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啓龍有意打探此處情況,於是便笑着與張海山套起了近乎:“老人家,我看您談吐不凡,年輕時似乎是讀過書啊?”
“年輕時的確讀過幾年私塾,當初也曾在官府手下幹過差事,不過這些都是過眼雲煙,現在扶桑人一入關,我們就都成了喪家之犬啦!”
說到此處,張海山略微將頭擡起,眼中閃過了一絲追憶之色。
見自己的話說進了對方心坎裏,陳啓龍立刻趁勢追問:“您之前在官府手下幹過什麼差事?”
“此處名爲老金溝,早年間官府曾在此處開礦冶金,我在這裏當過幾年金把頭,手下管過那麼二三百號兄弟!”
“原來如此,怪不得我剛一見您就覺得儀態非凡!”
聞聽此言,張海山笑着搖了搖頭:“小子,你可別想着騙我,既然你已經盤過我的道了,那我現在是不是也該問問你了?”
“您老請問!”
“你們雖然是華夏人,但你們卻絕不是出關抗倭的人,你們一行只有五六個人,而且身上並未帶槍,就憑你們這幾個人,來到關外能幹什麼?”
面對張海山的審視,陳啓龍頓覺有些心虛。
“我早年便在土窩窩裏篩金,我能聞到你們身上的那股土腥味,你們幾個該不會是盜墓賊吧?”
說到此處,張海山的眼神變得極爲凌厲。
面對張海山的質問,陳啓龍虎軀一震:“您老怎麼知道我們是盜墓賊?”
“我能聞出你們身上的味道,你騙不了我!”
張海山說着,同時將手中的剝皮尖刀搭在了陳啓龍的咽喉上:“現在我問一句,你答一句,若敢騙我,我抹了你的脖子!”
張海山露出殺意的同時,那幾頭體型碩大的獒犬也將陳啓龍團團圍住。
陳啓龍若是稍有反抗,這幾頭獒犬便會立刻將他撕成碎片。
陳啓龍知道自己騙不過這老江湖。
於是便只能將手背至身後,十分順從的對張海山說道:“我們的確是盜墓賊,但我們來此並無惡意,您老要問便問,晚輩絕無半點隱瞞!”
“你們明明是盜墓賊,可之前爲何要僞裝身份,騙我們爺孫?”
“我所說的出關抗倭之事並無半點作假,我們這次之所以會出關,爲的就是阻止倭寇釋放三聖山中的龍脈,此事事關風水,我三言兩語和您講不清楚,不過我有一名同伴深諳風水之事,等他醒了您可以問他!”
“嗯,扶桑軍隊最近的確在朝三聖山方向靠攏,此事我姑且信你!”
“不過既然你們是盜墓賊,那你們又準備如何阻擊倭寇?”
“前往三聖雪山,提前釋放龍脈!”
“我們之前已經去過咸陽和中原了,提前釋放出了那兩處龍脈,三聖雪山中的這處龍脈不僅事關東北,同時也是滿清的發源之地,此處龍脈若被扶桑挾持,那他們便會藉此機會割離東北,分裂我華夏版圖,此事晚輩並無半點隱瞞,您老若不相信,現在儘可殺我!”
說到此處,陳啓龍表現得十分坦然,直接將咽喉暴露在了對方面前。
張海山手中尖刀下壓,陳啓龍頸部皮膚已經下陷,一絲血痕順着他的咽喉流了下來。
可到了最後關頭,張海山卻還是將刀收了回來。
見主人收手,那幾頭獒犬也都撤到一旁,各自散漫的休息了起來。
“我看你說話還算坦誠,這次就姑且信你一次!”
見張海山相信自己,陳啓龍這才鬆了口氣。
而就在此時,張雪梅也從房中走了出來。
“喂,你同伴醒了,說要見你!”
聞聽此言,陳啓龍立馬從地上站了起來。
等他跑至屋中的時候,他發現何阿貴已經掙扎着從牀上爬了起來。
何阿貴之前從懸崖跌落的時候扭傷了腳踝,現在行動頗有些不便。
見陳啓龍進門,何阿貴跌跌撞撞的朝他衝了過去:“龍哥,你沒事吧?”
陳啓龍搖了搖頭:“放心吧,我沒事!”
“之前那幾個扶桑人……”
“他們可能都跑了!”
聞聽此言,何阿貴頓時大驚:“跑了?他們沒被摔死?”
“你們那節車廂掉到了河灘上,車廂裏的幾個人應該都沒摔死,不過其他人就沒你們那麼好的運氣了,整列火車裏能活下來的應該就只有你們幾個!”
聽到張雪梅的解釋,何阿貴頓時牙關緊咬:“他媽的,老天爺真是不開眼,怎麼能讓那幾個畜生活下來?”
“別急,現在大雪封路,扶桑軍隊一時半刻也進不了三聖雪山,你們還有機會!”
就在此時,張海山叼着菸袋從外面走了進來:“你們先在這裏休息幾日,等過幾天我會親自帶你們進山!”
何阿貴剛剛甦醒,對於這裏的情況還不瞭解。
經過陳啓龍的一番解釋,何阿貴這才明白他們此時的處境。
在得知是張家爺孫救了他們之後,何阿貴當即感激聲不斷,並從自己的懷中掏出一枚玉飾送給了張雪梅,以此作爲此次救助的答謝。
張雪梅雖是獵戶,但卻也很喜歡這些精巧的小玩意。
得到禮物後,張雪梅對於陳啓龍和何阿貴的態度明顯緩和了幾分。
而陳啓龍之前的一番解釋,也正式獲得了張海山的信任。
張海山決定留宿幾人,並等雪融之後帶他們前往三聖雪山。
這裏距離長白山並不遠。
而扶桑軍隊還有一支駐軍就在距離此處不遠的地方。
張海山正是因爲看到了扶桑軍隊調兵的動向,所以才知道他們在三聖雪山方向要有大動作。
不過作爲獵戶,張海山對於如何進入三聖雪山自然也是十分了解。
這次他準備順小路帶衆人前往三聖雪山。
藉此打消那支日本軍隊的預謀。
在他們這支隊伍裏,陳啓龍和何阿貴的體質相對較好,所以他們二人是最先醒來的。
而在他們之後,其他五人也相繼甦醒。
除去一些輕微的磕碰和擦傷之外,他們身上並無其他傷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