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淼這幾天都快直接住公司了。
焦躁得不行。
原堰啓其實知道，虧損是他可預見的局面，會很慘烈。
但姜淼，依舊沒來找他。
姜淼沒來，但是張從深來了。
看見張從深來找他的時候，他意外也不意外。
張從深看着姜淼長大的，又是原家的管家，他跟原家密不可分，自然是關心原家的一切的。
“喝點什麼嗎？”原堰啓邀他進門，還貼心的去給他拿了喝的。
張從深接過原堰啓遞給他的水，在沙發坐了下來，但卻並沒有喝。
“找我什麼事？”原堰啓不喜歡拐彎抹角，他相信張從深來找他，也不是爲了來跟他拐彎抹角敘舊或是閒聊的。
張從深沉默，可能難以開口。
醞釀了好一會，張從深纔開了口，“淼淼那裏，你應該知道了吧？”
原堰啓皺了皺起，笑了笑，卻搖頭，“我還真沒關注她那邊的事了，分手了，一直繼續盯着不合適。”
“我想……你幫幫她。”
張從深開了口，看着原堰啓的眼睛，希望他點頭。
原堰啓倒是悠悠點了頭，卻並不是張從深想要的那個意思，“以前在原家你一直幫我，對我也很好，你要是有什麼困難，或是需要什麼幫助，我會幫你，但事關原家，事關姜淼，我幫不了，我已經不是原家的人了，我的手伸不了那麼長，而且我新公司剛穩定，多管閒事對我來說，不是好事。”
張從深垂眸沉默，在消化原堰啓的話。
其實從理智上來說，他認同原堰啓的話，但，他擔心姜淼，自然希望有人能在這個時候幫她。
看張從深那模樣，原堰啓又深吸了口氣，然後自己拿了瓶水喝，將水放下的時候，再次開口，“要真的走投無路了，你讓姜淼自己來找我，在商言商，多少得有一點誠意吧？”
姜淼自己不出現，讓張從深來，算怎麼回事？
原堰啓要幫了她，那豈不是又成自己上趕子去犯傻了。
姜淼甚至都不用出面，招招手，他原堰就該爲她賣命嗎？
“你說的，我也明白，其實也是爲難你，是我太着急了，今天就當我沒來過。”
張從深苦澀笑了笑，起身的時候看了原堰啓一眼，“姜淼應該，不會主動來找你的。”
張從深嘆着氣，轉身走向門口，這一趟，衝動了，白來了。
原堰啓沒挽留，只是跟着他的腳步到門口。
張從深腳踏出門口，卻猶豫着沒有往前走，轉頭看向原堰啓，還是開了口，“有個事，是不是應該告訴你？”
“姜淼懷孕了，你知道嗎？”張從深看着原堰啓的眼睛，說了這話。
看張從深踏出去了，原堰啓原本是手撐着門，打算等他走遠關上的，聽了張從深這話，他的手頓住了，整個人突然就不動了。
原堰啓嚥了咽口水，好幾秒才緩過來，“你說什麼？”
“姜淼懷孕了”，張從深又重複了一遍，頓了頓，深嘆一口氣，“你跟她聊聊吧，我猜不透她想什麼，就算公司真的不行了，大不了就不幹了，就在家呆着，原家就算不大富大貴，肯定還是能過下去的，我也還沒那麼老，我可以幫她帶孩子的。”
“我知道了，我會跟她聊的”，原堰啓點頭，很快從剛纔的震撼中平靜下來。
目送着張從深離開，原堰啓猶豫一會，還是出了門。
姜淼從公司出來的時候，就看到了原堰啓，不知道是不是等她？也不知道在那裏等多久了。
四目相對，原堰啓朝姜淼走了過去。
站到姜淼面前，原堰啓低頭看了一眼手錶，然後悠悠眼眸看姜淼，“下班挺早啊，還有幾個時辰就該天亮了吧。”
“嗯，比較忙”，姜淼點了點頭，笑了笑，腳步卻下意識後退了一步。
原堰啓的氣場，她已經很明白了，對他太熟悉了，她甚至能看出他笑容背後的風暴。
“上車吧……”原堰啓瞟了一眼自己車子的方向，示意她上車，然後自己先轉身上了駕駛座。
姜淼站在原地，腳步沒動。
原堰啓將車窗搖下，看着姜淼，淡淡開了口，“姜淼，你自己不愛惜自己的身體，自己要擺爛我不管，但是我的孩子我勸你還是珍惜一點，出了事你負不起這個責任。”
想想都後怕，姜淼這段時間都幹了些什麼，加班，應酬，喝酒。
姜淼嚥了咽口水，胸膛有些起伏，腳步卻沉重。
她沒必要追問原堰啓怎麼知道，關鍵是，他已經知道了。
猶豫後，姜淼還是擡動腳步上了車，不過是後面的位置。
原堰啓開車帶姜淼回自己那裏，一路上都無言。
再一次踏進原堰啓的屋子，姜淼覺得恍如隔世。
“喝水嗎？”原堰啓給她倒了杯水。
“謝謝”，姜淼坐下，卻拘謹不安，明明以前她在這裏，跟自己家一樣的舒服開心。
坐下之後，又是長久的沉默，姜淼喝水，一小口一小口的喝，緩解尷尬，打發時間。
姜淼花了許多時間纔將水喝完。
放下杯子的時候，原堰啓看着她，探究的目光，然後開了口，“姜淼，你馬上要缺錢了吧？”
姜淼看向他，倒不詫異，現在還看不出來她缺錢的，應該沒幾個了。
“要幫忙嗎？”原堰啓開門見山，然後從抽屜拿了張卡，遞到姜淼面前。
“這裏面的錢應該可以暫時幫你撐過一陣，如果你需要，我們可以談談。”
原堰啓看着她的眼睛，一字一頓道，“條件是，把孩子生下來，給我。”
姜淼臉色不太好看，還是沉默。
“姜淼，如果你夠聰明就應該拿錢，你放心，孩子生下來，我會給你應有的探視權，當然了，如果你不想跟我做這個交易，你現在就能走，但是等孩子生下來之後，我會讓法律介入跟你正式爭奪孩子的撫養權，你一個公司快要倒閉債務累累的人，能爭得過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