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姜凌天話音落下的一剎那。
昏暗，殘破的虛空中，顯現出來了一道模糊的虛影。
這道虛影看起來，平平無奇，面容也是大衆之相，身上的着裝，既不華貴也不貧寒。
一切彷彿都恰到好處。
不過在看到他第一眼的時候，姜凌天就確定了，這一定是個天道！
因爲在修行界中，就有流傳着一句話。
天道若是出現，要麼擁有無雙之資，蓋世無敵，要麼則是與芸芸衆生無異。
越是平常普通，彷彿放在人堆裏就會消失，毫不起眼，不帥也不醜，不強也不弱。
只給一人一種平凡的感覺，與芸芸衆生幾乎無異。
那麼他就越可能是天道。
因爲這則理念，代表着天道守恆，直公至正，一切都處在一個平衡點上。
眼前的天道化身，顯然正是這一類。
看到他，姜凌天不禁就想到了李凜。
其實李凜與這些天道化身不太一樣，李凜甚至離開了天道空間，選擇了投胎爲人。
不過這個天道化身，顯然也失去了天道該有的直公至正，也就是凡人所說的公平，不偏不倚。
不然的話，他也不會有私念，與顧家的始祖簽訂血契了。
在看到了此處殘破天地中的天道意志化身出現後，姜凌天就猜測到了，這方世界的天道，已然是誕生了與李凜一樣的私念。
正所謂天道不仁，以萬物爲謅狗。
正確理解，從來不是說天道示衆生爲螻蟻之輩。
那是對仁的理解錯誤。
在道中，所謂的仁，並非是說天道仁愛衆生，干預世間，爲世人帶來無窮幸福纔對。
這種仁，是心懷大義的聖賢，禮教儒生所追求的。
而道中的仁，其實恰恰相反。
代表了不能有私念，無需干預世間，視萬物衆生平等，不幫不害，不偏不倚，一切順其自然，這纔是道中‘仁’的真正定義。
因此，這句話的理解，應是在說不偏不倚，至公至正的天道纔對。
而追求大道永恆一途的修行者們，自然是明白這番道理。
“這個天道化身，既與顧家始祖簽訂了血契，足可見，他已經失去了天道的‘仁’。”
“那就不能以對待一個天道的觀念來對待他，這傢伙，與人無異。”
姜凌天的心中微動，表面上不動聲色。
再看到這道虛影出現後，莘子然卻是嚇了一跳，不可思議的凝視着這道天道化身。
要知道，即便是出身於長生莘家，但這也是莘子然這麼多年裏，第一次親眼見到天道化身的存在！
雖說族內有各種記載，某某天道顯靈的異象。
但聽說與親眼看到，則是另外一回事了。
莘子然對此還是頗爲震驚的。
姜凌天倒是沒什麼感覺，畢竟，這不就是個天道意志化身嘛，他又不是沒見過，甚至別說是見過了，他還……
咳咳~
“顧家那個小傢伙的後人嘛？”
虛空中的模糊影像看向了姜凌天與莘子然。
很顯然，他口中的顧家小傢伙，定然是顧家的始祖了。
如此倒也正常，畢竟在傳說中，顧家發跡於天葬之地。
也就是說，在顧家始祖還未成長起來之前，顧家於仙域中，可算不得是什麼世家大族。
但在一次天葬之地一行後，顧家強勢崛起。
而且，那時候的顧家始祖，還很年輕。
小傢伙的稱呼再是正常不過了。
莘子然對天道意志這種玄乎乎的存在，本能上的還是有一份敬意的。
正當她準備如實相告時，姜凌天忽然開口出聲道：“嗯，正是顧家後人。”
誒？？
啊咧~~
莘子然一愣，呆呆地擡頭看向了姜凌天。
只見這傢伙臉不紅心不跳的，隨口就坑了這道天道意志的化身。
這都讓莘子然懵了。
然而姜凌天自然是有着他的打算。
既然自己並不知道那顧家的始祖與這些殘破世界的天道意志化身之間有什麼約定。
那麼就很簡單了，不如直接假扮成顧家的後人，先把雙方之間的因由搞清楚再說。
那虛空中的模糊身影聞言，臉上顯露出了一抹追憶之色。
唏噓感慨道：“多少年了，你們顧家人終於又來了。”
“本尊等的太久太久了……”
話音方落，他的神情恍惚一變，又恢復了正常，看向了姜凌天與莘子然：“既是那小傢伙的後人，那便無需多言了。”
“本尊根據你族始祖與我們當年的約定，顧家得享諸天庇護，於後世福緣無盡。”
“這些年裏，你顧家應該也察覺到了吧？有我們的幫助，顧家的發展定然不會差。”
“那麼此刻便是你們顧家回報的時候了。”
“當日的因，今日的果。”
回報？
聽到這話，姜凌天的心中微動。
講真，他還真不知道要怎麼回報。
不過姜凌天也大概聽明白了。
感情在當年，顧家的始祖與這天葬之地中的衆多天道意志之間，是有着一份交易啊。
而那交易的內容，前半段姜凌天猜到了。
其實很簡單，就是顧家得到了這天葬之地中，一衆天道意志的庇護。
簡而言之，顧家得天獨厚！自此以後，便可享受諸天庇護。
這種效果，跟自己還在孃胎時候，用小系統修改的差不多。
只不過自己是針對己身的，那種冥冥中的氣運加持己身，讓自己能夠逢凶化吉，遇事往往有大運氣解決。
而對於一個血脈世家而已，那便是身懷此種血脈的生靈，都能得享庇護。
雖說效果不一定有姜凌天這種只針對於他個人的強。
可對於一個家族勢力而言，這確實是一份了不得的機緣造化。
也就怪不得顧家的後人中，多是出類拔萃之輩，少有不肖子孫。
顧家能夠順順利利的發展至今，可離不開這天葬之地中，衆多天道意志的庇護。
不過那天道意志的化身見姜凌天遲遲不動，他顯然是有些疑惑了。
“嗯？怎麼了，小輩，你還不行動嘛？”
“是了，你顧家人倒是精明的很，不願意做虧本的買賣。”
“呵呵，那便如你所願吧。”
“當年，能給予你顧家始祖恩惠，那麼今日，便也給你這小輩一些好處。”
還不等姜凌天說什麼呢，這天道化身忽然就說道。
姜凌天眨了眨眼。
哎嘿~說什麼來着，他這運氣果然是好的沒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