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話雖如此,但是看着舉止怪異的公雞和黑貓,陳啓龍也有些捉摸不定。
自從進入西蒙草原開始,他們所遇到的事情便全都超乎他們的想象了。
先是在東嶽廟中看到成羣的殭屍。
然後又是陰山龍穴裏的邪神面具。
再然後,夜探羅漢寺,殺鳥引殭屍,羣貓獵鼠,雞鳴鎮邪。
這樁樁件件的事情都已經逐漸超出了他們的掌控。
陳啓龍第一次感覺到了自己的無力。
面對這些詭異絕倫的事情,他的確不知應該如何應對。
那公雞靠在磨盤上與那黑貓對視。
黑貓看着公雞,同時舔舐着自己的爪子,似乎是在震懾那隻公雞。
陳啓龍和金娜就站在一旁,看着這兩隻動物相互對峙,同時心中也有各自的盤算。
就在此時,何阿貴的吼聲再次響起。
陳啓龍擡頭看了一眼天空中的月亮,發現此時已是月至中天,時間即將臨近子時。
何阿貴這次吼叫的聲音要比以往更加淒厲。
突兀的吼聲不僅震懾了周遭的飛鳥,同時還引得了遠處狼羣的共鳴。
一聽到狼羣的叫聲,金娜立刻變得緊張起來。
草原狼雖然體型不大,但性情卻都十分兇悍。
早年金娜曾隨父親來過草原。
那時她還曾聽牧民說過羣狼喫人的恐怖傳聞。
那時金娜年紀尚小,所以對於狼羣喫人的傳聞極爲恐懼。
現在雖已過去了十幾年,可這種對於狼羣的原始恐懼卻一直未曾散去。
陳啓龍將槍舉至胸前,轉頭對金娜說道:“阿貴可能會把狼羣招了過來,我先去檢查一下門栓,你在這裏守着阿貴!”
金娜點了點頭,同時說了一聲小心。
陳啓龍舉槍來至門前,在他檢查門栓的時候,他發現外面似乎有東西正在移動。
外面的腳步聲嘈雜,凌亂,而且十分細微。
陳啓龍以爲是何阿貴的叫聲喚來了什麼動物,於是便順着門縫朝外看了一眼。
可這一看之下,陳啓龍頓時大驚失色。
此時門外已經聚集了一羣野狗。
這野狗數量起碼有近百,而且各個體型肥碩,皮毛光亮。
爲首的那條野狗體型堪比牛犢,而且頭上還長着一隻拳頭大小的肉瘤。
那野狗正在門口嗅着味道,在野狗擡頭的時候,它的目光與陳啓龍對視到了一起。
陳啓龍發現這野狗的雙眼已經變得赤紅。
而那肉瘤則呈現出了半透明的狀態,肉瘤裏面似乎包覆着一灘膿血,而那膿血裏甚至還有蟲卵在不停蠕動。
只是這個肉瘤並未對那野狗造成任何影響,那野狗看到陳啓龍後立刻變得十分狂躁,隨後便用頭上的肉瘤開始撞門。
在這爲首的野狗撞門的同時,他身後的野狗也開始瘋狂吠叫,一時間犬吠甚至壓過了狼吼,而何阿貴的吼聲也變得越來越大。
幸虧道童細心,一早便將門栓插上了,否則陳啓龍絕對頂不住這羣野狗的侵襲。
即便門栓已經插好,這扇大門還是被野狗撞得搖搖欲墜。
陳啓龍說話的同時,也將槍口伸到了門外。
爲首的那條野狗似乎深知槍械的厲害。
一見陳啓龍伸出槍口,那爲首的野狗立刻躲到了一旁。
而陳啓龍則是藉助這個門縫對門外的野狗進行瘋狂掃射。
陳啓龍對準門外瘋狂掃射,三十發子彈傾瀉而出。
因爲距離過近,有幾條野狗直接被打成了肉泥。
而之前撞門的那條野狗此時則已經躲到一旁。
等陳啓龍子彈耗盡之後,這條野狗突然撲了上來,並一口咬住了槍管。
這槍管此時已經變得十分灼熱。
可這野狗卻無論如何都不肯鬆口,任憑陳啓龍如何拉扯,都無法將槍管扯回。
無奈之下陳啓龍只能丟下這把衝鋒槍,轉而重新撤回到院中。
之前蒙幫留下了十幾把衝鋒槍和整整幾百發子彈。
只要雙方保持距離,陳啓龍完全有信心滅掉這個犬羣。
眼見着陳啓龍倉皇撤回,聽着外面轟響的犬吠,金娜的臉色變得有些難看:“什麼情況?”
“不知從哪來了一羣野狗,竟然把大門給堵住了!”
“大門不會被撞開吧?”
“應該不會!”
陳啓龍嘴上說着不會,可實際上卻也不敢保證。
爲首的野狗樣貌奇特,頭上的肉瘤簡直就是一隻小號的攻城錐。
陳啓龍也不知那年失修的廟門還能堅持多久。
他現在唯一能夠指望的就是衍空道長。
只要衍空道長能提早移除何阿貴臉上的面具。
那他便能放開手腳去對付外面猖獗的犬羣。
原本蹲在房上處變不驚的黑貓似乎也被那犬吠聲給惹煩了。
黑貓轉而跳到了門房上,並與外面的羣犬對峙。
這樣一來,犬羣頓時安靜了不少,可門外傳來的撞擊聲卻仍未減弱。
就在此時,衍空道長終於從後院走了出來。
衍空道長仍是身着道袍,而那小道童則緊跟在衍空道長身後,手中還端着一隻托盤。
托盤裏放着一摞符紙,一把剃刀,還有一方玉印。
除此之外,眼空道長的手中還拿着一隻木釘和一把碩大的木錘。
那道童端着的法器陳啓龍倒還能理解,可衍空道長手中的木釘和錘子就讓陳啓龍有些摸不着頭腦了。
他眉頭微蹙着問道:“衍空道長,您這木釘和錘子……”
“這兩件東西是留作保險之用,如果今晚驅魔不成,導致小何的心智被邪神侵擾,那我到時就只能大義滅親,將其釘死了!”
衍空道長快人快語,哪怕是面對陳啓龍,也毫不掩飾自己的打算。
只是在聽完這番話後,陳啓龍的臉色變得有些難看:“道長,您這次究竟有幾分勝算?”
“說實話,只有三分!”
本來陳啓龍對眼空道長還充滿了信心,可在聽到這個勝算之後,陳啓龍的心卻又再次墜入谷底。
如果眼空道長此次不能成功驅邪,那何阿貴就真要將命留在這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