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陽長公主不屑於跟普通商人說話,始終不言不語地閉目享受。
樊梨梨柔聲問道:“公主這髮質柔順烏黑,只是有些地方容易打結。可要用何首烏護髮素來護理一番?”
長公主微微睜眼,“何爲護髮素?”
“就如面霜保養面部,何首烏是用來護理頭髮的。我爲您試用一次,效果立竿見影。”
長公主冷笑,“你既敢誇口,要是無效,本公主可要拿你是問。”
“是。”樊梨梨招手讓人送來護髮素,再保養頭髮。
這期間,整個美容閣噤若寒蟬,姑娘們連走動都格外地輕,唯恐發出什麼大動靜,惹怒了那位看起來無比高傲的長公主殿下。
兩三個時辰過去,樊梨梨將人扶到鏡子前,長公主頗爲詫異。
鏡子裏的人有一張長滿皺紋的臉,妝後倒看不出異樣,然而妝前卻掩飾不住歲月的痕跡。
做完保養後,不但膚色紅潤水靈,好像連皺紋都撫平不少。
而頭髮更是烏黑亮麗,柔順輕盈,比之前靠桂花油抹出來的效果好了許多。
長公主雖然滿意,嘴上卻挑剔道:“用時也太長了,本公主日理萬機,難道要在你這裏耽擱這麼長時間?”
樊梨梨道:“不必次次做全套保養,偶爾是臉,換下次是手腳,再或是頭髮。要是天天做這些去角質,刮黑頭的事,這皮膚也受不住。”
望着鏡子裏彷彿年輕了十幾歲的人,華陽長公主心中喜悅,卻淡淡道:“本公主訓話,爾等只需要聽,不許反駁。再有下次,饒不了你。”
樊梨梨:“……”
這種王孫貴族,真的好難相處。
華陽長公主離去後,沒幾天,美容閣在京城的名聲更響了。
試想,能讓最尊貴挑剔的長公主滿意,那是何等厲害的手段?
一時間,無數貴婦貴女們涌入美容閣,弄得樊梨梨根本脫不開身,沒法回江州去。
而美容閣的爆火,也讓董如眉如坐鍼氈。
沒人知道,其實是她向長公主嚼舌根,攛掇長公主去美容閣做保養。
雖然董家不好在這節骨眼上鬧出諸多事端來,可是長公主怕什麼?
一旦美容閣惹怒長公主,還需要董如眉自己出手?
可讓董如眉沒想到的是,美容閣竟然讓長公主都讚不絕口,反而助長了生意的爆火。
這下,到底該怎麼樣才能借刀殺人?
美容閣裏,樊梨梨絲毫不知,董如眉在打什麼如意算盤。
月底,她一清算賬目,發現本月淨盈利竟然在七萬兩左右,遠比江州高許多。
“我的蒼天吶,這麼算下來,撇去房租工錢和原料等,一年少說也七八十萬兩?”夏水仙看了賬目,也驚訝得直冒汗。
樊梨梨惋惜道:“京城果然是京城,只要有手段,怎麼也不缺機會。”
要不是屠沉不能進入京城,且朝廷始終盯着屠家,樊梨梨說什麼也要來京城開酒樓。
她在京城下過酒樓館子,發現許多酒樓的味道遠不如屠記豐富滋潤。
可惜,真是太可惜了。
樊梨梨長吁短嘆,突然見一姑娘匆匆跑來。
“不好了,東家,有人來了!”
夏水仙道:“誰來了這麼慌張,難不成長了兩個腦袋三條胳膊嗎?”
姑娘滿面惶恐,“郡主,郡主來了!”
樊梨梨跟夏水仙對視一眼。
又是哪位郡主啊?
二人立即下樓,大堂裏又被人清乾淨了,一宮裝華服女子站在櫃檯前,拿着小香爐把玩。
樊梨梨一出現,女子的注意力立即放到樊梨梨身上,驚豔一瞬後挑剔地打量。
“你,就是這美容閣的蕩婦樊梨梨?”
樊梨梨眉頭一皺,“不知閣下是什麼人,開口閉口就是蕩婦,未免有失身份。”
女子嘴脣掀起,盯着樊梨梨冷笑道:“當街勾引男人,可不就是蕩婦嗎?怎麼,敢做不敢當,還指望在男人面前裝可憐博同情?”
夏水仙聽不下去了,上前道:“郡主,她是我美容閣的東家,不是什麼蕩婦。郡主可是聽到什麼讒言,有所誤會?”
“好一個誤會,區區兩字,就能洗刷干係了。”女子突然眉目一橫,砰的一聲將香爐砸在地上。
緊接着,她喝道:“來人,把這骯髒下流的鋪子給本郡主砸了!”
隨從們立即要砸鋪面,樊梨梨厲聲道:“要砸也得先給個說法吧,我自認爲沒有得罪郡主,何來這無妄之災?!”
女子囂張地走近樊梨梨,居高臨下地挑眉,“本郡主不但要砸鋪面,還要毀了你這**的臉,看你以後哪來的狐媚手段,來勾引我的六哥哥!”
六哥哥?
樊梨梨腦子剛轉過來,女子的隨從已經要砸鋪面了。
她臉色一沉,袖口一揚,喝道:“郡主如此橫行霸道,肆意妄爲,就不怕滿天神佛見了,降下罪罰嗎?”
女子得意洋洋道:“我乃當今凌淑妃侄女,皇帝親封的敏榮郡主,就算是神佛也要看我身份尊貴,退避三舍。再者,我教訓區區一個**,是理所應當,神佛不敢怪罪!”
說罷,她立馬一揮袖子,就要動手砸店。
突然,門口看熱鬧的人羣如潮水般退開,又有一隊人馬出現在美容閣前。
一內侍打扮的人一揚浮塵,尖聲尖氣道:“美容閣東家何在?”
樊梨梨認出,那內侍好像曾在端儀貴妃身邊見過,立馬帶夏水仙和一衆姑娘們上前。
內侍道:“端儀貴妃令,本宮聽聞京中美容閣頗通保養之法,但本宮不便出宮,望美容閣……”
樊梨梨一邊聽,一邊暗中瞧敏榮郡主臉色。
敏榮郡主十分懊惱,但面對貴妃也只能恨恨地一跺腳,卻不得不按捺住性子,不敢再接着動手。
端儀貴妃的意思,是要美容閣去宮裏替她做保養,要是敏榮郡主這會把鋪面砸了,可不好交代。
內侍隊伍就在外頭等着,要帶樊梨梨一同進宮。
敏榮郡主不好再動手,惡聲惡氣地朝樊梨梨叫囂。
“你到底是哪來來的狐媚子,竟然連貴妃都被你矇蔽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