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漫，你怎麼在這？”必要的客套，算不上明知故名，但可以打消尷尬的氣氛。
“回來這麼久，還沒有單獨跟你聊一聊。”
雖然朋友之間聚過，但始終沒有兩個單獨的時候。
“是我疏忽了，原本應該找時間單獨請你喫個飯”，原堰啓將手背到身後，紳士。
“方便請我上去坐坐嗎？”餘漫擡頭往上看，期待，好奇，這神奇，彷彿原堰啓拒絕，那就是十惡不赦的罪人了。
“當然”，原堰啓點頭，往前幾步，給她帶路。
原堰啓家裏很乾淨，但是即使再幹淨的屋子，住了人就會留下痕跡，甚至能留下是幾個人居住的痕跡。
“你一個人住？”餘漫進門的時候看向原堰啓。
其實她想問的是，你兩個人住？但是話到嘴邊又改了，人習慣性的會按照自己意願的方向去問，她希望原堰啓的答案是一個人，所以她下意識問一個人。
哪怕是一種欺騙，她問的是一個人嗎？原堰啓點頭就可以，騙得方便。
“兩個人”，原堰啓聳了聳肩，坦誠到殘忍。
原堰啓又不像姜淼看偶像劇，不至於用那種老套的手法，說要讓一個人死心就拉來另一個人曖昧或者擋槍，哪怕餘漫自己願意往上湊，他也沒有那樣的閒情逸致。
他不能跟姜淼在一起，一碼歸一碼，他沒有幼稚到要用誰來刺激姜淼放棄。
餘漫點點頭，似乎不需要問名字，也能知道另外一個是誰。
她歪頭有些詫異的表情，“有些出乎意料罷了。”
從沒有想過，原堰啓會喜歡一個怎樣的人，即使餘漫自己很優秀，這麼多年喜歡也不敢貿然開口表白，因爲原堰啓更優秀，在他面前會自卑，但沒想到，原堰啓最後竟是選擇姜淼那樣一個，看起來似乎並沒有優點，也不足以跟原堰啓般配的人。
原堰啓笑了笑，沒打算繼續這個話題，給她倒來了杯水，坐在沙發上後，人也跟着認真了幾分，“你這麼晚找我，什麼事？”
“工作上的事，我回來了，以後有機會合作，我今天路過，程放說你住這，我就是來認認門。”
誰會真的相信這種鬼話，這大半夜的。
可是他們都是成熟的體面人，一個勾引不成，一個不進套，爲了以後的合作，那也只能彼此心知肚明的撒謊。
“上次跟程放的合約，還多虧了你，我跟程放磨了好久，他可是寸步不讓，你一回來，他就給面子了。”
頓了頓，原堰啓又低頭看了看手錶，“這個點，喫東西不健康，你空個時間出來，到時候聯繫我，我應該好好請你喫頓飯，感謝感謝你。”
原堰啓每一個字都得體，卻每一個字都帶着分寸的疏離感。
話已至此，餘漫笑笑起了身，“那我得好好找個時間了。”
餘漫說完話走向門口，依舊優雅，“太晚了，我先走了。”
餘漫踏出去的時候臉色失落，原堰啓也識趣，跟着她的腳步一同出門，“我送你下去。”
下樓之後，原堰啓就一直站着，看着她的身影，最基本的禮貌，至少對方的身影消失或者上車了，纔好轉身。
餘漫的腳步很慢，走出去幾米，突然又轉了身，小跑回原堰啓的面前，抱住了他。
原堰啓站得筆直，一動不動。
餘漫的情緒有些激動，她一直忍，一直忍，真的快到車邊了，還是沒忍住。
始終是不甘心，她真的也嘗試過跟其他人在一起，但是，始終忘不了原堰啓，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爲得不到的才最好的心理作祟，她就是想回來再看看原堰啓。
也不是一定要跟原堰啓真的有一個結果，至少看到原堰啓身邊有更好的人，才甘心。
但是姜淼，她今天見識過了，沒辦法說服自己甘心，因爲不甘心，所以她大晚上的連尊嚴都不要的來找原堰啓。
“你知道我爲什麼回來嗎？”餘漫臉埋在原堰啓的懷裏問。
原堰啓擡手拍了拍餘漫的後背，動作輕柔，但是話語並不溫柔。
“你回來是你自己對自己未來事業或者感情發展方向的自我選擇，作爲朋友，當然歡迎你回來，如果有困難，也願意替你分擔些許。”
難不成要真的順着她問爲什麼，他要是問了，餘漫就會說，爲了你，那怎麼辦，這不就是道德綁架了？
餘漫擡眸看原堰啓，看了好幾秒，然後後退一步放開了他，不禁失笑，“原堰啓，你還是這樣，永遠理智”，頓了頓，又繼續問道，“你現在的選擇，也是理智的嗎？”
“愛情有時候不需要理智，真要論理智，我覺得你今天晚上不應該出現在這。”
“這麼說還是我失禮了？”餘漫哭笑不得。
原堰啓也笑了笑，歪了歪腦袋，“無妨，老同學了，我可以睜隻眼閉隻眼，權當今天沒見着你。”
原堰啓說完，擡手微摟過餘漫的肩膀，帶她往車子的方向而去，直到站車邊了，又笑了笑，“回去注意安全，該請的飯我還請。”
餘漫上車的時候深深看了原堰啓一眼，這就是她喜歡的男人，這般理智從容，連幽默裏都透露着不讓人難堪的紳士，怎麼能不喜歡呢。
原堰啓看着餘漫上了車，又看着車子離開才轉身回樓上。
回到家，原堰啓接到了個電話，阿峯打來的。
“啓哥，老爺子今天沒出現，酒會後，有不少股東單獨見過面。”
原堰啓輕嗯了聲，這不是什麼意料之外的事情。
老爺子以前雖然不管公司，但他存在是實實在在的，現在，大家也都徹底明白，老爺子倒了。
原家現在就兩個選擇，一個不是親生的，一個是個什麼都不懂的小姑娘，好像不管哪個上位，都可以讓他們踩上一踩，鬧上一鬧。
公司可能很快會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