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上次在拍賣會上的那顆相比，這一顆縮水了有差不多一半。
不過，爲高太鶴那老頭再續上好幾年的命是綽綽有餘的了！
白雪用顫抖的雙手接過了這顆丹藥：“楚大師賜藥之恩，無極門上下實在是無以爲報，從今往後楚大師就是我們的恩人……”
雖然這丹藥比不上那天的，但對高太鶴來說依舊是無比珍貴！
楚玄擺了擺手：“什麼恩人不恩人的，我也用不着你們報答我，以後別來煩我就行了。”
白雪深深地感激道：“楚大師對我們的幫助已經夠多了，我們又哪裏還敢奢求別的！”
楚玄看了她一眼：“是這樣最好。”
“那小女子就先告辭了。”
“清雅，小姨要先回去了，下次再來看你。”白雪急着將丹藥帶回去給高太鶴，越快越好，一點時間都不敢浪費！
“快去吧小姨。”許清雅望着白雪匆匆離去的背影，揮了揮手。
“你還不是我的弟子，所以先不要叫我師父。”楚玄突然對她說道。
“是……”許清雅心頭微微一顫，猛然間只覺得和楚玄之間多了一種莫名的隔閡。
這樣相處起來，甚至還不如之前只認識幾天的那種狀態。
不過既然是她自己選擇了這條路，就得一直義無反顧地走下去。
不是所有的事情都能按照她的意願去改變的！
“快回去吧。”楚玄道。
許清雅一愣：“我自己一個人回嗎？”
“這麼近就不用我送了吧？”
許清雅目光黯淡，自然而然地聯想到了剛纔的事：“是不是我剛纔求你幫我小姨讓你生氣了……”
楚玄搖頭：“不！是我上課要遲到了！！”然後……直接消失不見！
許清雅呆了呆，旋即噗哧一笑，美眸裏重新恢復了神采。
她喃喃地自語道：“總有一天我一定會讓你認可我這個弟子的。”
……
再說那白雪，帶着丹藥一路飆車，風風火火的，沒一會就回到了師徒幾人在京城的落腳之處。
“師父，師兄！我從楚大師那裏求到丹藥，我求到丹藥了！”白雪興沖沖地奔進了屋裏。
然而眼前的一切卻瞬間讓她如遭雷擊，整個人呆立當場，手裏握着的那一顆丹藥，也是掉落到了地上……
只見高太鶴毫無生機氣息地躺在牀上，僵硬的身軀猶如枯木乾柴一般。
姜辰在旁邊跪着，臉上的神情難過、痛苦、絕望。
“師父到極限了，他再也撐不住，所以……”
話沒說完，就被他自己的哽咽聲給打斷了。
“不可能，明明我出去的時候師父還好好的！”白雪渾身顫抖，根本無法接受這個事實。
“師父是在十分鐘之前走的。”姜辰低下頭。
白雪也跪了下來，自責道：“都怪我，要是我能回來得早一點，師父就不會有事！”
姜辰將手搭在她的肩膀上：“都是天意弄人，不怪你。不論你今天有沒有出去求到丹藥，師父還是一樣會走的。”
姜辰的思路很清晰：“無極門的事咱們兩個管不了，先將師父他老人家入土爲安吧。”
白雪對這個師兄一向是言聽計從的：“好，師兄，我都聽你的。”
姜辰的目光看向白雪手裏，不解地問道：“這丹藥你是怎麼得到的？那楚大師不是鐵石心腸麼，爲何突然之間心軟肯幫我們了？”
“不是他變心軟了，是因爲我今天去見我那外甥女的時候，發現我外甥女是他的徒弟。”
“什麼？”姜辰吃了一驚：“他的徒弟……是你的外甥女？”
“是啊，所以他才願意把這顆丹藥給我。”白雪苦笑道：“我也不知道會這麼巧合，如果早知道的話，師父就不會……”
“唉……”姜辰嘆了口氣，他們知道這件事的時候實在是太遲了！
人世間最大的遺憾莫過於此，機會擦身而過不自知，等意識過來的時候已經來不及了。
“這顆丹藥可否交給我保管？”姜辰問道。
“師兄拿去便是了，它在你手裏比在我手裏更安全。”
白雪大方地將丹藥遞了過去，反正在她看來這丹藥沒有來得及救高太鶴，再留在自己的手裏，只會徒增傷感。
姜辰手一抖，把丹藥接過，細細地觀察了一番。
這一顆丹藥，沒有那天拍賣會上的好。
但毫無疑問的，也是一等一的珍寶。
所有的靈氣，都被緊鎖在丹藥內部，一絲一毫都沒溢出來。
姜辰取來一個玉盒，鄭重其事地把丹藥裝好。
“關鍵時刻，說不定這顆丹藥還會派上用場。”
白雪猶豫片刻：“師兄，要不……你喫下它吧。”
姜辰並未接受這個提議：“我這點實力吃了完全浪費，我連宗師都不是。”
白雪沉默了半晌：“師父臨走前，有沒有什麼遺言？”
姜辰頓了頓，道：“沒有，他老人家走得很安詳，什麼都沒有說。”
白雪點了點頭：“那我們把師父的後事處理完之後，就各奔東西吧。”
姜辰眉頭輕輕一皺：“好歹師兄妹一場，師父剛走還不到半個時辰，現在就說這個是不是太快了些？”
白雪道：“遲早的事。”高太鶴一死，她連以後要去哪裏都不知道。
姜辰深深地看了她一眼：“以後有事記得來找師兄。”
“會的。”
……
楚玄順利地趕上了下午的第一節課，沒有遲到。
尤曉昊也拄着柺杖過來上課了，一條右腿被石膏裹得十分巨大，看起來慘兮兮的。
一切又如同往常一樣，楚玄的校園生活沒有受到太大的打擾，安安靜靜地上課，安安靜靜地下課。
儘管尤曉昊他們這三個舍友不知道白龍湖上發生的事，但是楚玄在他們眼中的神祕感，無疑又加深的幾分。
他們甚至都不太敢像之前一樣無所顧忌地與楚玄相處了。
楚玄對這些變化洞若觀火，卻不太在意。
全都隨緣吧！
像他這樣的人，註定是孤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