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老闆在陳啓龍身旁低聲說道:“十萬塊大洋的價格已經不低了,你張嘴就要三十萬,也不怕把他嚇跑了?”
陳啓龍對夏掌櫃投以一個自信的笑容,隨後又轉頭對崔三爺說道:“既然你也是土夫子,那你就應該明白,遼代古墓中的陪葬品其實並不值錢。”
“我之前盜掘過幾處遼代古墓,其中用於隨葬的不過是一些車輛,馬骨,還有一些破舊陶器,這些東西不用我說,你也應該知道市面上的價格!”
“現在正值戰亂,什麼珍玩古董都不如白花花的大洋實在,而且我也知道,你這次要進遼墓絕不是爲了那裏的殯葬品,你是另有所圖。”
“你若願意答應,那咱們就定下此事,你若不願答應,那便另覓高明吧!”
崔三爺的態度剛有和緩,這次又輪到陳啓龍起身要走了。
兩人對峙片刻,最終還是崔三爺服了軟:“好。我可以答應你的條件,不就是三十萬大洋嗎?三爺拿的出來!”
“不過在此之前,我要提出兩個條件!”
“請講!”
“首先,你和你的手下必須要併入我的隊伍,喫住一處,步調統一,不得擅作主張,也不能脫離隊伍!”
“第二,進入古墓少說少問,只管做你們該做的事情,我年事已高,壓不得你這條真龍,所以我希望你心中能有些分寸,以免到時撕破臉皮,大家都不好看!”
崔三爺的兩個條件明顯是衝着陳啓龍來的。
目的就是要藉助這三十萬大洋來徹底綁牢陳啓龍。
不過陳啓龍此時正是缺錢的時候。
面對送到面前的銀元,陳啓龍自然不會拒絕。
“好,我答應你的條件!”
“這是十萬大洋,算是這次夾喇嘛的定金,夏掌櫃就是這次的鐵筷子,你我之間若有異議,到時一切事情全由夏掌櫃裁斷!”
夏掌櫃此時雖是滿臉堆笑,可他的心中卻已然後悔。
他本以爲有自己在中間做保,這樁生意應該可以順利促成。
可就現在的情況來看,陳啓龍和崔三爺似乎是誰都不服對方。
此事若能達成,他自然能從崔三爺那裏得到不少的好處。
可此事一旦失利,陳啓龍和崔三爺無論是哪一方,都不是他夏掌櫃所能應付的。
只是雙方交易已經達成,崔三爺就連定金都拿出來了。
他現在想要抽身,已經是爲之以晚。
陳啓龍伸手拿過那張銀票。
隨後又對崔三爺問道:“咱們何時下墓?”
“既然銅鏡和高手都已湊齊,那咱們就子時動身,不知兄弟高臥何處?”
“適意堂!”
“好,今晚我會派人去接你們,到時咱們就在遼墓入口見面!”
崔三爺起身離開了二樓雅間。
而夏老闆在起身相送的後則是癱坐在了椅子上。
見他如此頹然,陳啓龍笑着問道:“怎麼了夏老闆?莫不是也想從我這裏抽些好處?”
夏老闆擺了擺手:“你就別取笑我了,我不是想從你這裏抽些好處,我是後悔促成你們這樁生意了!”
陳啓龍剛走出匯寶齋大門,就聽街尾處傳來一陣警哨聲。
陳啓龍轉頭朝着街尾看了一眼,卻發現被追的竟然是何阿貴幾人。
金娜拉着燕子跑在最前面。
何阿貴和贏月則是跟在兩人身後。
而在他們的後方,還有一羣身穿黑色制服的警衛隊成員正在死命追趕。
那羣人個個手中拿着警棍,看起來凶神惡煞。
何阿貴時不時還會向後丟出一隻梭標,藉此延緩警衛隊的追擊速度。
眼見遭受追趕的竟然是他們,陳啓龍立馬迎了上去。
金娜體力不支,腳步踉蹌,眼見陳啓龍攔在面前,金娜腳下拌蒜,直接栽進了陳啓龍的懷裏。
燕子此時也被嚇得花容失色,氣喘吁吁的對陳啓龍說道:“龍哥,快救救貴哥和贏月吧!”
陳啓龍沒問原因。
伸手便抽出了金娜腰間的手槍。
看着面前黑黢黢的槍口,那羣警衛全都站在了原地。
而何阿貴也拉着贏月站在了陳啓龍的身後。
陳啓龍轉頭對何阿貴問道:“怎麼樣,沒事吧?”
何阿貴搖了搖頭:“沒事,就是剛纔捱了兩棍,問題不大!”
陳啓龍手舉手槍,面目不善的對那羣警衛問道:“咱們無冤無仇,各位爲什麼要追趕我的朋友?”
“他們敢在上津鬧事,觸犯了我們上津的法律,你包庇罪犯,也與他們同罪,趕快把槍放下,跟我們一起回局裏受審,否則別怪我對你不客氣!”
就在陳啓龍發生質問之際。
一名中年男人撥開人羣,從警衛隊的身後走了出來。
對方身穿制服。
表情囂張跋扈。
明顯沒將陳啓龍放在眼裏。
聞聽此言,陳啓龍冷笑了一聲:“你是在嚇我嗎?”
“您說的沒錯,老子今天嚇的就是你,上津可是講道理的地方,他們幾個把人家曹督軍的公子打成重傷,這件事情絕不能就這麼算了!”
聽對方說何阿貴等人將人打成了重傷,陳啓龍的臉色頓時變得有些難看。
他轉頭看向何阿貴,並低聲問道:“有這麼檔子事嗎?”
“有,那個紈絝調戲燕子,還想把燕子抓回去納做姨太太,幸虧我發現的及時,否則燕子她們現在就危險了!”
“你們把人打成什麼樣?”
“還留了口氣!”
何阿貴雖然氣憤,但在陳啓龍的面前卻還是不敢撒謊,只能以五一十的將事實講明。
那警務隊長還以爲陳啓龍怕了,於是便沾沾自喜的對陳啓龍說道:“曹公子已經說了,只要你們願意將那小妞送到府上,這件事情曹公子可以既往不咎,畢竟大家都是習武之人,磕磕碰碰也在所難免!”
聞聽此言,陳啓龍笑道:“曹公子還真是寬厚,不過我這兄弟下手也的確沒有分寸,面對這樣的世家紈絝,怎麼還能給對方留下口氣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