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利森,這就是你的計劃?給我們最大的敵人去做宣傳?”
“敵人?我並不這麼覺得,議長大人。”
艾利森笑道:“政治場上沒有敵人,只有利益。
“議長大人,您先聽我說完。
“白色幽靈無論是出於保護平民還是保護帝國官員的目的,大概率會去攔截導彈。
“如果他不攔截,只要我們選用的導彈是可控的、就算直射撞擊也不會被直接引爆的,可以把事態控制在一定範圍內。
“導彈沒有爆炸,我們可以說,這是恐怖組織發起的恐嚇,試圖阻止帝國與我們的和談,順便將這件事列爲‘幕後主使者挑唆兩大強國全面戰爭’的又一力證。
“如果他攔截,那我們就想辦法讓他攔截成功,然後開始計劃的第二步驟,宣傳造勢,將白色幽靈塑造成拯救了現場這幾十萬抗議者的英雄。
“是的,白色幽靈是我們的死敵,但那是建立在一個基礎上的——即,埋蟲計劃真的是我們所做。
“兩國交戰產生的死傷,以及白色幽靈對中情局基地的報復,都可以看做是他身爲士兵而接受上級的命令。
“我們在讚揚白色幽靈的同時,也會對他進行抨擊,確保他不會成爲真正的民主英雄,只需要散佈一則消息——這次襲擊本來就是白色幽靈爲自己準備的表演項目,就可以對衝他在民衆之間產生的威望。
“無論是發射導彈的控場,還是後續輿論宣傳,我們的超級計算機矩陣都可以輕鬆完成。
“然後就是第三步,最終的步驟。”
艾利森議員輕輕地吐了口氣:
“我們先把白色幽靈塑造成拯救了平民的英雄人物,表達對他的尊重和敬仰,而後允許他進入一個假的專利數據庫進行調查,而且只允許他一個人。
“帝國會答應的,因爲帝國要的是我們放低姿態,承認戰敗,白色幽靈進入數據庫調查,他們的目的已經達到。
“而我們先把白色幽靈架起來,看在他拯救了幾十萬名我國公民的份上,只允許他一人入內,民衆只會覺得這是在還白色幽靈人情,抗拒心理會降低許多。
“這個方案同樣經過了超算矩陣的推演,成功率在百分之九十,產生的負面影響相較允許全調查組入內,降低了百分之九十五。
“當然,我們必須足夠提防白色幽靈,最好是弄個假的數據庫……”
投影另一邊的數十名老人陷入了沉思。
“艾利森,這個計劃你是怎麼想出來的?”
“突然想到的,”艾利森略微搖頭,“白色幽靈發展到今天,已經擁有了太強的知名度,我們爲什麼不能轉換思路,把他的號召力、知名度、他的實力,轉化成一種我們也能用的武器,如果能分化他與帝國陣營,那簡直再好不過了。”
“我們簡單討論下,這個計劃值得嘗試,但還有很多不足。”
“是的,”艾利森連忙道,“我閱歷太淺,考慮問題會有很多缺漏,只能爲大家提供一點思路。”
說話的老人滿意地點點頭,隨後掛斷了通信。
艾利森擡手理了理自己的衣領,嘴角露出了幾分自信的微笑。
個體實力再強,終究不過是棋局上的棋子。
……
導彈襲擊事件過後,兩個小時。
“壞了,被架住了。”
新換的酒店中,楊洺在房間中來回踱步,嘴裏不斷嘟囔着這一句。
酒店外面已是嚴密控防,數千名士兵封鎖了所有路口,空中還有無人機羣全方位警戒。
甚至,新聯邦搞來了幾臺艦載護盾發生器,將這家豪華酒店全方位包裹了起來。
房間中,帝國的兩位實權副局長,格力斯以及兩名祕密部隊的軍官,還有換上了軍服的米米莉,都在低頭刷着訊息。
格力斯爆了句粗口,罵道:“這些不要臉的嗨!我真是!他們竟然開始說,白色幽靈是爲守護弱者、守護平民而誕生的幽靈,是帝國對平民階層的高壓政策下,所產生的負面反饋!”
“他們想做什麼?”
一位老阿姨憂心忡忡地說着:
“新聯邦中情局在不斷帶節奏,將白色幽靈攻擊新聯邦的過往部分,劃分成了誤會與執行命令。
“他們還說,白色幽靈會是推翻帝國帝制的最關鍵人物。”
兩位軍官也道:
“這次導彈襲擊,反而已經沒人關注了,都在關注白色幽靈拯救了幾十萬新聯邦民衆。”
“他們難道不該去查查,到底是誰搞的恐怖襲擊嗎?是不是真的存在第三方勢力,試圖讓兩大強國不斷內耗?”
兩位副局長擡頭看了眼軍官們,各自搖頭。
一人道:“這明顯是新聯邦在自導自演。”
楊洺嘆道:
“確實是這樣,這些導彈很先進,它們的速度被限制了,還是特意弧形發射,如果真的要襲擊我們,應該是直線發射,而不是這樣給我留下足夠的反應時間。
“另外,導彈本身不懼怕普通鐳射槍遠距離射擊,被鐳射槍打爆的導彈,應該是自己在空中引爆,像是在放煙花。
“最後被我打飛的那隻導彈,也是被他們遠程引爆……他們就是要我去救下這些民衆。”
“爲什麼?”格力斯有些不解,“給你樹立名望?然後離間伱跟帝國?讓帝國高層不信任你了?”
米米莉哼了聲:“離間只是他們很小的目的,他們最有可能做的,應該是讓叔叔成爲帝國的代表,先把叔叔塑造爲全人類平民階層的英雄,再只允許叔叔進入他們的專利局進行調查走走過場,這樣既給了帝國一個交代,又能最小程度控制民意反彈。”
楊洺看了眼米米莉。
她這小腦袋瓜轉的還挺快。
米米莉補充了句:“這不是我分析出來的,我在網絡上看到的。”
消息來源明顯是小律。
格力斯嘿笑了聲:“叔叔。”
楊洺揉了揉眉心:“勞煩兩位局長,把這個消息迅速彙報給國內。”
“明白,”那位大叔起身去角落發信息。
他們有自己的聯絡手段。
那位老阿姨關切地問:“漢頓,你受傷了嗎?”
“沒有,”楊洺搖搖頭,“這種爆炸產生的高溫只要不是在我頭皮上面,就傷害不到我,我怕的是艦船主炮離子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