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也許這一天來的還要更早一些……
第二天一大早陳明來訪，蕭辰還沒有起來，肖羽出面接待。
兩人並不認識，但好在隨便提幾個都是熟人兒，陳明跟劉莫風兩人之前就在錦衣衛共事，彼此的交情還不錯。
“唉……現在想起來卻也後悔的很，早知道就跟着蕭辰老大去燕雲郡了，就算不如莫風兄能混個玄衣衛大都督吧，怎麼也弄個都司什麼的當當，現在鳳陽城一天天累死累活卻不見個功勞，還是小小千戶。”陳明是真的有點後悔。
當初蕭辰去燕雲郡的時候曾經邀約他一同前往，但陳明覺得那就是送死，肯定不能去啊。
誰能想到蕭辰帶着一幫老弱病殘，還就真將鮮孛人都趕跑了，這兩年更是風生水起，但凡當初跟着蕭辰的那些兄弟們，全都升官發財！
就說劉莫風，當初跟自己一樣也只是個小小的千戶，可是現在呢？燕雲郡玄衣衛大都督！
一人之下，萬人之上啊。
要說自己的本事也不遜劉莫風啊，當初若是自己跟了蕭辰去，這個大都督的位置豈能輪到他劉莫風？
主要是在蕭辰的手下做事痛快啊，就不像鳳陽城，渾水又深，王八又多，不論你多麼小心在意，總也難免一腳踏入渾水之中，踩到幾個王八烏龜的尾巴……
就說上次太子那事兒多特麼的險哪！若非是蕭辰老大的及時提醒，他立刻做了妥善處理的話，那他這顆項上人頭，只怕早就不保了。
其實以他的精明能幹，還有這些年來立下的功勞苦勞，早就應該升遷了，卻不料出生入死的苦差事每次都有他，可是升官發財的好機會就永遠也輪不上！
前年跟着蕭辰老大護送柳貴妃省親，拼死殺退東瀛艦隊，勇鬥黑虎山龔黑虎，去年又跟着蕭辰捉拿企圖破壞皇陵的四大羅漢……哪一個不是大功一件？
可是明明自己流血又流汗，勞心又費力，論功行賞的時候就偏偏沒有他的份兒！
說到底就是缺一個有力的靠山！
當初也是鬼迷心竅了，聽了別人的鬼話，想要交往太子，結果好處一點沒撈着，還差點丟了小命。
小命是保住了，但曾跟太子‘來往密切’這個不是罪的罪名卻也落下了。
這也就罷了，最令他鬱悶的是太子黨羽殺頭的殺頭，流放的流放，下獄的下獄，罷官的罷官，可他陳明卻偏偏沒事！
這就也不免令人覺得他心機太深，手段太高，所以誰也不願意跟他走的太近。
特麼的假如蕭辰老大還在鳳陽城的話，我陳明就也絕不至於如此落魄。
其實他早就想要去燕雲郡投奔蕭辰了，但叵耐高堂老母尚在，而且一直臥病在牀，他一個大孝子自然也不會丟下老母親不管，只能硬挨着了。
可是今年夏天時老母逝世，守孝期滿後的他就再也無所牽掛，成天都琢磨着去燕雲郡找蕭辰。
去燕雲郡自然是好，以蕭辰老大一貫對兄弟的好，絕對不會虧待他。
尤其是燕雲郡這兩年日漸富足之後，不知道有多少人在打蕭辰的主意，別人倒也就罷了，可是江東王李世和鳳陽王李豐這兩位王爺也……
所以如果沒有什麼意外的話，燕雲郡或者蕭辰老大就肯定會出意外。
就說咱蕭辰老大機智過人，英明神武，長袖善舞，左右逢源，能夠將這些潛在的危機全都一一破解……可是他身上的重病卻要怎麼破？
據可靠消息，蕭辰老大他只能最多三年好活了！
蕭辰老大若是掛了，那別說自己這個小角色，整個燕雲郡都也會跟着土崩瓦解，煙消雲散。
可是蕭辰老大年紀輕輕，人有這麼好，難道真的是天妒英才，不許他活的長久些個？
抑或是如某些傳言那般，蕭辰老大其實本沒有病，都是假裝出來的……
前思後想，左右爲難，總也無法做出決斷。
“我們老大也提起陳大哥，說陳大哥你在錦衣衛裏做事，實屬屈才，他也不止一次跟我們蕭辰老大提起，想要你去，但蕭辰老大說人各有志，不能強求……就是兄弟我，也真是想陳大哥去呢。”
肖羽這人自來熟，三言兩語就將陳明陳大人這個稱呼換成陳大哥了。
“其實當初蕭辰老大也曾想要帶我去的，奈何那時老母尚在，委實也脫不開身，是以錯過了機會。”陳明道。
“哎呀，老太太這是仙逝了？”肖羽表示深切的哀悼。
“是啊，夏天時候一病不起，唉……年紀大了，總也是保不齊的事情……現在你老哥我倒也灑脫自在，無牽無掛，一個人喫飽全家都不餓！”陳明道。
“怎麼陳大哥還沒有成家？”肖羽奇道。
“之前是有個老婆的，但過門不久就死了，此後就也再未續絃。”陳明道。
“陳大哥，說句掏心窩子的話，幹咱們這行的，除非退休，否則沒有家室也好，若是想女人了，青樓花船的美貌女子不有的是？”肖羽道。
“哈哈，肖老弟你也是性情中人啊，就也沒瞧出來你還恁地風流？”陳明笑道。
“這還不是學咱們老大？”肖羽小聲笑道。
“哈哈哈，咱哥們兒學老大的風流倒成了，但老大那一擲千金的派頭，可以無論如何學不來的。”陳明道。
“陳大哥，你跟咱蕭辰老大那是出生入死的交情，跟我莫風老大也是莫逆之交，兄弟有句心裏話，就也想斗膽直言，說的妥不妥當的，還望陳大哥千萬不要怪罪！”肖羽忽然起身，臉色凝重的衝着陳明拜了下去。
“肖老弟不可如此！”陳明忙不迭的跪下還禮，又將他攔腰抱起，嗔道，“咱們兄弟聊的投機，正待要傾述肺腑，怎麼還說出什麼見怪不見怪的話兒來了？這分明是沒把你陳大哥當自己人哪！”
“既然如此，那小弟就不繞彎子了。”肖羽直接進入正題，“陳大哥你乾脆也加入我們玄衣衛算了。”
“嗯，我倒也正有此打算，只是……”陳明還是有點猶豫不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