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文件丟到原堰啓桌上的時候，卻發現原堰啓在看劇，聽着這頗讓人起雞皮疙瘩的音調，原堰啓怕不是在看什麼降智的偶像劇。
出於好奇，程放越過桌面看向屏幕，皺着眉，脖子卻越伸越長。
還真的是在看偶像劇，十多二十年小年輕愛看的那類。
原堰啓擡眸看他，手順帶着將電腦砰的給合上了，“放着就行了，我一會看，你幹嘛呢？”
程放來送個文件，怎麼這會還跟着他看上劇了。
“我才應該問你，你幹嘛呢？”程放哭笑不得，擡手甚至碰了碰他的腦袋，他擔心原堰啓是不是受什麼刺激或者發燒變傻了。
要不是親眼所見，程放是萬萬不敢相信，不敢相信原堰啓躲辦公室裏看電視劇。
原堰啓白他一眼，拍開他過於關心的手，滿臉嫌棄。
程放甩了甩自己被打疼的手，然後指着被合上的電腦，“這是……電視劇？”程放嚥了咽口水，再次確認，“古早偶像劇？”
“你有意見還是有要推薦的？”原堰啓理所當然擡眸看他。
原堰啓那理所當然的目光，甚至有一瞬間讓他懷疑，他們現在是高几？
“不是，你有病吧？”程放嘴角抽了抽，“你是被姜淼同化了嗎？”
原堰啓今天干的這事，要是姜淼做，那完全沒問題，但現在眼前這個人是原堰啓啊。
“來，你坐，咱倆聊一下”，既然程放提到姜淼了，原堰啓乾脆揚起下巴，示意程放在對面坐。
程放不理解，卻還是拉了椅子坐下。
“說”，程放翹着二郎腿，看原堰啓，一副已然做好了原堰啓會讓他大無語的模樣。
事出反常必有妖，原堰啓今天就不正常。
“你喜歡姜淼嗎？”原堰啓倒是問得直白。
聽原堰啓這話，程放剛翹起的二郎腿瞬間吧嗒又掉下去了，他睜大眼睛驚恐的看向原堰啓，然後趕緊擺手，又覺得擺手不夠表達誠意，他舉起手，做了一個發誓的手勢，“別胡說八道，我可不是那種人。”
那喜歡誰也不可能喜歡姜淼，他可是把兄弟情誼看得很高的人，不厚道的事情絕不做。
原堰啓看着他那模樣，笑了笑，“不是你想的那個意思，”
程放深舒了一口氣，然後又稍微坐直了那麼一些些，“老原，我其實都沒有意見的，你喜歡我就覺得都行。”
這是實在話，平時再怎麼叨叨的說，也只是一種情緒的表達，但說到底，他還是支持原堰啓的，只要原堰啓自己覺得可以，他根本不可能也沒有理由要去反對。
原堰啓挑了挑眉，略帶沉默。
程放這回答，其實挺無可挑剔了，作爲朋友，這個回答已經很好了，但是仔細去想想，程放的這個回答，好像確實會讓人心裏不太舒服，特別是，如果這話讓姜淼聽到了，更不舒服。
程放從本質上就沒有真正的將姜淼放在眼裏，沒有覺得他們之間有任何的般配，純粹是因爲，原堰啓喜歡，那他自然就支持。
而之前程放偏向餘漫，是因爲餘漫至少看起來比姜淼優秀，而且又是認識這麼多年的好朋友，但是在明確原堰啓非選姜淼不可之後，倒也罵罵咧咧的欣然接受。
“其他人都這麼覺得嗎？”原堰啓苦笑，突然問了這麼一句。
不知道爲什麼，好像突然之間，懂了一絲絲姜淼所說的感受。
“你這，突然問這些問題，跟你一個人躲着看偶像劇有什麼關係嗎？”程放不解，原堰啓就不是一個會在這種事情上糾結的人。
他比較自我，他選擇的就是他選擇的，不需要爭取別人意見，也沒必要在意別人的眼光。
“想知道她在想什麼”，原堰啓癟嘴，悠悠點頭，像是一種自我反思。
“也想知道你們在想什麼，怎麼看待她”，原堰啓回答得乾脆又誠實。
原堰啓一直的想法是，我喜歡的就是最好的，你們的感受關我屁事，他纔不在乎呢，但或許，姜淼是在乎的。
特別是在見過原堰啓的那些朋友之後，一次次的，從他們的眼裏，嘴裏，感覺到了自己的自卑，感覺到了自己因爲攀附着原堰啓，被看得很輕。
“我們又不娶她，你喜歡不就行了”，程放還是不太明白。
“行吧，不管你，你現在神經兮兮的，繼續看吧”，程放起了身，又指了指原堰啓的電腦，“你這還用不用我？要不我陪你一起看會，我可以陪你研究一下觀後心得。”
“滾”，原堰啓白了他一眼，讓他趕緊滾蛋別添亂。
程放笑笑，撐着桌子起身，瀟灑一個轉身，走向門口。
“哎對了，我突然想起還真有一片子，腦殘級別的，你看不看，我推給你”，程放要拉門，突然又回頭看了原堰啓一眼，有些幸災樂禍的開了口。
原堰啓順手拿了個杯子，擡手朝他揮了揮，意思他再不滾他可就砸了。
程放人是溜了，但兩分鐘之後，還真給他推了部劇。
既然原堰啓要看，那就讓他看個夠，看能不能給他噁心死。
鬼使神差，原堰啓居然還真的點開看了。
什麼正事沒幹，在程放忙得加不着地的時候，他在辦公室看了一天劇，然後又在下班時間，跑得比誰都快，去接姜淼下班。
要不是看在他現在的感情還不穩定，還需要繼續當舔狗的份上，程放可能真的會把原堰啓按着打一頓。
很準時，原堰啓到達公司樓下的時候，姜淼正好出來。
明明看見了，姜淼還是一如既往，權當原堰啓不存在，徑直上了自己的車，不過餘光透過車窗看到原堰啓走來的時候，還是給了些面子沒有直接一腳油門走，而是等着原堰啓走到窗邊。
車窗被敲響，姜淼一點不意外，她轉頭看向窗外，然後慢悠悠將車窗搖下來一半，“原總有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