鐘聲響起，終是不見原堰啓，原堰啓就這麼失蹤了一整天，而且是在這麼一個本該團圓的日子裏。
原建軍熬不了夜，十二點一過就打哈欠了，管家去照顧老爺子休息。
姜淼一個人坐在沙發上，不遠處的張煬在用手機打遊戲。
姜淼起身走過去，擡腳輕碰了碰張煬的腿，“唉，送我出去一趟。”
這麼個日子，大家都回去過年了，姜淼不想再麻煩人了。
張煬打得腦熱，沒聽清姜淼說的什麼，迷迷糊糊就點頭，“好好好。”
姜淼轉身走向門口，要出去了，發現張煬沒跟上來，轉身又回去，直接將他手裏的手機給抽走了，她看着張煬的眼睛，一字一頓，“送我出去一趟。”
“現在？”張煬詫異。
“小聲點”，姜淼噓了一下，回頭看了一眼老爺子的房間，現在不想驚動任何人。
“行，去去去”，張煬不情不願起了身。
兩個人上了車，車子啓動之後，姜淼才告訴他去原堰啓那裏看看。
張煬看姜淼，癟嘴，“姐，人家年夜飯都不跟我們喫，還上趕着去關心人家？”
“去看看，他說了要來又不來，一定是有什麼事”，姜淼很堅定。
原堰啓是一個對計劃絕對執行的人，他不可能平白無故改變計劃，除非有什麼更重要的事情。
張煬白了姜淼一眼，眼底寫着你真不值錢這幾個字。
沒一會兒，車子在原堰啓樓下停了下來，姜淼下車的時候擡頭往上看，隱隱有昏暗的燈光在原堰啓的那扇窗戶。
張煬也跟着下了車，“姐，我陪你上去吧。”
姜淼微眯眼睛看他。
張煬聳了聳肩，顯得無辜，“大年夜都不出現，搞不好是狼人在哪個角落偷偷變身了，怕你有危險。”
姜淼皺眉，這什麼莫名其妙的理由，聽着竟覺得有道理。
到原堰啓門口的時候，姜淼找了門外的後備鑰匙，得虧她在這裏住過。
推開大門，客廳的燈光很暗，地上散落酒瓶。
房間的門開了一半，姜淼的目光望過去，有種直覺，原堰啓在裏面。
直覺是對的，但又不完全對，因爲房間裏並不是只有原堰啓一個人，還有餘漫。
原堰啓趟在牀上，一身酒氣，餘漫俯着身子，講真的，你都不知道她是要貼上去還是要起身。
姜淼僵在門口，聽到動靜的餘漫也轉身看了一眼，目光對上，氣氛詭異。
“哎呦喂，我還真說對，變身了，狼啊。”
張煬雙手抱胸倚在門口，儼然是一副看好戲的表情。
“他……喝多了”，餘漫先開的口，指了指此刻已經醉成爛泥的原堰啓，這話從她嘴裏說出來，也不知道是委屈還是無辜，又或者是一種炫耀。
姜淼深吸一口氣，擡腳走了進去，走到牀邊，居高臨下的看着癱在牀上的原堰啓，然後將目光望向了餘漫，笑了笑，“餘小姐不知道，一個男人醉成這樣是y不起來的嗎？”
“姜淼，你這是什麼意思？”餘漫嚴肅了些，但還是保持得體的看着姜淼。
“不過，小姐姐長得真漂亮，你是怎麼瞎了眼看上這傢伙的？”
“閉嘴”，姜淼轉頭瞪了張煬一眼，莫名覺得張煬這話把她自己也罵進去了。
張煬又鼓嘴無辜。
“進來看着他，既然餘小姐在這，我該請人家坐坐的。”
姜淼說完瀟灑轉了身，走到門口跟張煬擦肩而過的時候，忍不住又再瞪一眼。
餘漫倒是很識趣，跟着姜淼一起離開房間。
從張煬身邊經過的時候，張煬還側頭從上到下打量了一番，然後吹了聲口哨，“小姐姐長得好，這身材也很好啊，要是不瞎就好了。”
餘漫回頭看了他一眼，張煬這話極度不禮貌，但教養不允許她懟回去。
餘漫繼續走，走到沙發旁，順着姜淼伸出的手做的請，坐了下去。
姜淼沒坐，而是轉身去給她倒水。
將水放到餘漫面前茶几上的時候，姜淼笑了笑，“餘小姐倒是不嫌棄，我屋子裏還有那麼多我的東西，你好歹也給點時間讓我清一清走啊，這麼迫不及待呢？”
餘漫看着姜淼，對她的印象更差了，但還是耐下性子，笑了笑，“姜小姐誤會了，是阿啓說害怕，叫程放過來陪他，這大過年的，程放哪走得開啊，所以就讓我過來看看他，老同學了，我們也都是關心他。”
“程放都出不來，你這麼快就能出來，這關心程度，哪能只是老同學啊。”
餘漫皺眉看着姜淼，姜淼過於咄咄逼人了，原堰啓儒雅了一輩子，怎麼會看上她？
餘漫輕嘆了口氣，倒是認得乾脆，“我確實喜歡他。”
喜歡是一個人的事情，她沒有什麼不敢承認的，她沒有越界，她有喜歡的資格。
“餘漫”，房間門口傳來聲音，很急促，像是想阻止她說這話，可惜晚了一丟丟。
順着聲音看過去，原堰啓扶着門站在那裏，已經醒了，但是臉上和衣服都溼透了。
張煬跟在他身後，手裏拿了瓶見底的礦泉水瓶子。
“張煬你幹了什麼？”姜淼瞪他。
張煬無辜聳肩，“非常時期非常手段嘛，想找個人陪陪我而已，女人沒有硝煙的戰爭，我怕啊。”
原堰啓甩了甩腦袋，穩了穩腳步，走向沙發。
原堰啓走來，餘漫下意識站起，姜淼卻依舊坐着，只是擡眸淡淡看他。
“餘漫，今天麻煩你了，你先回去吧”，原堰啓最先站到的是餘漫面前，但逐客的意思明顯。
餘漫直直看着原堰啓，她喜歡的男人，真的溫柔，又殘忍。
最後垂眸，還是走向了門口。
直到門關上了，原堰啓纔將目光望向姜淼，“淼淼，你找我？”
“大過年的不在家，不應該找你？不過好像確實壞了你的事。”
原堰啓其實已經準備放低姿態了，但是姜淼這話一出，瞬間又讓原堰啓心頭難堪。
原堰啓直直看姜淼，語氣越發低小了，“你知道你在說什麼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