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不其然，看完合同書的王建軍立馬提出了質疑。
雖然他臉上帶着笑，但目光裏滿是探究。
大家做生意，講究的就是一個利字。商人重利，這是無可厚非的。
但是杜博給他的這份合同書就違背了這個規矩，反而是儘可能的給王氏集團讓步，損耗自己的利益。
即便王建軍知道他們所謂的合作只是個藉口，但是看到這樣的合同，也得提出質疑，不然可就不符合他的人設了。
聽見他這樣說，杜博有些慌了，張了張嘴不知道該說什麼。
合同上具體的內容，他就算看過一次，也看不太懂，哪裏知道有什麼問題。
好在這時杜遠嘉及時出場，挽救他於水火之中。
“王叔叔太客氣了，本來我們杜氏能跟您王氏集團合作就是高攀了，這點讓利，只是我們的一點誠意而已。”
臉上掛着靦腆的笑容，杜遠嘉一番話說得真情實意，幾乎要讓在場的人相信了。
現在的杜氏比不上王氏集團，那是顯而易見的事，說是高攀也不無道理。
可王建軍卻沒那麼好糊弄，微微一笑，搖搖頭說道：
“你們好意，我心領了。但是這樣的合作，我還是不敢答應的，免得出了什麼事。”
不管是不是個坑，他反正肯定是不會同意的。
講實話，王氏集團做到現在這個地步，已經完全不用貪圖這麼一點利益了。
更何況，他也完全不能判定這是不是一個坑。
做生意嘛，小心敬慎一些還是沒問題的，對方也挑不出他什麼毛病。
眼看着事情要談崩，John有些不樂意了，他們進來就吃了頓飯。
這纔沒逛多久，他許多地方都還沒仔細探索一下，怎麼能就打道回府？
於是，他趕緊給杜遠嘉使了個眼神，暗示對方繼續拖延時間。
收到指令的杜遠嘉頭大，面對着王建軍這樣的老油條，他哪有什麼用武之地。
自己老爹也是個不頂事的，這時候重擔全都壓在她一個人身上了。
“王叔叔，話不是這樣說的。我們是抱着誠意來跟您談合作的，您也說了，我們讓利的尺度非常大，不能再考慮一下嗎？”
有些低眉順眼的向對方擺低姿態，杜遠嘉這時候只能曉之以情動之以理，希望能多拖延一段時間。
這份合同，還是他連夜趕製出來的。雖說可能會有些粗糙，但是他能保證，自己還是花了些心思在裏面的，絕對不可能完全不被接受！
這樣明顯在拖延時間的戰術，其實王建軍一眼就識破了。
他微微偏過頭，跟王母對視了一眼。
兩人都是在商場上摸爬滾打許多年的，說起默契程度，那還真不一般。
雖然王母自從有了王航之後，就慢慢淡出了商場，但她敏銳的感知力和洞察力還是在的。
剛纔王建軍看合同書的時候，她也在旁邊瞅了幾眼，一看就知道這合同有些不對勁。
這得是多腦殘，纔會這麼放低尺度給對方讓利啊？
杜遠嘉唯一犯的錯誤就是這個，那就是太過想要讓對方接受，而給出了遠超普通合同的水平。
杜氏現在雖然不景氣，卻也不至於淪落到要上趕着跟王氏集團合作的份上吧？
要說裏面沒有坑，鬼都不信。
但是夫妻兩其實心裏還是很好奇的，對方今天跑這麼一趟，又帶着這麼明顯有漏洞的合同來，究竟是想要幹什麼？
杜氏跟谷歌合作要搞到雨航公司的AR眼鏡核心技術，他們是知道的，但是這和王家大宅又有什麼關係？
難不成，他們還以爲王航會把AR眼鏡的核心技術或者生產線放置在家裏？
這也太扯淡了吧！王建軍都不相信！
爲了打探到他們的真實意圖，王建軍和老婆心有靈犀的一致決定，跟對方繼續拉扯下去。
於是乎，他慢悠悠的將合同拿起來，再次翻看了幾下，面上的表情似乎是在猶豫。
趁着這個空當，John也看出來了，這次指望杜家兩父子肯定是不行的。看來，還是得他自己想辦法。
就在王建軍還沒出聲時，他面露難色，低聲詢問道：
“王董，可以借用一下衛生間嗎？”
一擡頭，王建軍便見到對方一臉窘迫的模樣，似乎很是緊迫？
微微挑了下眉頭，他心中思緒快速轉動，瞬間想明白了什麼。
腦子裏在思考，但他手上的動作沒停下，衝着不遠處的僕人招招手。
一個男僕人趕緊快步走過來，低頭聽吩咐。
“你帶這位先生去洗手間。”
聞言，僕人點點頭，看向John露出一個標準的微笑，伸手向他示意。
跟在僕人身後，John離開了小花園。
在離開之前，他趁着其他人不注意時，暗地裏給杜家父子遞了一個警告的眼神。
自己不在現場，這兩人可別把事情搞砸了，暴露了他們的目的！
對於杜遠嘉，John都還挺放心。他雖然能力一般，最起碼眼力見還不錯，能幫自己打打下手。
但是杜博這老頭子可就不行了，啥也不會，還倚老賣老。
要不是必須依靠他才能進王家的大門，John壓根都不想帶這個糟老頭子，啥事不會還就會搗亂。
這是他發自內心對杜博的評價。
一路走了好幾分鐘，左彎右拐的，僕人才帶着他來到王家一樓的洗手間。
這一路上，John仔細打量着周圍的景色，但是沒有發現任何不妥之處。
王家的裝修偏歐式風格，整個一樓的主題色調是灰白色，還挺亮眼。
配飾也都是些簡樸大氣的，看不出有什麼貓膩。
而且僕人在前面帶路走的速度很快，似乎是怕他憋不住一樣，腳下生風。
沒辦法，John也只好提升速度，對四周的裝扮粗略掃視一眼，免得露出什麼馬腳。
等進了洗手間，他從口袋裏掏出一個微型攝像頭，掛在自己西裝的第一顆鈕釦上。
當時進入王家大門時，那個管家眼神異常的犀利，所以他就將自己胸口的攝像頭給藏了起來。
現在他纔有機會離開衆人的視線，再把這個攝像頭裝回去，而且故意擺弄的更隱蔽一些。
爲了等下有機會自己一個人能在王家大宅搜尋，John特意在洗手間裏待了很久，約莫十來分鐘，這才施施然的洗完手走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