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淼看着原堰啓將喫的擺放上小桌子，微微撇了撇嘴，不知道應該開心還是難過。
“你從哪弄來的小桌子？”
“我特意給你買的”，原堰啓說這話的時候很理所當然，理所當然到好像他原本就是一個允許姜淼在牀上喫東西的人。
姜淼只是輕輕點頭哦了一聲，沒再說其他的。
“你倒是挺了解我”，姜淼擡手拍了拍面前的桌子，“有這桌子，我就能更懶了。”
原堰啓笑着聳了聳肩，“無所謂了。”
原堰啓嘴上說的是無所謂，但又不是真的無所謂的態度，這句無所謂更多的是妥協。
原堰啓一直都很自信，向來也自認爲自己是優秀的，但他並不覺得一個優秀的人必須跟另外一個優秀的人在一起。
姜淼真的算不上優秀，甚至有些平凡，姜淼的很多壞習慣原堰啓其實是無法接受的，如果他們現在才認識，姜淼這樣一個女人，他可能不會多看一眼。
但偏偏姜淼是他從小看着長大的，因爲是從小看着長大的，所以姜淼的那些壞習慣，他早就已經知曉並且默認甚至習慣了，反而格外能夠接受。
姜淼喫東西的時候，原堰啓就在旁邊看着，這多少讓姜淼感覺到有些不自在。
“你要不，先回去休息？”姜淼試探性的開了這口。
原堰啓笑着搖了搖頭，順帶着抽了張紙，然後側頭耐心地擦上她的嘴角。
姜淼皺眉，有些不自在的別開了臉，“這些東西我可喫不完了。”
“你能喫多少就喫多少，剩下的我幫你喫”，原堰啓這話的時候，眉頭都沒皺一下。
姜淼有些不可思議地轉頭看他，“你不是說晚上喫東西不健康嗎？”
原堰啓有些無奈的失笑，“那就明天早上起來多跑會步。”
姜淼不再喫東西，她抽走原堰啓手裏的紙巾，自己擦了擦嘴，然後略微認真地看向原堰啓，“我是不是很差勁？”
原堰啓淡淡笑了笑，“你問的是哪方面？”
原堰啓這話一出來，姜淼瞬間就沉默了，這還能有哪方面？姜淼還是有自知之明的，她覺得自己方方面面都很差勁。
原堰啓原本不想回答這個問題的，但是姜淼的目光一直望着他，似乎非要從他嘴裏得到一個答案。
“我覺得你也算不上是差勁，只是不合適吧，有些事情適合你做，有些事情不適合你做。”
姜淼微微挑眉，追問道，“比如呢？”
迎着姜淼的目光，原堰啓笑了笑，將桌上的東西拿開，微微湊近了姜淼一些，低聲道，“比如，我覺得你並不適合掌管公司，但你適合管教我。”
姜淼掌管公司可能力不從心，但是要拿捏住原堰啓卻是得心應手，原堰啓早就已經看透這些事實了，不管他生氣也好，憤怒也好，不甘心也罷，甚至於不管姜淼出於什麼目的跟他在一起，最後的結果終歸是一樣的。
那就是他還是想跟姜淼在一起。
“我可不敢管教你，原總的火氣我可承擔不起”，姜淼說這話的時候，身子微微後傾，撈了個抱枕抱在懷裏，好像跟原堰啓之間隔開了那麼些距離，但實際上好像又並沒有遠離。
原堰啓認錯認得特別乾脆。
“你可別跟我認錯，我受不起，我這都還欠着你人情呢，也不知道該怎麼還好。”
姜淼雖然嘴上這麼說，但是原堰啓這麼幹脆認錯，內心上還是取悅了她的。
聽姜淼說這話，原堰啓深深嘆了口氣，將桌上從牀上拿開，然後自己坐到了姜淼身邊，跟着她一起靠在了牀頭上。
姜淼轉頭看她，只見原堰啓微擡頭，深深看着天花板。
“輸了，輸得一塌糊塗，我怎麼就走了這一步？”原堰啓微搖頭，像是自說自話。
“是輸了，我也覺得原總輸了”，姜淼笑了笑，轉身面向他，繼續道，“我欠你的人情，怎麼還？我是給你做頓早餐呢？還是明天配合你一點好好做檢查？”
“姜淼，別挖苦我”，原堰啓失笑，相當無奈。
“沒挖苦你，就這麼愉快的決定了，我明天給你做頓早餐吧。”
姜淼笑了笑，突然心情大好。
原堰啓看着她，表情有點艱難。
姜淼笑眯眯看向他，“你幫了我，拿好處是應該的，但，是你自己願意幫的，那給什麼好處也得我願意纔是，我覺得一頓飯，已經很好了，是吧？”
原堰啓看着她，深吸一口氣，伸手抱住了她，下巴抵在她肩膀上重重嘆氣，“我搞砸了。”
他這麼一個在商多年的商人，在姜淼這件事情上居然搞砸了，他做了一個虧本買賣，可以說是虧到傾家蕩產的地步了。
他可能從一開始就低估了自己對姜淼的感情，以至於他走到了現在這一步。
跟姜淼在一起就跟姜淼在一起吧，爲什麼要計較那麼多？
原本一開始他用盡手段，也就只是想跟姜淼在一起而已，他也沒有規定姜淼一定非得也喜歡他，爲什麼到後來就越來越貪心了呢？會因爲姜淼靠近的目的而感覺到沮喪和憤怒，甚至腦子一熱就分了手。
現在好了，他需要付出同等的代價，得到的卻已經完全不成正比了。
以前他跟姜淼在一起，姜淼是屬於他的，他幫姜淼也是理所當然的，現在呢？現在倒好，他依舊要幫姜淼，但是姜淼已經不屬於他了，可能辛辛苦苦就混了頓早餐。
原堰啓這麼多年真的從來沒有把哪件事情做虧到這種地步。
姜淼笑了笑，甚至擡手摸了摸原堰啓的腦袋，像是大度的安慰，“雖然我廚藝不太好，但是看在你這麼慘的份上，明天早上想喫點什麼，我儘量滿足你。”
“姜淼”，原堰啓放開她，然後手捧住她的臉，目光灼灼看她，“你回到我身邊。”
“……”雖然原堰啓捧着她的臉，但不妨礙她搖頭。
“我只是不聰明，我又不傻”，姜淼將他的手拉下，再次搖頭，“做你女朋友要求太多，哪天你不爽了，你還能吼我，還能讓我滾，現在這樣，我覺得很舒服，怎麼，你覺得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