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沉沉的吸了口氣,說:“我也喜歡過謝雲渡,你聽到這個,是不是覺得很可笑?”
賀仲廉並未覺得哪裏好笑,只死死的盯着她。
季美疏懶洋洋地說道:“怎麼說呢?我姐喜歡的東西,我都喜歡,我自己也不知道爲什麼?後來我姐放棄了謝雲渡,我便也開始討厭起他來,我看不起他的出身,討厭他始終端着,除了那一張臉叫人百看不厭,我想不出他哪裏值得我去留戀。”
“你就是個瘋子!”賀仲廉說道。
“對,沒錯,我還真是個瘋子,你不覺得瘋起來會讓人覺得痛快嗎?我就很痛快,尤其看到我可以取代我姐,得到她想要的一切,那種快感讓我至今都爲之着迷。”
“你不配叫她一聲姐姐,姜矜爲了你付出了那麼多,你非但不感激她,反倒恩將仇報,你都不配做人。”
面對賀仲廉的辱罵,季美疏再次笑的不可抑制。
她笑着對賀仲廉說:“你今天來這裏,不會就是想要問我曾經有沒有愛過你吧?這實在是太好笑了。哈哈哈哈……”
賀仲廉並沒有被她激怒,而是說道:“我只是憐憫你這隻可憐蟲罷了,之所以這麼問你,是想知道,你這輩子真的懂得愛一個人的感受嗎?”
“我不是可憐蟲,你們纔是!”
季美疏突然激動起來,惡狠狠的看着賀仲廉:“你們纔可憐,姜矜掉落大橋,被江水溺斃,她不可憐嗎?溫可凡半輩子都陷入愛而不得的境遇中,難道她不可憐嗎?謝雲渡愛慘了姜矜,小心翼翼的卻將她給弄丟了,他不可憐?還有站在姜矜身後偷偷自卑的你,不可憐嗎?你們這樣的人,憑什麼嘲笑我可憐?”
季美疏圓瞪着雙眼,雖然她不願意相信,可身子卻跟着不自覺的抖了起來。
賀仲廉接着說道:“季美疏,這個世界上,真就沒有你在乎的人嗎?”
季美疏的眼圈開始泛紅。
她咬着自己的嘴脣,越發的顫抖起來。
這句話像是一記重錘錘在了她的心坎裏。
是啊,她這輩子真的還有一個能讓她在乎的人嗎?
回憶像是翻涌的浪花,將她席捲。
時間彷彿一下子回到了她年少的時期。
那個時候,她還小,學校的午飯過後,老師將她叫出了教室,滿是憐憫的看着她,說:“收拾好你的飯盒,跟你叔叔走吧。孩子,不要難過,你要永遠記得你是功勳的後人,你爸爸是人民英雄。”
季美疏不明白什麼是功勳,更不明白老師今天爲什麼會紅了眼眶。
她穿着杏黃色的連衣裙,跟着叔叔離開學校的時候,老師還站在她身後對她揮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