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她,只要做個牽引者和幕後之人便足矣。
......
翌日
天矇矇亮,東方天際浮起一片魚肚白,大地也漸漸地光亮起來。
秦迪迎着朝起的太陽,伴着還殘落在花瓣上的露水晨起圍着秦家院子小跑了一圈。
帶着少女芬芳的汗水打溼了她的幾縷髮絲,微風拂過,青絲飄起,秦迪微微擦額,攜去頭上不多的汗珠。
“小姐,你跑得那麼快,我實在是追不上啊。”後邊春杏抓着裙襬小跑着總算是追上了秦迪,臉上盡是苦色。
晨跑了一番秦迪的心情很不錯,只見她穿着一身勁裝,就這衣服的重量,春杏能跑得過她纔怪。
“走了春杏,換身衣裳找先生去。”感受到這幅身體正在變得越發健康強壯,起碼不至於再跑幾步就氣喘吁吁,走得遠點腳下就起水泡便愉悅不已。
“啊?”了一聲,“還走啊?”春杏垂着腦袋有氣無力地跟在秦迪後邊,臉上滿滿的累趴了,不想走了的可憐模樣,掙扎了一會兒,還是老老實實地跟在了秦迪後邊。
這回她得學聰明瞭,下次隨着小姐晨跑的時候一定不能再穿得這麼厚重了。
果真之前就該聽秦迪說的,準坑不了她的,看這架勢,每日的晨跑秦迪是一定會說到做到了,輕聲嘆氣,沒辦法,誰讓她就攤上這個小姐了呢。
*
晨起揮汗,此時梳妝打扮。
精緻的小臉倒映在銅鏡上,待秦迪從銅鏡前站起,只見女子一身藍色的翠煙衫,其裏一席散花水霧綠草般的百褶裙,身披淡藍色翠水薄煙紗,波光粼粼的水色有如一抹清涼襲入心間,在這藍色的映襯下,不免讓人感嘆,這纔是真正的氣若幽蘭啊。
折仟腰以微步,呈皓腕於輕紗。眸含春水清波流盼,頭上半挽的髮髻斜插一支鏤空流蘇碧水簪,發間還綴着點點銀蘭。
“小姐今日可真美。”花癡般地盯着秦迪,春杏由衷地誇讚了一句。
小小年紀就如此絕色,長大了又該是何等的傾國傾城啊。
悄然一笑,秦迪看着鏡中的自己,難怪書中的秦嵐能被描繪得那般絕色,如此打扮起來,她這容顏,怕是寫一本書都不爲過吧。
許是人打扮得幽蘭了些秦迪走起路來也是不急不慢,這幅容顏真是可塑,不同顏色的衣裳搭配在這張臉下,氣質便如同衣服般變了顏色。
終於到了文溪齋,西廂房最大的一套客間。
敲門開門,“李先生。”望着八仙桌前坐着的女人,少女面容含笑,聲音清甜。
而此時李柳清正在飲茶看字。
“小姐來了,這裏坐吧。”揮手示意了一下旁邊空着的位置,春杏見此也是自覺地帶上了門在外邊守候。
“昨夜託秦承帶的口信,先生想得如何?”沒有一點兒拐彎抹角,秦迪直接發問。
咬脣扶額而後擡頭看向秦迪如同下定決心,“小姐的想法我已瞭然,但一切要從何做起,關鍵的技術又是什麼,小姐若是可一一演示、指導,我有自信,能如小姐所願。”
原本緊鎖着的眉頭一鬆,秦迪答接如流,“自然可以,昨夜費盡心思,我已找到一處造紙的絕佳之地,現在便可同先生過去考察一番。
但前提,我們要先去找幾個木匠。”微微一笑,秦迪骨子裏自帶的自信是誰都磨滅不了的,那是一種令人信服乃至誠服的力量。
今天秦父依舊是一早就出去了,秦府沒有多餘的馬車,但要去她們要去的地方有點多有點遠就必須要馬車。
後門處
和蘭茜說了今天大概的去向她便找人去給她們安排了馬車。
“秦承呢?”上馬車前親迪似乎才發現從早上到現在都沒有看見過秦承,隨即她便立馬轉頭看向春杏問道。
搖了搖頭,春杏哪知道這些,“不清楚,今兒一早便沒有見到過他,難不成是跟老爺出去了?”
思來想去,也只有秦赫那麼早就出去沒見到人了,指不定秦承就是跟着老爺跑出去了呢。
當然,誰都清楚,這只是春杏的猜測。
“罷了,先上車吧。
孃親,回去吧,孩兒和先生去去就回。”站在了馬車的簾子前,秦迪轉身對着蘭茜揮手示意她回去。
其實蘭茜也是想去看看的,但自上次秦迪罰跪那事發生後,秦母就再也不想節外生枝,所以即便心中再不願意也還是決定留在秦家主事。
點頭朝着秦迪也揮了揮手,直到該上馬車的人全部都上了馬車,馬車驅馳而去從她的視線範圍內消失後她才緩緩轉身回去。
木匠好找,跟車伕說了車伕可以直接帶她們過去找。
這外邊僱來的車伕顯然也很是熟悉汴京的一切,無論地形還是人家。
“秦小姐,到了,這兒便是一處專門招收木匠學徒的地方,若說汴京城什麼地方最好找木匠,那一定就是這兒了,只是木匠熟練度不一樣的區別。”
邊跟秦迪介紹着邊給她準備好下車的墊腳凳,春杏先下車之後便扶着秦迪也下來了。
看着眼前的大宅院,牌匾上寫着大氣的四個字,“木匠世家”,而這宅子明顯有點陳舊了,外飾也早已沒有了那牌匾名字般的風光,裏邊則是不知道啥樣。
宅院的大門是敞開的,只是此時沒人進出。
“先生,請吧。”對着一旁也看着這一切似是陷入了沉思的李柳清恭敬地來了一句。
前輩走在前邊,這是該到的禮數。
李柳清也懂,便沒說什麼,只是微微頷首,隨即一衆人一前一後的走着。
“有人嗎?”才走進大門沒有幾步,就見到宅院的中間一塊很大的空地,裏邊似乎全是些木匠專用的工具。
一大塊空地都擺着那些東西,但是卻沒有一個人在其中穿行更別說實踐學習,就連地上也只有少許的木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