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師,你此言當真?”
站在日昲神樹下,鳳凰兩位域主的面上有着驚喜之色。
在兩人面前,一位慈眉善目,雙手合十的老僧正誦唸佛號。
“兩位域主,出家人不打誑語,這日昲神樹確實有救!”
老僧淡漠開口,說出的卻是讓鳳凰兩位域主大喜過望的話。
“還請大師賜教!”
鳳域主躬身一禮,身軀都在強烈的驚喜中微微顫抖。
日昲神樹竟然還有救,這令他心頭無比激動。
就在不久前。
鬱悶難當的鳳域主不知多少次獨坐在日昲神樹前唉聲嘆氣。
失去了神器本源,神樹生機早已斷絕,眼下已大呈腐朽之勢。
就在他心中哀嘆之時,一股狂風由遠處疾飛而至。
卻是凰域主騎着鯤鵬趕來。
鳳域主眉頭一皺。
鯤鵬捲起的枯葉漫天飛舞,令他心頭火起。
他早有嚴令,誰也不許在神樹面前御獸飛行,哪怕是自己的妻子也不可以。
正要開口呵斥,卻見鯤鵬的背上除了凰域主外,竟還立着一位氣機沉厚的老僧。
見凰域主一臉焦急之相,他騰身而起,也衝飛到鯤鵬背上落下,問道:“怎麼了?”
“夫君,這位,這位是……”
凰域主似是心情激盪,好半晌沒說出一句完整的話來。
倒是那老僧身軀微躬道:“我佛無量,貧僧乃是七寶古佛座下枯禪行者,此次來到獸域,乃是有要事需得鳳域主同意。”
鳳域主一愣,“禪域的人?”
隨即面色微沉,“我獸域向來與禪域並無交集,不知枯禪行者此次前來,是爲何事?”
枯禪行者道:“此前聖魔獸三域在蠻荒獸域一場大戰,無數修士死於此劫,七寶古佛有感殺孽太重,故令貧僧前來獸域,是爲超渡死於此戰的亡魂而來。”
話音落下,鳳域主陡然放聲大笑。
笑聲中卻有着無盡悲涼。
“好一個殺孽太重!”
笑聲稍歇,他凝氣厲目,冷道:“既然七寶古佛不忍世間殺孽,那當初爲何不出手阻止?”
枯禪行者氣息微頓,淡然開口道:“佛祖算出世間當有此一劫,故而不想逆天而爲。”
鳳域主的火氣騰的一下就上來了。
“這句話,本域主是不是可以理解爲,那些陣亡的獸域修士就是該死?”
“天要收他,佛不敢留?”
枯禪行者似乎並沒有感覺到鳳域主的怒火,仍是淡漠道:“不是不敢,是不願,天意如此,我等自當遵從。”
“好好好!”
鳳域主氣極而笑,“好一個不願,既然如此,本域主也送你一個不願!”
“我的兄弟,生於獸域死於獸域,對他們來說就是最好的歸宿,用不着你們這些臭和尚假惺惺做好事。”
“你,滾吧!”
話及此處,天空傳來嘹亮鳳鳴,冰火鳳凰雙翅烈焰升騰。
“夫君!”
不想凰域主見此,急忙拉了下鳳域主,連忙道:“枯禪大師說他有辦法治活神樹!”
“什麼?”
鳳域主心頭若被重錘砸過,整個人頓時懵了。
他盯着泰然自若的枯禪行者看了好久,面上神情變幻不定。
…………
太一道宗。
葉長生拱手道:“七寶佛尊,你我也有十餘年未曾相見,今日佛尊親臨,實令長生心中歡喜。”
在他的對面,一位真力浩瀚的古佛端坐蓮花臺,寶相莊嚴。
聽到葉長生的話,他緩緩開口道:“長生真人言重了,得見真人安康,吾亦欣慰。”
言語雖輕,道道佛門真力飄散而出,使得葉長生耳邊盡是佛門天音。
葉長生心中一凝,對這七寶古佛越發的看不透了。
當年七寶古佛曾來過聖域宣法,由此兩人有過一面之緣。
對於大日禪域的佛法,葉長生是表示尊敬的。
這也是玄元大陸上,只有中州聖域纔有留下佛門教義的原因。
可那時他雖然也對七寶古佛的修爲之深厚大感驚訝,但也不會有現在這種看不透的感覺。
七寶古佛就坐在他面前,可葉長生眼中所見,神識所感,竟然只是一團濃郁至極的真力。
定了定心神,葉長生問道:“不知佛尊親臨,所爲何事?”
七寶古佛口吐二字:“超渡。”
“超渡?”
葉長生聽得一愣,心中頓起荒謬之感。
中州聖域所修以道家真義爲基。
道門的人死了,要佛門的人來超渡?
“此次魔尊暴亂,三域修士死傷無數,如此殺孽若不處理,世間必將禍亂再起。”
“吾此次由禪域而來,便爲超渡亡魂,撫滅世間殺孽。”
七寶古佛語態淡然,蓮花寶座卻越發耀眼,澎湃的佛門真力充斥着葉長生這處內殿。
待葉長生察覺不對時,他發現自己已然深陷真力之中,道道壓迫之力由四面八方擠壓着他的身體。
“佛尊,你這是何意?”
葉長生心中一凜,連運起自己的道家靈力抵禦。
“長生真人。”
七寶古佛身軀不動,佛力暴漲,漠然道:“你道心魔體,有違天干,吾此次第一個要超渡的就是你!”
葉長生面色微變,手中拂塵捲起道道旋力,同時叫道:“道非道,魔非魔,佛尊若是以此判定老道該死,就請恕我不會束手待斃了!”
道家靈力卷出天道循環,卻不爲傷敵,而是將自己捲入循環之中。
七寶古佛的佛力太過浩瀚,偏又沉重無比,葉長生一時不察失了先手,此刻只能先以自保爲主。
只是被他捲起的靈力中,卻也透着一絲極淡的黑氣。
“葉長生,你還不覺悟嗎?”
七寶古佛雙目大睜,雙眼中閃出兩道金光璀璨的卍字印,同樣以旋轉之勢射出。
卻是與天道循環的方向相反,攪動得大殿內空氣爆鳴,桌椅杯盞全被碾壓得人爲齏粉。
葉長生面色難看。
他手中拂塵的施展越來越顯遲滯。
七寶古佛身軀不動,僅憑目力打出的卍字印,便快將他的天道循環破除。
此人修爲之浩瀚,怕是還要在陳教主之上!
不,不僅如此!
葉長生心頭猛沉。
能將他壓制到這種地步的,只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