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竟金娜體態輕盈,她從上面下來不會給繩子增加太大的壓力。
可陳啓龍剛提出這個想法,就遭到了何阿貴的反對。
“龍哥,還是讓我試吧!”
陳啓龍搖了搖頭:“阿貴,這繩子……”
“這繩子如果連我的重量都經不住,那你和許旅長就該想些其他辦法上去了!”
“況且你還揹着一個人,就算上去也得有人接應不是!”
陳啓龍還想說話,但卻被何阿貴伸手製止:“好了龍哥,就聽我一次吧!”
何阿貴自幼生於市井,摸爬滾打身手了得。
只見他雙手握住繩子,隨後便如老猿般攀登了上去。
這繩子上沒有着力點,何阿貴只能依靠雙臂的力量向上攀爬。
爬了大概三五丈的距離時,何阿貴已然臉色漲紅,汗如雨下。
見他這副模樣,金娜秀眉微蹙:“阿貴也太不頂用了,只是爬了這麼幾下就沒力了?”
“他不是沒力,他是恐高!”
藉助一根繩子懸在半空,這讓本就恐高的何阿貴變得更加難受。
可哪怕面臨如此困境,何阿貴也未曾鬆懈分毫。
他閉上眼睛,屏住呼吸,繼續向上攀爬。
這次他的速度明顯加快。
他的汗水也打溼了那條繩子。
就在何阿貴即將攀登置頂之際,在這洞口之上突然出現了一張白慘慘的大臉。
那大臉手上握着一把短刀,正以一種詭異的姿態看着何阿貴。
那張臉足有巴斗大小,臉色蒼白,浮腫,表情十分僵硬。
何阿貴私人克服的恐高的恐懼,但冷不防看到這麼一張大臉也還是將他嚇得夠嗆。
他雙手一鬆,險些從半空跌落。
陳啓龍與金娜此時也都注意到了上方的異常。
金娜對着那大臉甩手便是兩槍。
那張大臉被子彈擊中,發出了一聲慘嚎,那刀也貼着何阿貴的臉頰掉了下來。
鋒利的刀刃劃破了何阿貴的臉頰,幸虧何阿貴手攥的緊,否則他就又要從上方跌下來了。
大臉受到襲擊,慘叫一聲後便迅速逃離了這裏。
何阿貴有心向上追擊,三步並作兩步便爬出了這處洞窟。
可等他出去的時候,卻只發現洞口附近有一連串腳印。
根本沒再看到那張大臉的影子。
何阿貴爬出洞窟的同時,下方的震盪也出現了停止的趨勢。
他趴在洞口,對下方的金娜和陳啓龍說道:“龍哥,嫂子,你們先在這裏等一下,我把外面的衛兵叫過來!”
這繩子的質量雖得到了驗證,可何阿貴仍不放心。
陳啓龍剛與蛟龍進行了一番搏殺,現在體力纔剛剛恢復。
許伯川本就是個身材魁梧的北方漢子,體重起碼有一百七八十斤。
這重量平時看來不算什麼。
可現在他們是要從洞底逃生,陳啓龍要揹着許伯川爬上幾十丈的高度。
此次行動稍有不慎,陳啓龍與許伯川便都要跌死在這裏。
爲保險起見,何阿貴決定將許伯川的幾名衛兵叫來幫忙。
擔心他們可能因爲許伯川重傷而譁變。
就在他準備阻攔何阿貴之際。
許伯川第低聲道:“就讓阿貴去找吧,這幾個衛兵都是我的心腹,他們不會害我!”
得到授意,陳啓龍未再阻攔何阿貴。
等何阿貴跑到山口的時候,那警衛兵也正朝着村中走來。
見何阿貴出現,其中一名衛兵立馬將他攔住:“貴哥,裏面情況怎麼樣了?我們旅長呢?”
“許旅長遭受意外,不慎跌入山洞,現在正和龍哥在一起,我過來就是想讓你們幫忙救人的!”
這幾人果然是許伯川的心腹,一聽許伯川遇險,他們的眼睛都紅了。
何阿貴組織他們幾人在附近民宅中搜羅了幾根繩子和用於採藥的吊筐。
等一切全都準備好後,他們再次回到洞窟。
何阿貴依靠那棵大樹做了一個簡易滑軌,並將吊筐拴牢放了下去。
陳啓龍將許伯川放在了吊筐內,何阿貴和幾名衛兵同時用力,這纔將許伯川拉了上來。
許伯川獲救後,陳啓龍和金娜也分別從洞窟中爬了出來。
三人自此逃出生天。
而這洞窟也終於轟然坍塌了。
看着坍塌的洞窟,陳啓龍眼中閃過了一絲不忍之色:“可惜了那幾百名村民,竟全都成了佟玉的陪葬品!”
之前那些村民應該是與他們一同跌落進了洞底。
可他們卻並未見到那些村民的蹤跡。
見陳啓龍情緒失落,金娜在一旁安慰道:“他們在這裏世代生活,應該知道哪條暗道可以逃出去,你不用擔心他們!”
“是啊龍哥,咱們能將許旅長救出來就已經很不容易了,你就別再自責了!”
現在雖已逃出來了,但許伯川的情況卻同樣不容樂觀。
之前下落時,許伯川雖也掉到了水中。
但他的脊椎和後腦卻撞到了水中的礁石。
河水起到了一定的緩衝,這纔沒讓許伯川直接撞死的。
可即便如此,許伯川同樣需要手術。
衆人套上一駕馬車,先將許伯川送回了軍營。
回到軍營後,陳啓龍請來了昂措。
他雖然只是滇南的一位嚮導,可他在滇南卻擁有崇高的地位。
他先將那顆蛟膽交給了昂措,隨後又將他帶到了許伯川的營帳。
這裏已經層層戒嚴,只有馮副官和幾名親衛貼身照顧許伯川。
現在扶桑軍隊兵臨城下,許伯川重傷一事現已經成爲軍中首要機密。
許伯川多日不曾現身,馮副官一直對外宣稱許旅長是在研究扶桑軍隊的戰法。
可實際上,許伯川現已病情惡化,幾近彌留。
在陳啓龍的引領下,昂措並未受到任何阻攔。
他們進入營帳的時候,馮副官剛給許伯川餵過湯藥。
屋中瀰漫着一股刺鼻的藥味,薰的人睜不開眼睛。
可即便如此,許伯川仍面如金紙,昏迷不醒。
昂措眉頭微蹙道:“用靈藥吊命只是治標不治本,你們要想辦法給許旅長醫治纔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