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公司樓下的咖啡廳,早早就在等候,讓原堰啓想不見都不行。
推開咖啡廳的門,原堰啓一眼就能看到坐窗邊的餘漫,這個時間點,咖啡廳裏並沒有多少人。
“抱歉,來晚了”,原堰啓走過去,然後拉了椅子在她對面坐下,熟練的朝店員招了招手,一個手勢就知道他要什麼咖啡,這家店原堰啓常來。
“你好像對這裏很熟啊”,餘漫開口的時候還是一如既往的溫婉,或者她不想在原堰啓面前太狼狽和歇斯底里,她不想破壞這麼多年來留給原堰啓的美好印象。
原堰啓笑了笑,顯得有點無奈。
“這裏開得很早,上班前都會在這喝一杯。”
“我記得你習慣在家出門前喝”,餘漫覺得自己應該是瞭解原堰啓的。
“嗯,改了”,原堰啓聳肩,又笑了笑,“家裏沒咖啡了,淼淼懷孕後,我把咖啡都丟了,不能留家裏,她不聽勸的,指不定什麼時候又偷偷喝。”
今天既然見面了,必然有些事情是要說的。
餘漫不主動先開口,那麼這個話題就由原堰啓來起頭,這是一個很好的切入點,而且足夠表達他的決心和感情態度。
“哦,那她可真幸福”,餘漫點了點頭,臉色不算太好看,卻又強撐着保持姿態。
“其實我們都是成年人,那天的事情是意外,我知道,這麼多年朋友了,你放心我不會糾纏的,就讓它過去。”
餘漫開的口,說這話的時候,像是大度的退讓,可細品又更像是一種提醒。
原堰啓看她,看了她好幾秒,然後才低聲開了口,“抱歉啊。”
“不用”,餘漫笑了笑,再怎麼樣,她不能逼着原堰啓對她負責,她也有自尊,原堰啓回來之後就避而不見,她繼續糾纏,結果可能更糟糕。
“我是說,抱歉那天我走了。”
原堰啓看着她的眼睛,將這一句話說完了。
餘漫的臉沉了沉,眼眸也在瞬間暗了下來,她看着原堰啓,深深看他,突然說不出一句話。
“其實也沒什麼可道歉,我本來就該走,我有女朋友的。”
原堰啓收回目光,微轉頭,看到店員將咖啡給他端了過來,他接過,喝了一口,放下的時候才又看向餘漫。
“你知道我最討厭道德綁架了,有些事情,就沒法避免,就像行人過馬路,爲什麼非得撞他一個,是嗎?該負責的是司機,該受到懲罰的也是司機。”
原堰啓嘆了口氣,不再看餘漫的眼睛,“你是怎麼想的?如果你覺得算了那就算了,如果你一定要有一個說法,或者一定要知道是誰,我可以幫你繼續查下去。”
“幫我查下去,你不想知道是誰要算計你嗎?”餘漫艱難開口。
“我知道,但我不想再繼續糾纏,我以前也對別人不公過,所以,現在只是還回來罷了,但是”,原堰啓再次看向餘漫,“你是不是搞錯重點了?”
“重點是,酒是你的好朋友拿來的,據我所知,整我的人是以爲我跟你會發生些什麼,所以,並不會再準備一個誰進我的房間,當時有誰在酒店,你自己想想。”
“老原”,餘漫看向他,深深吸了氣,“你對我一如既往的殘忍。”
原堰啓對誰都好,可偏偏就是對她,這麼多年一直視而不見的殘忍。
“我以爲我們是朋友,不該殘忍,就算沒有愛情也該和善的相處,但是,姜淼不開心。”
就是因爲原堰啓一直所謂的和平相處,所以才讓很多事情變得複雜而麻煩。
“以前,你沒有錯,所以不該因爲不愛你就不跟你做朋友,但現在,你有錯了。”
餘漫如果在知道自己和姜淼之間的關係之後,真的徹底退回朋友位置,真的真心祝福,原堰啓是接受這個朋友的,他們可以是一輩子好朋友。
但,餘漫沒能做到。
“姜淼……不開心?”餘漫開口的時候,眼睛微紅,原堰啓的這一句話,簡直像一把劍刺在她的胸口上,疼得不能呼吸。
“原堰啓,我們認識十多年了,你一句姜淼不開心,連十多年的朋友都能捨棄?”
原堰啓沒說話,只是拿起咖啡又默默喝了一口。
朋友可以捨棄,只是沒必要而已,現在,有必要的時候。
“如果是程放讓姜淼不開心了,你也不要你的兄弟了?”
“他不會”,原堰啓放下咖啡看餘漫。
說是說都是好朋友,但是餘漫和程放不一樣,程放是男的,對姜淼沒有威脅,更何況,程放只是嘴巴有時候不饒人,他在必要的時候,是會退讓的。
哪怕自己氣呼呼了,還是會繼續爲他跟姜淼解釋。
“你真的,那麼喜歡她?”餘漫真的不明白自己究竟輸在了哪?
原堰啓笑了笑,然後看了一眼窗外的街道和往來人羣,“誰知道呢,有人過馬路會被撞,有人會中頭等彩票,這哪說得清。”
頓了頓,原堰啓又繼續,“我沒覺得姜淼配不上我,從來沒有。”
原堰啓身邊的朋友都太優秀,混跡商場太久,習慣性的以成績和身價來定義一個人高不高級。
姜淼可能跟他們常見認識裏的優秀不一樣,但是愛情確實不需要優秀來鋪墊,它只要有心動的存在,那就足以讓人奮不顧身。
“你們和好了?”餘漫沮喪看他,姜淼那麼咄咄逼人的狀態,這麼輕易就原諒了?
也正是因爲姜淼在感情裏的咄咄逼人和強勢,雖然餘漫纔會覺得自己不能像她,她下意識會覺得沒有人會受得了那麼的任性和野蠻。
可事實是,原堰啓好像無所謂,姜淼強,他就乖乖聽話做個二十四孝好男人,姜淼若,他就做那個強大的,給她撐起一片天的人。
“沒有,還生氣呢”,原堰啓搖了搖頭,卻已經不像事情剛開始發生時候那麼煩躁和不安了。
“慢慢哄吧,一旦不礙事,反正我們有的是時間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