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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hapter63:MatrixFracoleScene(緋局)

    隨着持槍黑人男嘴裏一吆喝,另一個黑皮拋開其餘倆人狂奔上來。側目去看,這人將手中的槍插回槍套,打後褲袋掏出兩把雪亮的刮刀。

    我不由心頭暗暗叫苦,那人收槍拔刀,這擺明了是要活着將我捕獲帶回三藩市去。我很清楚那會有什麼後果。過去的老闆卡洛斯對付叛徒或仇敵,就曾命手下不計得失也要活捉,一旦被那些人找到,即被挑斷腳筋手筋,然後將你往麻袋裏一塞,像拖豬般給你拉去私刑場。

    一槍斃了你那是最好的待遇,慘的就是被鎬子一頓亂刨直接打死再分屍。隨後你的腦袋;你的四肢;以及各個部分被丟棄去了臭水溝、荒地、土丘或森林裏。不論是意大利也好美國西海岸也好,黑道做派都令人毛骨悚然,不寒而慄。

    像範斯這等守法公民哪知黑道的厲害,他以爲討個饒放些軟話就能活命,我可是來自意南最大黑幫集結地Napo人,從小耳聞目睹各種殘酷鬥爭長大的。絕不會輕易束手就擒,哪怕無路可走,也得拉一個墊背,再不濟就速速自殺了事,總之決不能被他們帶走。

    Alex也好,Chris也好,可憐的Cathrine也好,今天便是我林銳的末日,一切都不重要了。總之我死之後,還是各求多福吧,快快將我遺忘,重新迴歸正常的生活中去吧。

    黑皮傢伙畢竟初下戰場,不論體力還是速度都遠不是我能比擬的。經過一天一夜無數次血戰,我早已剩下半條命,被他追上是遲早之事。此刻,我已距離那些奇怪的四方金屬片線繩越來越近,趁着拐口急速打轉,我借勢朝後打出一槍,籍此讓那人躲避以爭取更多時間。

    哪知這傢伙絲毫不減慢步伐,任由鐵蓮子從他身旁擦過,就像對我那蹩腳槍法心知肚明似的。反倒是我轉身開槍,未防着前面,一頭摔入那端的繩線堆裏,伴着幾個跟斗,滾翻出去很遠。此時,我的小腿、手臂早已被那鋒利的金屬片刮花割裂,鮮血就像潑出去的熱湯,滴滴答答淌了滿地。這一來一去,我與那人之間距離愈加縮短,眼見只剩幾步之遙。

    極遠處傳來Alex的一聲嘆息,雖然他看不見,但聽着雜音,差不多也猜到怎麼回事了。這小青年打打嘴炮容易,竟狂妄得誇口說要在此幹掉他們。可這倆人一瞧就是大內高手,並且還是壞透了的那種,自己不被反殺就是上上大吉,根本是癡人說夢。

    擺在眼前的,就只有一條路可走,那便是伏滿各種人繭的花叢小道,五彩繽紛怪網披掛的深處,供人躲藏的角落甚多,那人即便追來,一時半會也無法釐清四周環境。不論怎麼說,我至少來過兩次,多少還佔些許優勢。不過,再往前該怎麼繞,我就沒譜了。之前我走在最末的一個,前面是範斯的大屁股,一晃一擺擋住了全部視野。

    在這塊詭祕之境,我喪失了眼睛的優勢,與所有人一樣,都成了凡夫俗子。

    他們只有倆人,一個追我另一個留在原地拿槍指着範斯與Alex,這人守得住這頭顧不了那頭,另一個洞口此時並無人看守,只要能竄到那裏,我還有機會活下來。大不了跑回破窯與他們繼續周旋,運氣好的話,便能伺機再度逃走。想着我用破布裹緊腿窩,不讓血珠繼續滴落。

    我剛爬起身繼續逃竄,卻忽然發覺背後沒了動靜。回頭去看,便見那個黑皮正傻站在繩線前,端詳着那些破金屬片。也許是職業習慣令他誤以爲是我在給他設局,並以逃跑的姿態將他引去陷阱。如此一來,局勢似乎對我而言,又慢慢轉向了。纔剛起跑沒兩步,我忽然感到腰部一陣劇痛,就像被巨型胡蜂猛蟄了一下,伸手去摸卻不見血,許是那傢伙朝我擲飛刀擦破皮肉。不過說來奇怪,我手捂痛處單腳跳兩步,疼痛迅速消失,這時背後又是呼呼風起,那個黑皮緩過來了。他繞開線繩,追着我的血滴跟來。我一咬牙鑽進五色披掛怪網叢中,那頭滿是各條窄小石墟,牆體長滿了各種奇花異草,隱蔽性極強。就算我走過一次,也被繞得找不見北。眼見那人也鑽入進來,我逃無可逃,只得找角落一縮,忍住背脊被龍鱗般的怪石刮蹭,將身子放低,靜觀那人下一步動態,再定大計。

    黑皮傢伙似乎對活捉我胸有成竹,並不理會我去了哪裏,他得意洋洋扒開怪網後,竟吹着口哨放慢腳步,沿途摘花捻草,欣賞起美景來了。這人一面走一面對他的同夥高聲問話,倆人都講着聽不懂的語言,有些像西班牙語,但又完全不是。我畢竟在北加州住過幾年,慣常的西裔好友也不少,總能聽懂些簡單的句子,可他們說的,就很生僻了,總之這是拉丁語系的一種。

    一般來說,加州也好、內華達也好、德州也好,因靠近墨西哥,各州都有許多西裔人,所以殺手保鏢這些工作,基本請的都是這些族裔裏的精英。而這種語言,顯然不是,這隻說明,他們屬於小語種,或者根本就是境外過來的。

    站大洞下的另一人聽見問話,也高叫着迴應。怪網前的黑皮聞訊點點頭,打西裝左胸外袋裏掏出個小瓷瓶,外觀有些像古董店裏的鼻菸壺,總之十分小。他拔掉塞子,用小指長指甲沾了一些,朝着四面八方吹氣,將指尖的粉末散出去。隨後打襯衫內袋掏出副墨鏡戴上,繼續站在原地觀察了一陣。

    我不知他究竟想做什麼,也只得按下煩躁繼續觀望。忽見這傢伙嘴角勾起陰毒一笑,他弓起身子,徑直往我這頭走來。看他的步伐,沒有絲毫猶豫,活像看得見我似的,就這樣撥開亂花怪草,不消數秒,他便來到我正面的破墟口。

    隨後,他將其中一把刮刀含在嘴裏,另一手持刀,開始撩撥擋在眼前的草莖,把身子全部擠進敗牆。我哀嘆一聲,默默劃了個十字。

    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獄無路你偏闖!我林銳也是良善人家出生,哪怕是剛纔那一刻,也不打算殺斃你,可你非要將我逼到絕地。本來,誰都不用死,現在無所謂了。

    當刮刀雪亮光芒映在臉上這一刻,我不再猶豫,立即擡手就朝他連發兩槍。一槍擊中這傢伙的左肩,而另一顆鐵蓮子,竟被這傢伙以我根本看不清的速度,拿刀格開了!這是什麼人?我見過不少狠角色,但以這人身手,哪怕卡洛斯最器用的四個保鏢全上,估計也不是他的對手。這種高度神經反射,可能只有科幻電影裏會有,現實中根本就是扯淡!

    當我預備打第三槍時,沒子彈了。這人捂住受傷的左肩,見我無路可走,將刀放下,朝前招了招手,兩廂保持着距離。同時他對着另一頭高喝,似乎想要確認些什麼。我見其舉止怪異,反倒不知他有何圖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