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啓龍拔刀的時候順勢一撞,便將其他打手全部撞了出去。
龜公還想爬起,卻又被金娜補了兩腳。
本就有傷在身的他,現在只能趴在地上直哼哼。
何阿貴連抽了紅媽媽幾十個嘴巴,把她的後槽牙都打飛了幾顆。
其他打手還想靠近,但礙於陳啓龍手中的攮刀,卻又都望而卻步。
見紅媽媽已經被打成了豬頭,陳啓龍喝住了何阿貴:“阿貴,再打就出人命了!”
何阿貴揪着紅媽媽的頭髮問道:“我問你,燕子到底在哪?”
紅媽媽啐了口血水,無力的說道:“燕子被人買走去做了小妾,已經走了五六天了!”
何阿貴只當紅媽媽是在騙他,擡起手來又要去打。
金娜拽住了何阿貴的手腕:“何阿貴,你非要鬧出人命才罷休嗎?”
何阿貴此時已經恢復了些理智,他將紅媽媽摜在地上不再理睬,金娜則湊到了紅媽媽面前:“你把燕子賣給誰了?”
紅媽媽含糊不清的說道:“那人是個生客,操着一口外地口音,我也不知道他是誰!”
“你沒騙我們?”
“我哪敢騙你們!”
剛纔的毒打已經讓紅媽媽徹底拜服,爲了增加說服力,紅媽媽趔趄着跑到牀邊,從抽屜裏取出了一尊金佛。
“你們說的那個燕子被我賣了一千塊大洋,那個買主說身上的現銀不夠,就用這尊金佛抵了賬!”
金佛取出,屋中的土腥味變得更重。
陳啓龍被金佛吸引,也來到了紅媽媽身邊。
這是一尊造型怪異的三首金佛,金佛高約一尺,共有三頭六臂,通體是由黃金鑄成,其重量絕不低於十斤。
金佛身上帶有許多土沁,而且腥氣十分濃烈。
陳啓龍看到金佛便料定這是有人剛從墓裏取出來的!
金佛的三個頭顱各做哭,笑和怒狀。
六隻手中分別持有一件法器,寶劍,長槍,念珠,經書,淨瓶,降魔杵。
這尊佛像最詭異的並不是他的造型,而是佛像的底座。
陳啓龍探險多年,光顧過的古墓不計其數,見到過的佛像也是數不勝數。
那些佛像採用的往往都是蓮臺,異獸一類的底座。
可這尊佛像的底座卻是密密麻麻的骷髏,骷髏表情各異,詭譎莫名,就連陳啓龍看後都不由得心生牴觸。
“你說這尊佛像是那買主抵給你的?這尊佛像的價格絕不下於五千大洋,他爲什麼會將這個抵給你?”
紅媽媽低頭囁嚅道:“他讓幫他保守祕密,絕不能將這件事情透露給別人!”
“這麼說來,你是知道他的下落了?”
面對陳啓龍的審問,紅媽媽立馬搖頭:“我真不知道他帶着那個姑娘去哪了,我就是開青樓的,管不到人家!”
“嗯,希望你不要騙我,否則我燒了你的青樓!”
陳啓龍將一張銀票甩在了桌上:“這尊金佛我買下了,多餘的錢就當是給夥計的醫藥費!”
他抱着金佛拂袖離去,無一人再敢出手阻攔。
金娜滿臉愁容的說道:“抱歉,這件事情都是因我而起,要不是我……”
“和你沒關係,你已經做的很好了!”
陳啓龍開口打斷了金娜:“委託人被害,燕子被俘,這一切都是佟玉做的,本來和你也沒什麼關係!”
聽到此處,何阿貴突然甩了自己一巴掌:“要不是我當初手賤,押掉了那支竹簡,那燕子也就不會受傷了!”
何阿貴越說越愧疚,狠狠的打了自己幾巴掌。
陳啓龍一把將他拉住:“就算你把自己打死,難道燕子就能回來嗎?”
“龍哥,我心裏難受!”
何阿貴像個孩子一樣,蹲在地上,抱頭痛哭。
陳啓龍呵斥道:“站起來,難道你想讓燕子看到你現在這副樣子嗎?難道你何阿貴就甘心當個孬種嗎?”
他將何阿貴從地上提了起來:“咱們找到了這尊金佛,那就能想辦法找到燕子,放心吧,我陳啓龍絕不會放棄任何一個人!”
見陳啓龍言之鑿鑿,何阿貴的心中也再次生出了希望:“龍哥,咱們還能找到燕子嗎?”
“收好金佛,咱們去趟萬法寺!”
三人乘車前往城郊萬法寺,而陳啓龍的心中此時也是百味雜陳。
陳啓龍早年剛加入南洋軍的時候還只是一名大頭兵。
那時他才初出江湖,每次打完仗後,他都會前往萬法寺,並與寺中的一悔禪師促膝長談。
一悔禪師不僅精通佛法,對歷朝歷代的古物也有深刻研究。
兩人相交甚篤,關係也是亦師亦友。
後來南洋軍閥逐漸陷落頹勢,陳啓龍也對軍閥心灰意冷,於是便就此退伍了。
退伍之後的陳啓龍看慣生死,不再信佛法,自此他與一悔禪師的聯絡也就越來越少了。
金娜見陳啓龍一言不發,於是便對他低聲問道:“怎麼了?有心事嗎?”
陳啓龍略微搖頭:“沒事,只是要見舊友,心中有些忐忑……”
車駕停在萬法寺前,陳啓龍懷抱金佛走下了汽車。
他剛想伸手扣門,卻見一名小沙彌率先推門走了出來。
見到門前的三人,小沙彌並不驚訝,他先對三人行了一禮,隨後又對陳啓龍問道:“施主可是姓陳?”
“沒錯,在下陳啓龍,特來拜會一悔禪師!”
“看來師父說的果然沒錯,今日的確有舊友登門!”
“既然禪師已經算出我會光顧,那就請小師傅前面引路吧!”
陳啓龍迫切的想要知道這金佛的出處,於是便敦促小沙彌引路。
“好,三位施主請和我來!”
小沙彌前方引路,三人進入了萬法寺內。
這裏仍是綠樹成蔭,但破敗的廟宇和寂靜的寺院卻仍讓陳啓龍感覺心酸。
“小師傅,這寺中的其他僧人呢?”
“家師已將師兄們全部遣散了,他說亂世已至,無人可避,與其苟且寺中青燈古佛,還不如投身疆場保家衛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