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爲救他們而犧牲,這種噬心入骨的感覺令他們往後餘生都會活在悔恨裏。
如果有機會,他們願意拼上所有,也要將那輛大巴車拖上山崖。
被他們惦念的大巴車,此時直直落下懸崖,只差幾米就要觸及地面,來一個現實版的‘行星撞地球’。
“準備好了嗎?”
“好了!”鄒爽緊盯地面,聲音不覺有些緊張,畢竟這樣的事她也是第一次做。
“好,夜語,跳,就是現在。”
伴着白墨的聲音,夜語衝窗而出,尋劍穩穩插進巖壁,而她由於突如其來的下墜力,低低的痛呼一聲,握着劍柄的手,始終不放。
“嘭…”
大巴車重重摔在地上,伴着一聲爆炸聲,四分五裂。
衝擊的熱浪,令掛在山崖上的三人,不由閉上眼,咬牙忍受。
爆炸來的快,去的也快,只短短的十幾分鍾,車已被燒成了空架子,已燒無可燒的車架,在陣陣微風中,不見了火光。
除了那架焦黑的車架,彷彿什麼事情也沒發生。
“嗚嗚嗚…”
爆炸聲響起的剎那,沉寂的人羣傳來隱忍的哭聲,繼而變成大哭。
殷世離暴躁轉身,剛要大喝時,卻見二十多人圍攏的人羣裏,有點點金光涌出,飄向山崖下。
“願力?”空了看着漫天的金光,不由喃喃自語:“居然是願力,阿彌陀佛,夜語施主他們是有大功德之人。”
“什麼意思?”
“放心吧,他們平安,我們靜等片刻。”空了說了這句話後,找了個背陰的地方打坐,方纔還有憂色的臉,此時淡然無比。
“你…”殷世離還想追問,被司馬無前攔住。
“放心吧,大師說沒事,師父他們定能平平安安。”
荀未握緊的拳頭鬆了緊,緊了又松,伸頭看了眼懸崖後,又轉身返回司機身邊,經過剛纔的救治,司機已脫離了危險,但還需趕緊送往醫院。
“鄒爽,上去!”夜語咬牙強忍白墨踩在她肩上帶來的痛感,轉頭催促鄒爽:“快點,支持不住了。”
如此,三人以搭人梯的方式,一點點往上攀爬,可他們高估了自己的體力,低估了山崖的高度。
不過一半,三人已是精力耗盡。
“小心!”白墨往下一探,緊緊抓住夜語鬆開的手:“再十米,就到了。”
“呼呼呼…”她喘着粗氣,如果不是怕擺手會耗費體力,此時已經將手甩成螺旋槳了:“不行了,這次僥倖能回去,我保證好好練功,再也不想着偷懶了。”
命到用時方恨少,可惜回顧已惘然。
“夜語!”在最上面的鄒爽驚喜喊了一聲:“看,看!”
只見點點金光停留在她的手心,下一秒注入她身體,原本蒼白的臉,瞬間變得紅潤。
“是願力,是願力!”
不等她想明白,從哪而來的願力?點點金光如同找到了大本營般,一股腦進入三人的身體之中。
髒污不堪的三雙手,齊刷刷的拍在地上,揚起一地塵土。
可卻令衆人不由瞪大了雙眼,他們順着手的方向看去,三張帶笑的臉,陡然出現在衆人視線中。
“活了!”
“活着!”
“沒事!”
“老天保佑!”
……
二十幾人來不及擦乾淚水,邊叫着,邊上前,將三人拉了上來。
迎着如此激動的衆人,方纔的疑惑得到了解釋,三人互看一眼,衝他們鞠了一躬:“謝謝你們!”
一時之間看似危險的懸崖,此時溫情融融。
“嗚哇嗚啊…”
警笛聲打破了短暫的溫情,救護車一馬當先,車後跟着一溜的警車,停在人羣外。
警察們短暫的面面相覷後,有條不紊的展開工作,算是爲今天驚險的一幕,劃上了句號。
……
“我回來了!”夜語打開門,佝僂着身體,將自己摔在沙發上,不多時,清淺的呼嚕聲傳出。
“小語回來了!”夜父探頭看了一眼,回房間拿出一封信,放在茶几上:“這封信寫着加急,親啓,你醒來後一定要記得看。”
“好!”她迷迷糊糊的應了一句,不多時,更響亮的呼嚕聲傳來。
得益於小區的良好綠化環境,沉睡了一晚的夜語不是被喧鬧聲吵醒,而是被鳥叫聲叫醒。
“好吵!”她迷迷糊糊抽出墊在頭下的抱枕,重重甩在窗戶上,狠狠的叫了聲:“閉嘴!”
擾人清夢,可是會短壽的。
“大早上,抽什麼風?”韓美娟從廚房探出頭,啐了句:“還不趕緊起來洗漱,我記得你下午要上班的。”
熟悉的語氣激的夜語猛地睜開雙眼,下意識看向茶几。
果然上面躺着一封信,這是除了大學錄取通知外,整整四年,她收到的第一封信。
有些疑惑的拿起信封,薑黃色的信封上,偌大的行者兩字,令她的眼睛猛地一縮。
利落的拆開信封,一張卡片掉了出來。
簡簡單單印有祥雲模樣的卡片,上書四個大字:行者大考。
卡片的背面則印着時間和地點。
“該死的老頭。”夜語低咒一聲,將卡片塞進信封中,也顧不得身上的酸臭味,拉開門就往外跑。
“這死丫頭,又幹嘛?”韓美娟聽到震天響的關門聲,探出頭罵了一句:“每天沒個正形,將來怎麼找婆家哦!”
“阿嚏!”夜語揉了下鼻子,將身上的衣服緊了緊,秋天的早晨着實有些冷。
“夜語來了,夜語來了!”一如既往的撕心裂肺大喊後,行者分部的門打開。
“王老頭,你出來,給我好好解釋,這是怎麼回事!”高舉手中的信封,夜語一路風風火火穿過迴廊,剛要興師問罪,就見昨晚剛分別的夥伴們此時都聚在廳裏。
一同轉頭看向她,臉上表情各異,但相同的是,他們手中皆握着薑黃色的信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