹭了幾下之後才突然頓住了，像是終於從迷糊的睏意裏清醒了過來。
她緩緩擡頭，對上原堰啓的目光，還有他那張臉。
後退兩步，站直，全無睡意了。
“我的意思是說，其實我沒有喫早餐的習慣，我跟你一起出門，但是我不喫早餐，我用喫早餐的時間多眯那麼一會，行不行？”
“不行”，原堰啓回答得乾脆。
“給你五分鐘，洗漱好了出來，我餐桌等你”，原堰啓瀟灑轉身。
姜淼洗漱出來的時候，看到原堰啓在看時間。
她以爲原堰啓說五分鐘就是隨口說的，但是此刻原堰啓擡眸看她的眼神，姜淼覺得自己好像突然就會了讀心術一樣，因爲此刻原堰啓明明什麼都沒說，她卻能從他眼裏看到答案。
她遲到了。
“六分鐘，其實也行，明天給你六分鐘時間。”
原堰啓用眼神示意姜淼過去坐下。
姜淼到餐桌前，咧嘴笑，沒急着坐下，只是笑眯眯看着原堰啓，“其實沒必要精確到幾分幾秒吧，不就喫個早餐嘛。”
“我說了，跟着我，就得按我的規矩和時間。”
“坐”，原堰啓理所當然。
姜淼坐下，悶頭喫東西，不想跟原堰啓說話了，說多氣多。
姜淼喫東西喫到一半，已經一忍再忍了，最後還是沒忍住。
她輕拍了一把桌子，皺眉盯原堰啓，“我又不知道你的時間，你昨天也沒提前說啊，你要說了我不起來是一回事，你不提早說卻把我從被窩裏叫起來，不厚道。”
“我說了啊，說了明天要早起”，原堰啓擡眸看她，淡定自若，他確實說了。
“沒說幾點”，姜淼看着原堰啓那從容模樣，火更大。
原堰啓悠悠擡眸看她，笑了笑，然後開口，“我早上六點起來，運動半小時，這個時間可以給你睡，六點半我早餐時間，你必須跟我一起喫早餐，七點我會喝杯咖啡，看看報紙或者手機，七點半準時出門，因爲八點需要到公司。”
“現在說清楚了吧，記住了嗎？”
“你……”姜淼一時語塞。
她都不知道要先詫異原堰啓這日子過得跟個老年人一樣，還是先投訴原堰啓這時間安排得非常不合理。
六點半喫早餐忍了，如果時間真的緊急，可是他七點還要悠哉哉喝咖啡看報紙？
姜淼要是不喫早餐，原堰啓喝咖啡看報紙的時候也不需要她，她起碼能多睡一個小時。
原堰啓似乎很享受姜淼氣呼呼又說不出話時候的沮喪和窘迫狀態。
他看着她，突然就笑出了身。
“過來”，原堰啓朝她招了招手。
“幹嘛？”姜淼冷眼看他，不罵他兩句變態真的已經很客氣了。
看姜淼沒要過來的意思，原堰啓自己起了身，他走到姜淼椅子後，微微彎下腰，手撐在餐桌上，然後湊近了姜淼。
姜淼能感覺到頭頂被什麼東西抵住了，她不敢擡頭看，但應該是原堰啓的下巴。
“嗯，可以，看來昨晚頭髮洗得挺好”，原堰啓嗅了一下之後，直起身子退開。
姜淼哭笑不得轉頭看他，滿臉生無可戀。
“神他媽的洗得挺好，您老人家有病治病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