俯瞰着下方，姜凌天的臉色略顯複雜。
他無法想像起源當年一人鏖戰諸多強敵的場景。
他也無法想像起源瀕死之時，被諸多強者合力分屍的場面……
但……
但姜凌天很清楚，起源一定是充滿遺憾的。
他至死，都沒忘了爲自己一界而戰！
即便是過去了這麼多年，在這早已沒有了意識的屍身上，卻是依舊還殘留着當年的恐怖殺伐之意。
那沖霄戰意，五尊青銅棺槨已然是快要壓制不住了。
其實御靈王他們的猜測不錯，姜凌天在取回了羿族看管的青銅棺槨後，他就發現了這起源屍身的奇異。
似生似死。
棺槨內，雖然只剩下了一截手臂，可那手臂卻好似是活物一般，依舊能夠自主吸收着日月精華，淬鍊天地靈氣，化爲神道奧妙，不斷強化着己身。
換言之。
在這一億年間，起源的屍身還在不斷變強着！
沒錯！
屍體還在“修煉”神道！
只不過是沒有了一個清晰意識的主導。
不得不說，這種神奇的狀態，讓姜凌天看到了一個希望。
那便是復活起源的可能性！
姜凌天也這麼去嘗試了，引動了那青銅棺槨內的起源屍身，想要探查清楚。
這也是爲什麼姜凌天會銷聲匿跡這幾天的原因。
不過最終姜凌天還是無奈的發現，他並沒有辦法讓起源復活。
這屍身只是一直維持着似生似死的狀態。
可以藉助起源一臂之力，但也僅限於此了。
“也許是還不夠吧。”
“你想融合在一起的意識我感知到了。”
“這大概便是一種重生的執念。”
“先賢之念，我姜凌天願助你一臂之力。”
虛空上，姜凌天自言自語了一聲。
與此同時，下方山巒中的強者們，也都注意到了青銅棺槨的異樣。
“嗯？！封禁着起源的棺槨怎麼動了？！”
“嘶~這，這是什麼感覺？！彷彿有一尊古老存在正在甦醒？！這是何等戰意啊！”
“快看天上！第，第五尊棺槨！”
山巒中，所有人都駭然看向了天穹上空，發現了那被姜凌天帶過來的第五尊棺槨。
一共五尊棺槨，在億年之後的今天，第一次相遇了！
那五尊棺槨內，都散發出了一股恐怖無邊的戰意。
甚至，這戰意之強，於無形之中，在虛空上都顯現出來了一尊虛幻的巨人身影。
那是一位擎天立地，揚天咆哮的巨人！
他的不屈！
他的戰意！
宛若是跨越了無盡歲月長河，重現於人世間！
這神奇的一幕，讓人不禁就聯想到了起源。
“起源沒死！”
“嘶~那位天帝竟然沒死！”
“不可能！這絕對不可能！”
山巒中聚集的各族，都是當年的叛徒們。
沒有人比他們更加害怕起源的復活了。
“弒神一箭。”
就在這時，天地間響起了一道聲音。
在那毫無感情波動的聲音中，一柄通體赤紅，繚繞着瑰麗焰火的神弓顯現而出。
只見漫天的火靈氣瘋狂舞動着，遮天蔽日的火浪席捲長空！
組成了一支通紅的箭羽。
直至這時！
山巒中的衆人才看清楚了在那天穹上空，有一位身着猙獰黑甲的年輕人，手持長弓，彎弓搭箭，做出了射箭的動作！
而那箭羽的鋒銳，直指自己等人！
“嘶~”
“大日神弓！這是羿族的大日神弓啊！”
“糟糕，是那姜凌天來了！”
“姜凌天！他是姜凌天啊！”
“姜凌天打過來了！”
“老祖們呢？老祖們去哪了？！”
現在的姜凌天，那可謂是兇名在外。
山巒中聚集的這些生靈，大部分都是仙神、其中甚至不乏一些仙君，仙尊，連天尊都有幾位。
然而這些強者在姜凌天看來，頂多算得上是開胃小菜。
“一箭天元！”
伴隨着一道猶如浩瀚天音般的殺伐之音響徹天穹。
姜凌天鬆開了手中的弓弦。
嗡的一聲！
火紅透亮的箭羽倏忽激射而出。
天元箭！
在姜凌天以神魂的指引下，彷彿是蘊含着天意一般。
箭羽化爲了無情收割生命的利器！
嗖嗖嗖嗖！
活靈活現，靈動非常，竟是精準命中了每一位敵人！
瞬間就洞穿了敵人的頭顱，而後毫不停歇，再次尋找到了下一個目標。
箭羽不停，在下方的山脈各處，劃出了優美的紅色軌跡。
在山巒各地，無論是敵人躲藏的多好，都會被這箭羽找到，瞬間滅殺。
一個個的強者，爆體而亡。
一個個的人驚恐大叫着，眼睜睜的看着身邊人就那麼沒了。
可還不等他們反應過來，下一秒，迎接死亡的便成爲了他們自己。
這火紅瑰麗的箭羽，就好似是那活物一般，穿梭在山巒各地，殺伐不止。
宛若是在世間以硃紅筆墨，描繪出了一幅血淋淋的壯麗山河圖……
僅僅…僅僅是不到一個呼吸的時間。
原本青蔥碧綠，鳥語花香的青山綠水，就被蒙上了一層血紅。
那樹木枝椏上，沾滿了血色。
那棕褐色的土地上，盡是血流，汨汨流淌着。
沒有屍山！
只有血海！
因爲所有人，在這弒神一箭，天元箭下，連屍骨都難以留存下來！
姜凌天倒是也沒有濫殺。
今日能夠聚集在此地的，都是與當年叛徒有關的。
四族來到這鏡中世界已經有很多年。
在這裏休養生息，開枝散葉下，免不得會有一些出生在新世界的生靈。
但他們大部分都沒有來，也並非是當年的叛徒們。
姜凌天自問，與他們之間，自己是沒有必殺因果關係的。
所以，姜凌天一向是隻找源頭，冤有頭債有主。
今日趕來此地者，他自然是一個不留。
當然了，其中不乏一些人，是出生在新時代的小輩生靈，他們也是在爲了自己的一族而戰。
這些生靈雖然與姜凌天之間，並沒有那叛徒一說的因果。
但他們既然做出了選擇，那便註定了要爲自己的選擇付出代價。
在姜凌天看來，已經成爲了自己的敵人，那便也無需留着了。
因果……
所謂因果，可不正是人生中的各種選擇嘛？
此番殺伐下，讓姜凌天對於因果大道，也有了更多的領悟。
“好了，接下來就該讓你們融匯一體了。”
姜凌天看了眼身後的青銅棺槨。
他的眼中有着溫馨的笑意。
即便與起源從來都沒有見過一面。
但在不知不覺中，起源就好似是他的老朋友一樣，亦師亦友。
自己這一路走來，與起源之間的因果可不少。
量天尺也從姜凌天的袖中飛出，由手指大小，迅速變大着。
歡快的圍繞着姜凌天轉着圈圈。
彷彿是在無聲訴說着自己的喜悅之情。
是的，它很興奮。
因爲它能感知到自己老主人的氣息就在這處天地間。
那是上億年的孤寂歲月裏，它始終銘記的氣息。
那是它與老主人四處征戰，早已不分彼此，烙印在了對方心靈上的印記。
“唉，你終究還是來了。”
“此地動靜甚大，只怕是已經引起了諸多強者注意，不便現身一見。”
“陛下若願，可否來此地一敘？”
就在這時，一道傳音飄進了姜凌天的耳中。
嗯？
好高明的隱跡手段，若不出聲的話，都沒發現有神識探查過來。
姜凌天的心中微動。
他敏銳察覺到了，在距離自己有億萬裏之遙，總之是很遠的地方，一道神識正在暗中窺視着他……
……
（ps：今天身體不舒服，先欠大家幾章，後續補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