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羣白衣衛從遠處急急而奔,所過之處樹葉被碾碎,山石被轟爛,原本寂靜的山野,突然變得熱鬧起來。
只是還不等潛伏在四周的詭異現身,一道道駭人的罡氣,如同刷子一般一掃而過,將所有路經之地一一掃清!
這羣行色匆匆的白衣衛,在離落井村三四里的山頭停駐,居高臨下,落井村在霧氣中若隱若現。
爲首的三個人中,石輕一馬當先,站在山頭的懸崖邊,俯視着這一切。
身後,一個猥瑣的纖瘦男子嘀咕道:“這落井村的霧氣已經蔓延幾十裏了,都快逼近附近最近的縣城了。”
餘冰眼睛一瞪,對着嚴真渠怪笑道:“你這個意思是怪我嘍?”
看出了餘冰的不懷好意,嚴真渠脖子縮了縮,走到了石輕的另外一邊去了。
石輕搖了搖頭,知道二人底細的他,自然知道這是嚴真渠在自己面前給餘冰上眼藥呢,誰讓餘冰死活非要拉着嚴真渠一起來呢。
餘冰就是個自私的性格,之所以裹挾嚴真渠,也是因爲如果這件事,石輕解決不了的話,他也能拉嚴真渠下水。
餘冰這種人的心裏想法是:明明自己的未來堪憂,嚴真渠卻能穩坐釣魚臺漁翁得利,這種狀況簡直比殺了他還難受!
“唉…”
看到石輕搖頭嘆息,兩人的注意力終於從彼此的身上拉了回來。
餘冰見石輕連連嘆息不已,連忙上前憂心忡忡的問道:“賢侄,可是有什麼不妥嗎?”
石輕搖頭道:“落井村之事我已有六分把握。”
“那也不低了啊!”
餘冰心中一喜,自己此次前來半分把握都沒有,沒想到眼前的這個毛頭小子,居然只是閱讀了相關資料便有六成把握,這怎麼不叫他歡喜!
“只是我們一路過來,趕了三天的路,二位大人便已經鬥了大半時間的嘴,就這種狀態下進入落井村,我實在爲大家的未來感到擔憂…”
聽到此話,餘冰和嚴真渠二人尷尬一笑,他們之間的確有所不和,近幾天更是因爲落井村這事,幾乎已經撕破了臉皮。
餘冰利用嚴真渠中飽私囊的事情,威脅嚴真渠和他一起進去,嚴真渠沒有想到自己爲了扮豬喫老虎所幹的荒唐事,居然不知不覺間會成爲自己的把柄。
想到這些年來所幹的事,他也不禁有些頭皮發麻。
他爲了麻痹其他人而營造的貪財人設,十年間不知不覺就貪了有數十萬銀兩,這事要是被捅出去,他的官也別做了,一輩子在牢裏待到死吧。
眼看石輕滿臉憂心,兩人也只能暫時放下芥蒂,勉強堆出笑容看着彼此,餘冰更是一胳膊肘頂了嚴真渠幾下。
“你看,我們關係好着呢,你說是不是,老嚴!”
“啊,對對對!!!”
看到二人如此扭捏,石輕捂着嘴有些偷笑,隨後趕緊正色說道:
“看到兩位大人如此,我也安心了,二位大人進入落井村後,千萬記得我之前的叮囑,除非有生命危險,否則千萬別動手!”
餘冰和嚴真兩人連忙答應,畢竟就爲了落井村一事,他們的利益還是一致的。
石輕大手一揮,將身前的霧氣直接吹散,一個與季節完全不一樣的村落出現在眼前。
落井村從上到下,依靠着一個小山腰落居,從遠處看去,炊煙繚繚,四周花草樹木翠綠,不時有鳥雀飛過,一副生機盎然的景象。
“踏踏踏。”
三人腳步落地,看着四周石頭和稻草所蓋的房子,房子裏不時傳來人聲,卻沒有一個人出來。
三人默不作聲,各自尋好一個目標,分散而去了。
而在他們離開不久,整個村子的天空就逐漸暗了下來,直接從中午到了晚上。
石輕摸了摸早已換上的粗布衣服,忽然感覺手上有些溼潤,擡頭看去,天上的雨水由無到有,不一會兒就有了傾盆的趨勢。
石輕像是一個路經此地的村民,看着雨下大了起來,急忙跑到一間看起來有些破舊的屋子面前。
“篤篤篤…”
石輕一隻手放在額頭上擋雨,另外一隻手急促的敲着眼前的木門。
忽的,一股陰涼的氣息從門裏面擴散開來,然而石輕卻熟視無睹,臉上依舊焦急的敲着門。
終於,在石輕身上的衣服都已經溼透了之後,一陣刺啦的開門聲傳來,石輕發現他眼前的門開了,露出裏面昏暗的環境。
隨後,一隻手從門沿上扒拉了出來,緊隨其後的是一個面容枯槁皮膚蒼黃的中年婦女,她從門的裏面探頭望了出來。
略顯暗啞的聲音傳來:“你是…誰…”
陰暗的氣息不斷的刺激着石輕,他身上的寒毛更是根根立起。
石輕臉色微變,隨後又笑了一下:“我是附近吳家村的村民,本想去最近的縣城採購些東西,看天熱陰暗,想要來落井村落腳,沒想到此時卻下起了雨,只好找到您這裏先避一避雨了。”
那婦人狐疑的看着石輕,但見石輕長得十分年輕俊俏,人也比較青澀,不像是壞人的樣子,不過臉上還是有些遲疑。
見此,石輕連忙從懷中掏出幾枚銅幣,伸給婦人道:“我不白住,這是我的一些心意,望大娘別嫌少。”
看到石輕手上的銅幣,原本臉色有些陰沉的婦人,此時眼睛都亮了起來,連忙抓起銅幣就往懷裏塞,乾枯溼冷的手指劃過石輕的手掌,讓他有種被異物入侵的感覺。
那婦人收起銅幣後,慢慢的挪動身子,讓開了大門。
石輕也隨之跨步走了進去。
一進到房中,婦人就將門給關上,頓時屋內陷入一片黑暗之中,而石輕超強的五感更是提醒他此處的危險。
只見石輕黑暗中狡黠一笑,直接將懷中的蠟燭掏了出來,隨後用火摺子點燃,頓時原本寒冷的黑暗退去,出現在石輕面前的是一張大臉。
原本還在門口的婦人竟然轉瞬之間就貼到了他的身前,沒有任何動靜。
若是一般的人,怕是早已經被嚇得出手,石輕此時卻是毫不在意,依然微笑的看着婦人。
一柱香後,婦人彷彿被看得不好意思了,率先將頭側過去,隨後去到一旁的牀前,將一個已經聞到明顯黴味的被子,披到了一個小孩子的身上。
由於蠟燭的火焰不夠明亮,所以石輕也無法看清這個看上去六七歲的小孩,亂糟糟的頭髮下的真實面容。
不過,石輕只是盯了兩眼,一股如同蟲子爬行般的感覺,從尾椎骨由下而上襲來,讓他立即錯開了目光,這種感覺才稍有緩解。
石輕暗道:‘果然,餘冰之前多次的破壞性探索,已經讓這個詛咒之地極不穩定了,若非我以自己年輕的先天優勢來接觸,換作餘冰,怕是早就引動殺機了。’
接下來,就等劇情的發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