究竟是要將其交給贏月,讓她去驗證那個虛無縹緲的傳聞。
還是自己服下這枚長生仙藥,用自己的信念嘗試壓制這枚詭異丹藥中的副作用。
陳啓龍曾經盜掘過無數古墓,他也曾在那些古墓中見到過隨葬的所謂仙丹。
不過經過千百年的歲月侵蝕,哪怕用料再名貴的丹藥,最後也都將化作一掊灰土。
可是擺在他手心中的這枚長生仙藥,卻歷經兩千多年的時間仍舊保持着完好。
看着這枚如同胚胎的仙藥,陳啓龍一時陷入了兩難境地。
他既想將這枚仙藥送入口中,又覺得這枚仙藥太過詭異。
火摺子的光亮此時已經變得愈發微弱。
贏月不想再浪費時間,於是伸手便躲過了那枚長生仙藥。
就當她準備將丹藥送入口中的時候,何阿貴突然快步上前,一把拍落了她手中的丹藥。
那顆詭異的丹藥在地上滾了兩圈,隨後竟然滾落到了那王座之下。
何阿貴見狀大驚,擔心那丹藥會就此遺失。
他慌忙跑到王座旁邊,隨後便直接跪倒在了地上。
正當他仔細尋找仙藥的時候,他突然聽到王座的另一側傳來了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音。
何阿貴緩緩將頭擡起,隨後便對上了一雙詭異的紅色眼眸。
那雙眼睛中透露着一絲陰寒的壓迫感。
一看到這雙眼睛,何阿貴頓覺不寒而慄。
他剛想從地上爬起,一隻枯瘦的大手便直接拽住了他的衣領。
何阿貴還想掙扎,可那大手卻像老虎鉗子一樣,死死抓着他的衣領不放。
任憑他如何掙扎,都無法掙脫那隻大手的束縛。
就在何阿貴即將離席之際,連通地宮和宮殿的石門突然傳來了一陣猛烈震顫。
緊接着那扇大門被猛的推開,一個魁梧的身影出現在了衆人面前。
來人身着一身甲冑,腰間還懸着一把長劍。
他一手做出推門的姿勢,另一隻手上則提着一顆生着滿頭白髮的頭顱。
他的甲冑之上還有血跡滴落。
而這人的面容卻與贏月有着八分相似。
可以說兩人除了性別不同之外,贏月簡直就是這人的翻版。
他隨手一揮,將那人頭從臺階頂端丟了下來。
人頭雖然已經被斬落,可那雙眼睛卻仍瞪得老大。
人頭從臺階上方一路滾落,直到何阿貴的身邊。
躲在王座另一側的那雙眼睛與這雙暗淡無光的眼睛相對,隨即發出了一聲怒吼:“徒兒,是誰殺了我的徒兒!”
這聲怒吼如同炸雷,竟讓這天空中的雲霧翻滾起來。
躲在王座另一側的不是別人,正是之前被推入萬丈深淵的徐福。
何阿貴等人推測的沒錯,這個已經活了兩千多年的老妖怪,即便被推入了萬丈深淵,也仍未就此死亡。
失去了徐福的制衡,天宮中的一切都在恢復,而徐福則藉着這個機會重新爬回了地宮,並躲在了王座之後。
他的目的就是爲了伺機暗害幾人,但他又擔心貿然行動會致使對方服下長生仙藥。
之前看到贏月拿出那本手札的時候,徐福便生出了想要對衆人下手的想法。
但是他又心存僥倖,認爲秦武靈王不一定會將對付自己的方法編入到手札之中。
直到聽到贏月的那番講解,徐福終於坐不住了。
他本想直接出手殺了衆人,但卻沒想到衆人因爲搶奪仙藥,導致那顆丹藥滾入到了王座下方。
如此一來,便又給了徐福一個機會。
徐福趁機將那枚丹藥吞入口中,並躲在暗處,準備對前來找藥的幾人下手。
何阿貴不知徐福已經重回地宮,所以便徑直靠近王座,準備尋找那枚丟失的仙藥。
而徐福則蟄伏暗處,趁此機會拽住了何阿貴的衣領,正當他準備將何阿貴拖入王座下方殺死的時候,卻發現地宮的大門被人從外面打開,自己的弟子也已被人斬殺。
他在這生活了兩千多年,只有弟子常來看他。
他也後悔當年做出的錯誤決定,可弟子對他卻並無悔恨。
正因如此,所以徐福纔將這名弟子視爲己出。
今日眼見着弟子被人殺害。
徐福再也坐不住了。
他一把將何阿貴拍出老遠,隨後便從王座的另一側站起身來。
他要給弟子報仇!
徐福剛站直身子,便看到了那名身穿甲冑的中年男人。
那甲冑上的雲龍紋飾和他腰間懸掛的長劍讓徐福有種熟悉之感。
即便過了兩千多年,再次看到這身裝扮,徐福也仍記得對方。
他伸手遙指對方,咬牙切齒的說道:“秦武靈王!”
“沒錯,正是老夫,老夫今天是來與你做個了結的!”
那中年男人身材魁梧,樣貌俊秀,可開口卻是老氣橫秋。一口一個老夫,讓人頓覺違和。
何阿貴被徐福拍的口吐鮮血,栽坐在了臺階下方。
秦武靈王邁步來到何阿貴的身邊,並從懷中摸出一顆丹藥塞進了何阿貴的嘴裏:“小子,你做的不錯!”
秦武靈王拍了拍何阿貴的肩膀,而何阿貴則被他驚的說不出話來:“你,你……”
何阿貴明明記得,當初他和陳啓龍已經點燃了那處水底古墓,而秦武靈王應該已經葬身其中。
如今再次見到秦武靈王,何阿貴的感覺不亞於見了鬼。
秦武靈王笑着說道:“當初我本想一死了之,但在你們離開之後,湖水倒灌,澆滅了墓中的龍火,老夫這才僥倖留得一條性命。”
“在那之後我便離開了水底古墓,一直在這周遭遊蕩。”
“扶桑人上島的事情我也知道,只是那時老夫已經喪失修爲,無法再與扶桑人周旋。”
“這次我感受到了天宮的封印有所動搖,便知道昔日故人可能重降於世,這次就讓老夫來與他做個了斷吧!”
秦武靈王說着,再次站直了身子。
看着記恨了兩千多年的仇人,徐福咬牙切齒的說道:“秦武靈王,你竟然還敢來見我!”
秦武靈王聞言冷笑道:“當初的事情錯不在我,我又爲何不敢見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