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現在回想下來,陳啓龍終於發現了這其中的問題所在。
按理來說,就算三聖山危險莫測,斬龍隊需要軍方協助,那也應該是方士與軍隊協同進山,這樣才能保持順暢。
可他們三人這一路上只與這羣扶桑士兵打過交道。
陳啓龍早就查明瞭這羣扶桑士兵的人數。
確定絕不會有遺漏。
而除去這羣扶桑士兵之外,陳啓龍等人再未發現其他人的蹤影。
莫說是陳啓龍,就連何阿貴和張海山也並未發現其他人的蹤跡。
這是不是說明扶桑方面覺得九菊一派行事不利,所以將這次的斬龍重任交給了軍方。
或是這支工兵隊伍本就是用於混淆視聽的誘餌。
而真正的斬龍隊將會選擇在這支隊伍進山之前或是之後進發?
扶桑軍隊早已佔領東北。
對於三聖雪山的情況,他們摸排的應該比陳啓龍等人更加透徹。
扶桑人性格多疑,進山斬龍此等大事應該不會由當地嚮導帶路。
可他們卻偏偏在半路巧裝偶遇,截住了陳啓龍。
思及至此,陳啓龍頓覺細思極恐。
若真按他所想。
那他們恐怕纔是被蒙在鼓中的那個。
至於徐福封印龍脈之所在,應該不在三聖山主峯。
而是在主峯兩側的小聖山!
想到此處,陳啓龍哪還顧得上休息。
他連忙起身,並對身邊衆人說道:“我感覺這次情況有些不太對勁,咱們不能休息了,還要儘快趕路纔行!”
在場衆人都知道此次事態的兇險。
見陳啓龍如此認真,衆人不敢怠慢,連忙起身跟隨。
他們舉着手中的火把,沿隧道前進,只圖儘快離開此處。
而此時,距離扶桑軍隊駐地不遠的山下,幾名身着長衫的青年叩響了張家的大門。
張雪梅端着木盆從房中走出。
見門外站着幾人,於是便眉頭微蹙着問道:“你們是什麼人?”
“我們是從北平來的學生,來到東北是想記述抗戰情況,激發民族熱情的,只是我們乘坐的火車之前在山中出軌失事,現在無處可去,所以纔來麻煩您!”
這青年漢語說的流利,眼神也十分澄澈。
可他的話語卻還是讓張雪梅起了疑心。
這裏距離扶桑軍隊駐地較近,除去她們爺孫在此居住之外,方圓百里都再無其他住戶,堪稱不毛之地。
而且這裏每年經過的列車也都是有限的。
這裏最近的確失事過一次列車。
不過那還是半月之前。
而列車中僅存的幾名倖存者也早已被她爺爺救下。
這幾人說他們是那場列車事故中的倖存者。
這無疑是在欺騙張雪梅。
見張雪梅站在門口一言不發,那青年便立刻從懷中掏出了幾枚大洋:“姑娘放心,我們並無惡意,只是這一路顛簸,身體虛弱,想要在您這裏討碗水喝,希望您能行個方便!”
張雪梅畢竟是獵戶出身,平日在山中打獵鍛煉出的眼神自不是尋常人所能比擬。
這青年撩袍取錢的時候,張雪梅敏銳發現對方的腰間有一處凸起。
而那凸起的大小又與槍柄近似。
張雪梅料定對方有槍,又見對方人多勢衆,不想與他們發生衝突,於是便說道:“我一獨居女子,不方便招待外客,還請各位另覓他處吧!”
只是他纔剛將手探至腰間,那名說話的青年便伸手攔住了他。
“既然小姐多有不便,那我們也不好繼續打擾,就此別過………”
青年拱手而別,帶着同伴離開了此處。
張雪梅眼見衆人離開,這才鬆了口氣。
而就在張雪梅才鬆了口氣的時候,她突然聽到遠處傳來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
張雪梅以爲這幾名青年還有後手。
於是便連忙跑回屋中取出了獵槍。
她端着獵槍守在門口。
已經做好了與對方決一死戰的準備。
可等腳步臨近之後,張雪梅方纔發現。
原來靠近此處的並不是剛纔那幾名青年。
而是爺爺之前帶入山中的獒犬黑子。
這黑子不僅是張海山培育的最兇悍的一條獒犬。
同時也是家中其他獒犬的領袖。
見黑子歸來,張雪梅十分激動:“黑子,你回來了,爺爺他們呢?”
聞聽此言,黑子發出一聲嗚咽,向前趔趄前行了兩步,最終直接摔倒在了地上。
見黑子此番反應,張雪梅知道山中定有異常。
張雪梅連拖帶拽,好不容易將黑子帶回了院中。
等將黑子放在地上的時候,張雪梅這才發現,黑子的身上滿是血痕。
而黑子的脖子上,還繫着一隻黑綠色的鈴鐺。
那隻鈴鐺張雪梅再熟悉不過。
那鈴鐺一直系在爺爺騎乘的那匹黑馬的脖子上。
現在黑子獨自歸來。
並帶回了這隻鈴鐺。
這說明爺爺已經在山中遇險。
想到此處,張雪梅不再猶豫。
她跑到馬廄,牽出了一匹棗紅馬,並將鈴鐺系在了這匹馬的身上。
這棗紅馬與那匹黑馬本就是母女關係。
而且這棗紅馬也是張海山一手養大。
在聞到這鈴鐺的味道後,棗紅馬發出一聲嘶鳴,馱着張雪梅便跑出了家門。
這邊張雪梅已經在前往三聖雪山的路上。
而另一邊,受困於隧道的陳啓龍等人,此時
現在距離他們進入隧道的時間已經過了大半個時辰。
這隧道就彷彿沒有盡頭一樣,不知究竟通往何處。
眼看着衆人手中的火把即將燃盡,羅算盤和燕子也都已經雙腿打顫。
羅算盤人到中年,之前跟隨崔三爺時便早已經被酒色掏空了身子,現在不僅要進山,而且還要跟隨衆人長途跋涉,此等辛苦可想而知。
而燕子則是因爲身染重病未曾痊癒,此時也同樣狀態欠佳。
見兩人狀態低迷。
陳啓龍當即說道:“你們先在這裏休息,咱們一會再走。”
“阿貴,你過來一下!”
何阿貴隨陳啓龍來到一旁角落。
陳啓龍表情嚴肅的對何阿貴說道:“阿貴,我怎麼覺得咱們一直在這隧道里轉圈?”
聞聽此言,何阿貴搖了搖頭:“不可能,咱們之前是從祭壇上的地洞跳下來的,要真是一直在轉圈,那咱們肯定會經過那個地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