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初若不是何阿貴貪玩,沒有發現那場山中大火。
那他現在應該還陪在師父身邊,而不是流落何處,成爲一個人人喊打的盜墓賊。
自從何阿貴記事開始,山上就從不缺出手闊綽的客人。
那些客人動輒便會以重禮相邀,希望能請動師父出山。
而師父對他們的回答就是隻想閉門授業,不想過問江湖之事。
那時日子雖然清貧,但卻十分快樂。
何阿貴也曾問過師父,爲何要推掉那些禮品,畢竟只要留下一件,便足以讓他們師徒喫喝無憂。
而師父的回答就是不想捲入江湖之事,也不想讓他們兄妹太早涉足江湖。
銷器兒山傳承的雖然是盜墓行當的本領,但這卻也是一把雙刃劍。
如果將其用在邪途,那阿貴和燕子便會成爲盜墓行當中千載難得一見的奇才。
而如果能將其用在正途,他們兩個也能保護無數古墓,併爲師父積累死後陰德。
正所謂學成文武藝,貨賣帝王家。
師父那時就是希望何阿貴和燕子學有所成。
到時好能報效朝廷,在朝廷中謀一番事業。
可誰知他們還未出師,朝廷便已徹底覆滅。
取而代之的便是連年的戰火和愈發猖獗的盜墓賊。
在喝阿貴的記憶中,他與師父相處的最後那段時間裏,常有大盜以權壓人,希望藉助手中權勢逼迫師父出山。
而師傅那時對他們的回答同樣是一笑置之。
甚至連抵在頭上的槍口都並未放在眼裏。
想到此處,何阿貴的眼前彷彿浮現出了師父嚴厲的表情。
師父死後,他和燕子流落江湖,最終還是沒有達成師傅的囑託,成爲一名喫官餉的手藝人。
他們在即將餓死的時候遇到了陳啓龍,並在陳啓龍的幫助下成爲了兩名盜墓賊。
雖然世道愈發混亂,民間散盜日益猖獗。
可這樣的做法卻還是背離了師父的初衷。
見何阿貴有些恍然,牛奔在一旁說道:“知道嗎?你師父年輕的時候也是明動一方的大賊,他是上了年紀才決定收山,並將你和燕子收入門下。”
對於師父的過往何阿貴並不瞭解,每當他問起這些事情的時候,師父都會嚴厲的訓斥他,長此以往,何阿貴也不敢再問。
而今聽牛奔提起師傅的過往,何阿貴頓時生出了幾分好奇:“我師父也做過盜墓賊?”
“不僅是你師傅做過盜墓賊,你們銷器兒山幾乎足祖輩輩都是綠林道上的大賊,我當初聽我父親提起過,你師父那時可是名動一方的大賊!”
“那我師父後來爲什麼不做賊了?”
“因爲他喜歡上了一個良家女子!”
“他爲了那女子想要金盆洗手,卻不知道官府一直在緝拿他,就在他與那女子成親拜堂的當日,官府終於鎖定了他的行蹤,並攪黃了他的婚禮。”
“他最後雖然逃跑了,可那卻被官府查抄滿門,官府與女子私通賊人爲由,將女子滿門抄斬,而在那次之後,你師父就更不再盜墓,只想將銷器兒山的手藝傳承下去!”
“因爲胳膊擰不過大腿,這也是你師父最後才悟出的道理。”
“官府緝拿你師父之前,宮裏就曾傳出過風聲,希望你師父能爲皇家辦事,畢竟那些文公大臣生前都做慣了虧心事,死後要不能找個好的陵寢安葬,只怕他們的子孫後世都不得安寧。”
“不過那時你師父輕狂高傲,不想與官府爲伍,不僅如此,而且他還盜掘了幾個朝中大臣的墳墓,所以纔會得罪官府,並被官府緝拿,若不是你師父太過狂妄,那女子也不會被滿門抄斬!”
“你怎麼會對我師父的事情知道的如此清楚,這些事情你都是從哪聽說的?”
聞聽此言,牛奔不禁一笑:“實話告訴你吧,我父親當初曾和你師父合作過,在你師父歸隱之後,我父親也曾派人請過他,只不過被他拒絕了。”
“你和燕子是銷器兒山最後的傳承者,而我們牛家哥一直明裏暗裏的保護着你們,我們不爲因爲你們合作只是希望銷器兒山的手藝能繼續傳承下去!”
聞聽此言,何阿貴不禁冷笑道:“那我是不是還得謝謝你們的幫助啊?”
“要說謝謝倒是不用,畢竟我也存有私心,如果有機會,我也希望能與你們長期合作,畢竟大家盜墓就是爲了求財,多一個人自然也多一分勝算!”
“可是你直到現在都沒告訴我,委託你辦事的幕後之人究竟是誰,你讓我們如何安心與你合作?”
牛奔雙眸微眯:“這件事情真有這麼重要嗎?”
“如果你想與我們合作,那你最好如實交代,我們對徐福寶藏也很感興趣,到時打開了天門,我們可不會拱手相讓!”
何阿貴快言快語,直接說出了自己的內心想法。
牛奔畢竟是南派魁首,在他面前撒謊實在沒有必要。
而牛奔彷彿也早就看穿了何阿貴的心中所想,面對何阿貴的此番言辭,牛根並未顯現出絲毫驚詫,只是笑着說道:“委託我辦事的這個人,我也不知道是誰。”
“我只知道他是贏氏宗親,只要能拿到長生仙藥,他便能就此獲得長生,而且在委託之前他曾和我說過,除去贏氏一族的血親之外,沒有人能服用仙藥。”
“如果我敢將仙藥據爲己有,那我到時必將自食惡果,變成一個面目可憎的怪物!”
聞聽此言,何阿貴不禁冷笑道:“這樣的鬼話你也信?”
“我不得不信。”
“因爲他抓了我的家人!”
聽到這裏,何阿貴不禁一愣。
“他以我的家人作爲脅迫,迫使我來這裏爲他找藥,如果我拿不到長生仙藥,那他就會殺了我的家人,這就是我說的無法拒絕的條件。”
“爲了換回我的家人,我可以將天門內的所有寶藏拱手讓出,我只要長生仙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