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帶幽靜得很,竹林搖曳,溪流環繞,對古代人而言是荒蕪,對樊梨梨來說是清雅。
其實屠馨月的想法也沒錯,要是能開一家大客棧,兼顧住宿與餐飲,肯定比單純開酒樓要掙錢些。
只是實際操作起來有些困難,畢竟這個時代沒監控,治安也不好,偷雞摸狗的人太多。
誰知道客人們會不會把房間裏東西偷走,或者在客棧裏幹些違法的事,導致客棧也受牽連?
樊梨梨左思右想,覺得要是客棧裏能多一幫可靠並且信得過的護院,再有高官能在背後撐腰,那就萬事大吉了。
她洗漱過後再往樓下去,男人們都還在睡,只有屠馨月醒了,正帶幾個小孩在院子裏玩。
“三姐,我們待會借用廚房,做些好喫的吧。”
屠馨月喜道:“好啊,我也不想喫這家客棧的飯菜了,難喫得要死。”
片刻,她又狐疑道:“不過,你們到底把食材放哪的?”
一路上,她看樊梨梨時不時拿一些飯糰奶糕出來,既沒看見是什麼時候做的,也不知道食材打哪來的。
樊梨梨笑着解釋,“咱們最後一輛馬車裏,不是放了許多行李嗎?臘肉香腸什麼的都有,我有時候晚上睡不着,或者醒得早,就時常做些東西。”
屠馨月的腦子沒屠二他們靈活,考慮不到那麼多,也懶得想。
正好琉溪知和屠大娘也陸續起牀了,樊梨梨便從空間裏取出食材,找客棧借了廚房,動手準備午飯。
屠大娘一夜好眠,這會神采奕奕,邊揉麪團邊問:“梨梨,昨夜四郎是不是出去了?”
樊梨梨拿了一盆蝦,正剝蝦仁,說道:“半夜裏,他聽後院馬在叫,就想去看看是不是有人偷東西,後來睡不着,又去縣城逛了圈。”
屠大娘沒起疑,又說起其他事。
實際上半夜裏,那幾個逃兵跑到房門口來,先往房間裏吹了迷煙,而後破門。
屠沉早有準備,沒驚動任何人,出去處理掉了。
樊梨梨也不知道他究竟幹了些什麼,不過後半夜裏纔回來,這會還在睡。
從空間裏拿了海鮮,樊梨梨喜滋滋地做了她最愛的各種海味,那些新鮮食材讓屠馨月幾人懵了。
“四弟妹,你這些又是從哪弄來的呀?”
“昨夜屠沉不是逛縣城去了嗎,順便買了些海鮮。”樊梨梨的謊話張口就來。
等到中午,豐盛的菜餚終於出爐。
蔥爆大蝦,石鍋鱔魚,蒜蓉生蠔,幹鍋牛肉蝦,怪味蟶子,清蒸鱸魚……
連客棧的夥計們都驚呆了,一個個遠遠望着飯桌,聞到那誘人的氣味,簡直口水直流。
等到屠沉等人睡夠了起牀,看着一桌豐盛菜餚,也覺得不可思議。
屠鬱早都習慣了樊梨梨的神奇之處,邊喫飯邊說,“昨晚老四找人打探了下,聽說前路上不乾淨,大家要小心。”
屠五頂着亂糟糟的腦袋,問道:“不乾淨是幾個意思?”
屠鬱解釋,“我們要從丹縣路過,但是丹縣出了點狀況,可能過不去。”
那幫人跟從前溫縣的悍匪不一樣,更加明目張膽,還敢跟整個縣城作對。
從雲陽郡逃難的許多難民,走投無路之下加入那幫悍匪,令他們的勢力越來越壯大,便霸佔一整座山頭,攔路搶劫。
馬車只能從平坦寬闊的官道上經過,怎麼也避不開那幫賊人。
衆人默然無聲,深感這逃難果然不容易。
但是再難,也得繼續往前走。
休整一天,第二日車隊再度出發。
到縣城也就幾十裏地,午後抵達時,城門外老多人排着隊想要進城。
這些人多半是雲陽郡裏逃難過來的,還得是有錢有勢的大戶人家,有馬車代替步行,才能趕到這裏。
屠二跳下馬,找到幾戶人家問明情況。
“你們也是雲陽郡的,想逃去哪個地?”
屠二道:“我們也不知道去哪,總得先離開雲陽郡再說。”
那人道:“誰不想離開雲陽郡?但是前路不通啊!”
“是因爲山匪?”
“可不是!那幫賊子攔路,放話說,想要過去,必須交出全部錢財,否則連命都索走!”
另一輛馬車裏,一老者說道:“何止啊,要是車隊裏有年輕姑娘,他們也不放過,全搶走!你說,誰家的好姑娘,能給那幫賊匪肆意踐踏?”
衆人議論紛紛,氣惱無比。
正因爲有賊匪攔路搶劫,這些人只能先在丹縣內落腳,待朝廷剿滅山匪再前行。
屠二回來跟人商量了下,衆人都覺得,總不能硬着頭皮往前衝。
城門口沒貼通緝令,琉溪知縮在馬車角落裏,沒人特地注意她。
進了城,屠沉帶山來去找客棧。
然而丹縣本就不大,又因爲阻滯的人太多,各大客棧爆滿,連大通鋪都找不出來半間。
沒辦法,衆人只好找了塊空地歇腳。
天還在下雨,呼嘯的寒風裏彷彿夾雜着雪花,把骨頭都要凍結起來了。
屠沉屠鬱幾人拿出帳篷搭好,屠五跟山來挖了竈臺,屠老爹跟鍾遲去撿柴火。
樊梨梨從空間翻出被褥,在幾輛馬車裏鋪上厚厚幾層。
孩子們都在車裏玩,給他們放點零食,再擺上小人書和手工小玩意,一個個壓根不想下車。
琉溪知跟屠馨月到帳篷裏,把桌椅板凳給安置上,這裏權當是喫飯的地方。
等野外佈置好了,屠沉再跟鍾遲出城,去打探賊子的消息。
樊梨梨一邊煮茶做點心,一邊唉聲嘆氣。
這逃難,真是波折頻發。
山來撿了不少柴火來堆在土竈邊上,又拿木炭堆滿火盆,放進帳篷裏取暖。
今天雨雪交加,能把人給凍成冰雕。
丹縣雖然不大,但是處於交通要道上,街道邊小攤販很多。
樊梨梨做好了茶點,便叫上琉溪知和屠馨月,一起到縣城裏逛逛,看能不能買到些能用的東西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