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裏,孫巧兒怒氣衝衝地摔鍋砸碗,直說不會嫁給屠五那種小孩子。
孫氏氣得頭疼,說道:“你不嫁,人家還不想娶呢!我都打聽過了,那屠記可有錢了,光是一座大酒樓就足夠普通人喫幾輩子。你只要嫁給屠五,這輩子都不用爲生計發愁。”
孫巧兒嗤之以鼻,“你們這些老婦人,挑選夫婿只看錢不認人!屠記再厲害,那些家產,是屠五一個人的嗎?他說得上話,做得了主嗎?還有好幾個兄弟,往後分到我們手上的,還能有多少?”
相較之下,孫巧兒寧願嫁一個潛力股,夫妻倆齊心協力,共同拼搏。
孫氏簡直胃疼,就後悔當初怎麼不多生一個女兒,指不定現在就能跟屠記結親了。
她也打聽過,屠記唯一的女兒嫁人了,所以她兒子也沒法入贅。
眼看孫巧兒死活不同意,孫氏卻也沒就這麼算了。
此時屠記裏,衆人還不知道屠五已經被盯上了。
入夜打烊後,屠沉依舊要帶樊梨梨回村裏去。
他們的老房子越補越破爛,要不是捨不得根基,實在懶得修了。
正好屠二也要回村,三人一同騎馬回去。
天冷得很,駿馬沒什麼力氣,在黑漆漆的路上慢條斯理地走動,時不時甩尾巴。
樊梨梨側坐在馬上,風霜均被屠沉高大的身影所阻擋。
屠二悠悠道:“給老五相親的事,最近算是消停了,不過這儼然已成了孃的心病,明年要是還解決不了,娘遲早憋出病來。”
樊梨梨不解,“二哥,明明你年紀比三姐和屠沉還大,爲什麼大娘不催你呢?”
屠二剛要開口,樊梨梨立馬搶着說,“可別用你身體不好那套忽悠我,我一看就知道,你氣色好得很。”
被先發制人,屠二隻好老實說,“你二哥我,從前便有一段悽苦感情,可惜最後與那姑娘無緣相守。直到如今,我心裏還惦記着,娘知道這一點,所以沒法催我。”
樊梨梨:“……”
要不是熟知屠二平時爲人,她還真就信了。
馬匹剛出城,屠沉就看大道邊的樹林裏,好些人聚在一起,升起火堆,貌似是要過夜。
樊梨梨也瞧見了,問,“怎麼那麼多人?”
天寒地凍的,不進城是爲何?
屠沉瞥了一眼,語氣微沉,“難民。”
“啊?又是哪裏的難民?”
跟在前廳跑堂收銀的屠沉屠二等人不同,樊梨梨一直在後廚,很少聽到食客們談論天南地北的事,所以消息得來慢一些。
屠二嘆道:“東邊又打仗了,到處抓壯丁。這些人爲了不去戰場送死,只好背井離鄉,拖家帶口的逃離。”
樊梨梨揪心了一下,“又打仗?這次是爲什麼?”
“東邊的藩王叛亂,情理之中的事。”屠二分享情報,說道:“當今皇帝是個昏庸無能之輩,登基以來沒少折騰,境外異族又蠢蠢欲動。如今安穩的生活,能過一天算一天。”
樊梨梨眉眼裏憂鬱起來,又看看樹叢中的難民們。
這些難民是逃離家鄉,不被其他縣城所接納,即便天寒地凍,也不得入城,只能到處漂泊流離。
其實屠記也一直注意着外頭的動靜,就怕有一天突然動亂,一大家子人逃不掉。
第二天天沒亮,屠沉照例起牀修補屋頂,把新買的瓦片重新翻蓋。
樊梨梨煮了一鍋海鮮粥,用了大蝦和蟹肉等,以薑片胡椒等去除腥味,好喫得很。
再來一隻醬板鴨,兩個鹹鴨蛋,早飯怎麼也夠了。
等屠沉來喫飯,熱騰騰的海鮮粥一下肚,渾身寒氣都被驅散了。
樊梨梨給他添了一碗粥,又道,“昨晚二哥還在說,咱們的湯鍋賣得好,就是可惜了羊肉供應不上,要不然還能大賺一筆。”
今年溫縣氣溫實在太低了,連江面都被凍結,好些商船過不來,整條航運線都受影響。
尤其從外地運來的牛羊肉,不如以前供應充足,所以連屠記飯館裏,羊肉湯鍋都得限量供應。
要想喫,得提前兩三天預約。
聽到屠二的話後,樊梨梨不免動起了在空間裏養牛羊的心思。
屠沉知道她的言外之意,皺眉道:“草原的牛羊沒法在空間大量飼養,養幾頭,自家人來喫勉強可以。”
樊梨梨有點失落,“可惜了那麼大的空間,還有好多地方沒開發呢。”
要是能搞出一片草原來,讓牛羊在裏頭自由自在地生長,那該多好?
屠沉淡定道:“你實在喜歡,我可以嘗試養本地牛羊。”
他記得空間裏的確有片荒地,因青草長得一人多高,他沒時間去割掉。
要是圈一片地,把牛羊扔進去,讓它們自行繁殖,倒的確是個好辦法。
樊梨梨欣喜道:“那我讓二哥買幾頭牛羊回來,咱們以後還可以在空間裏喫羊肉火鍋。”
“火鍋?”
“就是一口熱鍋,可以涮菜喫。”
樊梨梨想起牛羊肉火鍋的味道,口水都要流出來了。
作爲一個地道的喫貨,火鍋可是人生一大美食,喫不上就太遺憾了。
飯後,屠沉去空間裏圈地,樊梨梨把家裏打理一下,算算時間,就該往城裏酒樓趕。
因屠二也騎馬回來的,三人約好結伴回去。
然而,剛牽着馬走到村裏,就遇到了前來提親的隊伍。
不少人敲鑼打鼓,媒婆喜氣洋洋的,帶着大紅隊伍往村裏走。
樊梨梨坐在馬上,好奇問,“那個方向,又是哪家要嫁女了?”
屠二隨口道:“羅家的女兒羅拂姑娘,許配人家了。”
樊梨梨詫異道:“羅拂也許配人家了?對方是什麼人,羅家竟然看得上?”
要知道當初,爲了給羅拂挑選最合適的夫婿,羅家可把不少人都得罪了。
媒婆們更是大肆宣揚,說羅拂眼高於頂,這輩子都找不到稱心如意的郎君。
不過這會看來,似乎男方還挺重視羅拂的。
屠二說,“看上羅拂的,應該是董縣令家的人。”
“……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