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啓龍以爲只要砍下殭屍頭顱便能斷絕其生機。
可就現在的情況來看,哪怕是斬下頭顱,這殭屍似乎也還活着。
否則他也不會伸出舌頭去舔貓血。
這殭屍的怪異舉動使得陳啓龍和金娜都有些緊張。
他們擔心這些殭屍接下來還會做出其他過激舉動。
果不其然,在雙方對峙了片刻過後,這羣殭屍竟開始嘗試藉助人梯來攀登立柱。
有幾具殭屍在下方作爲支撐。
而其他的殭屍則跳到了這幾隻殭屍的肩頭,並伸手抓向陳啓龍和金娜。
所幸這大殿夠高,這羣殭屍一時半刻還夠不着橫樑。
可就眼下的情況來看,這羣殭屍應該很快便能找到觸及橫樑的辦法。
等到那個時候,陳啓龍和金娜就當真要飲恨於此了。
陳啓龍之前曾想過通過橫樑爬出大殿之外。
畢竟這橫樑直通大殿頂棚,若能爬到其中一端,那便能想辦法撬開牆壁,爬至屋頂。
可整處大殿的橫樑,似乎只有他們所在的位置保存的還算完好。
其他各處不是已經風化開裂,就是被蟲蛀的千瘡百孔。
如此情況恐怕難以支撐他們兩人的重量。
無奈之下,陳啓龍只能放棄這個想法。
若真因攀爬而墜入屍羣,那他們的下場只能更爲悽慘。
想想之前那隻被分屍的貓頭鷹。
陳啓龍可不想落得那個下場。
他轉頭看向金娜:“槍裏還有幾發子彈?”
金娜不知陳啓龍爲何意,退出彈夾看了一眼:“還有四發。”
“嗯,無論如何咱們都不能葬身屍口,若是稍後支撐不住,那咱們就只能自殺了!”
陳啓龍本以爲金娜可能會害怕。
卻不料金娜只是莞爾一笑:“好啊,只要能和你死在一起,什麼我都不怕!”
聞聽此言,陳啓龍大爲感動。
他下意識的伸手想要觸及金娜。
而金娜此時也已閉上了眼睛。
這對歷經艱辛的有緣人,在此刻終於放下了所有顧慮。
可就在他們雙手即將相握的時候,大殿外突然傳來了一聲雞鳴。
這聲雞鳴振聾發聵。
陳啓龍只覺得心頭壓力一緩,整個羅漢寺似乎都變得安靜了許多。
一聲雞鳴響起,羣屍大爲震驚,並紛紛轉頭看向殿外。
而就在此時,第二聲雞鳴再度響起。
在這聲雞鳴的震懾之下,羣屍開始紛紛潰退,並再次前往牆角。
看到此時的情況,陳啓龍和金娜都有些摸不着頭腦。
這周圍百里都荒無人煙,哪裏會突然來的一聲雞鳴?
就在二人思忖之際,第三聲雞叫再次響起。
這聲雞鳴迫使羣屍入眠,就連那顆還留有生機的頭顱此時也已閉上了眼睛。
這羣殭屍現在雖然不怕日光,但卻十分懼怕雞鳴,三聲雞叫過後,羣屍再次陷入休眠,而陳啓龍和金娜也因此逃過了一劫。
僥倖逃生之後,陳啓龍再次變得靦腆,他剛想將手縮回,但卻被金娜按住。
陳啓龍搖了搖頭,有些結巴的說道:“我不是想要反悔,我,我只是……”
“只是什麼?”
“只是覺得自己有些配不上你!”
思慮良久,陳啓龍終於說出了心中顧慮。
在他眼中看來,金娜不僅是金枝玉葉的前朝格格,更是曾出海留洋的高材生。
相較於身份尊重,顯赫的金娜,他陳啓龍卻只是一個別人口中常說的臭當兵的。
除此之外,他還揹負着一個盜墓賊的身份。
正因如此,所以在面對金娜的時候,陳啓龍纔會有些自卑。
聽到陳啓龍坦露心扉,金娜再次握緊了陳啓龍的手:“別想那麼多,你也很不錯……”
第一次和異性如此近距離的接觸,陳啓龍老臉通紅,他連忙將手縮了回來,隨後低聲囁嚅道:“咱們快走吧,別讓阿貴等太久!”
金娜雖在心中痛斥陳啓龍不解風情。
不過一想到重傷待治的何阿貴,金娜便也發不起脾氣了。
兩人再次跳下橫樑,等來到院中的時候,他們發現那隻黑貓正叼着一隻氣息奄奄的大公雞。
很顯然剛纔發出鳴叫的就是這隻公雞。
黑貓雖然瞎了一隻眼睛,但卻仍舊難掩其凌厲氣場。
陳啓龍知道黑貓這是爲了報恩,所以纔會叼來公雞救場。
他對着黑貓拱了拱手:“貓兄,多謝!”
見陳啓龍如此鄭重的向一隻黑貓道謝,金娜不由得笑出了聲:“你是被嚇傻了吧,對一隻貓道謝有什麼……”
金娜話音未落,便見那黑貓認真的對陳啓龍點了點頭。
隨後黑貓脖子一甩,直接將那隻氣息奄奄的公雞丟到了兩人面前。
“多謝貓兄美意!”
陳啓龍彎腰拾起公雞,再想擡頭看向黑貓的時候,卻發現那隻黑貓早已不見蹤跡。
這是兩人第一次與通靈之物進行溝通,而金娜心中則是大受震撼。
陳啓龍再次解下了飛龍爪,並將那公雞捆了個結結實實。
他們這幾日一直在東嶽廟中喫齋,從未見過葷腥。
再加上何阿貴這次重傷,也需要補補身體。
所以陳啓龍便將這隻公雞帶了回去。
至於那顆人頭,則被陳啓龍用皮襖包住,並背在了背上。
因爲擔心日光會對殭屍頭顱造成灼傷,所以陳啓龍只能悉心看護,以免這顆頭顱失去作用。
離開了羅漢寺後,兩人快馬加鞭,不過半日便趕回了東嶽廟。
而何阿貴在歷經了昨晚的一番折騰之後,此時也已經沉沉睡去。
眼見着兩人歸來,那小道童十分激動:“陳叔叔,金姐姐,你們總算回來了。”
見道童如此激動,陳啓龍便察覺出何阿貴可能出現異樣。
他當即追問道:“怎麼了,是不是我阿貴出了什麼情況?”
小道童點了點頭,無奈說道:“貴叔昨晚折騰了一夜,今早方纔睡去,師父已經說了,如若你們今晚之前還不能帶回殭屍頭顱,那貴叔就要被邪神侵佔心智,徹底淪爲邪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