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南府已進入寒冬,大地一片蕭瑟。
蘇缺盤坐在山洞之中,只穿着一件練功的單衣,不懼嚴寒。
他右掌並指成刀,將真氣向掌前灌注而去。
右掌前方空氣扭曲,真氣凝聚,隱隱成一道刀罡。
刀罡之上,有着魔氣升騰。
若是其他武者在此處,被魔氣所懾,便會心驚肉跳。
他這道無形刀罡,幾乎有七丈長。
這是因爲他如今所能凝聚的罡氣,有着接近七丈的殺傷距離。
他正在屏氣凝神,力求將罡氣的殺傷距離,進一步延長。
他手掌前方的空氣滾動,真氣緩緩凝聚、消散,往復循環。
漸漸的,他所能凝聚的刀罡,越發長了。
再過了約莫一盞茶的功夫,蘇缺心中一動。
‘成了!’
此時的刀罡,已經有着七丈之長,橫亙在山洞的空中。
他看了一眼屬性,果見武道境界上升了。
武道境界:凝罡境·七丈
‘繼續修煉!’
蘇缺武道境界有了進展,並未有休息的念頭。
他的內功大進後,凝聚罡氣的速度加快,如今修煉勢頭正勐,真真不想停下。
他繼續向右掌灌注真氣,真氣在意念之下,壓縮、凝聚。
橫亙空中的刀罡,越發凝實。
……
“請您明察,我曾聽神祕人親口說,他的天殘腳得自歐山所在的歐家旁支,有着六式,根本無懼我們這支歐家。”
“當天,我們也確實看到了他施展出了五式之外的天殘腳。”
“我們這支歐家,只會五式,不可能泄露給那個戴着羅剎面具的神祕人。”
歐璟正對着一個看起來四十多歲的男子,畢恭畢敬地答着話。
這個四十來歲的男子,長相頗爲英俊,脣上和下巴都留着精心修剪過的鬍鬚。
他身穿用上好綢緞織就的勁裝,勁裝上還繡着蛟龍圖騰,看着很是貴氣。
此人是歐家家主的第三子,名爲歐盧輝,能凝八丈五尺罡氣,且天殘腳造詣比其弟弟歐盧生更高。
他弟弟一個多月未回家,他便受其父所託,南下尋找其弟。
他先是去了歐璟在信中嫁禍的歐家旁支,質問那歐家旁支爲何將六式天殘腳泄露出去。
這支歐家旁支,聽聞歐盧輝之言後,一頭霧水。
細問之下,知道原因,便大呼冤枉,大罵歐璟的那支歐家旁支。
歐盧輝自是不會輕易相信一方的言語。
這支被嫁禍的歐家家主歐山,便懇求歐盧輝,讓歐盧輝帶着他,去找歐璟對質。
於是,歐盧輝和歐山,去到了歐璟所在的歐家旁支。
歐璟面對此景,早有準備。
當天看到他與蘇缺交手的僕人,盡數被他殺了,並換了一批新的僕人。
而剩下的歐家子弟,則被他訓練,讓他們能夠在大壓力之下,也能夠說謊。
….一些武道修爲低,承受能力不強的歐家子弟,則被他送到了遠處。
如今在歐家莊園剩下的,全是些能經得起問話的子弟。
用手點指着歐璟,破口大罵:“你這老匹夫,爲何冤枉我這支歐家,你到底是何居心!”
歐山氣得雙眼通紅,花白的鬍子,隨着大罵簌簌而動。
歐璟不言不語,只是靜待歐盧輝定奪。
隨後,歐盧輝再盤問了幾個歐璟的兒子與孫子,發現他們與歐璟的回答幾乎一致。
便是那天,一個掌握了六式天殘腳,戴着羅剎面具的神祕人,闖進了他們歐家。
擊敗了歐璟,並且給歐璟種下了“生死符”。
歐山見歐璟的兒孫都經得起審問,並且審問時口中所言沒有漏洞,不禁在地上跺起腳來。
跺腳之時,因爲心中憤怒,沒有控制好腳上的力道,便將地上的板磚給跺碎了。
歐盧輝見到歐山的生氣並非虛僞,而歐璟的等人的言語,又是毫無破綻。
他一時難以定奪,到底是誰在說謊。
又或是,那個神祕的面具人在說謊。
忽然,他心中一動,看向了歐璟:“你說,那個戴着羅剎面具的神祕人,會定期來給你緩解生死符的痛楚?”
歐璟點頭:“是。”
歐盧輝道:“那我便暫時在此處住下,他來了後,我便將他抓住,審問一番,自然知道誰在說真話,誰在說謊!”
“好極!”歐山聽了,不禁拍手。
對於歐家來說,向外泄露天殘腳招式,事關重大。
他可不想平白地被冤枉。
歐璟聽了,心中一凜,頓時忐忑起來。
他怕那個戴着羅剎面具的神祕人,不敵歐盧輝,被抓住後,一經審問,將他的所有事情,盡數說出。
若是歐盧輝知道他說了謊,並且將天殘腳泄露出去,十有八九會殺了他。
‘不知該如何通知那神祕人……’歐璟在心中苦思冥想着。
可是,苦思了好一會兒,還是想不出能在歐盧輝的眼皮底下,通知蘇缺的方法。
歐璟一邊想,一邊吩咐人,給歐盧輝安排住處。
“歐璟,我也要留下,且看你說話是真是假!”歐山道。
歐璟本不想給這個老匹夫安排住處,可若是不安排,會被歐盧輝懷疑自己心中有鬼。
於是,便吩咐人,給歐山安排住處。
過了約莫一盞茶的功夫,僕人將房間收拾好了。
歐璟親自將歐盧輝和歐山帶去了他們的住處。
將兩個同族的人都帶到了住處之後,歐璟踱步回到自己的房間,苦思着。
他坐在茶桌旁,苦苦沉思,過了兩個時辰。
他仍是沒有辦法通知那個戴着羅剎面具的神祕人。
….畢竟,那個戴着羅剎面具的神祕人神出鬼沒。
他只有將警示之言放在莊園外的明顯處,方能通知此人。
但如此做,就難免會被歐盧輝和歐山察覺出來。
‘現在只希望那神祕人的實力,只比歐盧輝稍遜一籌!’
‘那樣,我就有理由上前助陣,並趁機殺了那神祕人。’
‘如此,歐盧輝便不能再對神祕人審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