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沒有記錯年份,今年秋收後,最早做嘗試的地方已經開始有所行動。
只等明年秋收的時候,用成果說話!
以後各家按照分下來的田地自己種,糧食也會越打越多。
所以,大隊長這個即將消失的職位,現在辭掉,是最合適的時機,是好事!
“你、你說的是真的?”
王婆子完全不敢相信自己聽到什麼。
她兒子以前在家裏,天天惦記大隊長的位置!
說只要當上了大隊長,也讓她像張春梅那樣,喫得胖胖的,家裏人都穿上新衣服。
在王婆子和王文剛母子眼中,葉家之所以是泉水村日子最不錯的人家,那都因爲葉守道是大隊長的緣故!
至於葉家人全去上工幹活的事?
王家母子完全看不見!
還有,葉長歌結婚,傅北辰家忽然發達了,要啥有啥的,王文剛也推測:
那肯定都是葉守道私底下弄來,見不得光的錢財!
有些人就是這樣,一旦他心中有惡有貪婪,揣測別人的時候,就只會把對方想象成更惡劣的存在!
“我葉守道,當然說話算數,說到做到!”
說完,葉守道推着自行車,別的不多說,就要進家門。
王婆子見葉守道真是不幹了,十分的高興。
但是轉念一想,她兒子都進去了,大隊長位置空出來,也輪不到她家人了啊!
王婆子氣得狠狠拍自己大腿!
兒子折騰一番,這是給別人做嫁衣了啊!
“大隊長,您可不能說不幹就不幹!”
“就是啊!別聽王婆子瞎咧咧,我們都知道你的爲人!”
樸實的村民從意外的消息中反應過來,開口勸說葉守道。
當然,也有人心裏暗自高興。
惦記大隊長位置的人,何止王文剛一個呢?
葉守道面對挽留,堅定的說,
“大傢伙還是趕緊商量,推舉誰當新大隊長吧!我是認真的,以後,我和大傢伙一樣,就是普通羣衆。”
說完,葉守道看了眼張福來,
“村長,需要走的交接手續,上頭的和村上,就麻煩你了。從現在開始,大隊那頭,我就不去了!”
說完,葉守道頭也不回,推自行車進了家門。
徹底撂挑子!
“行了!都散了吧!”
張福來一個頭兩個大。
葉守道的決定,對他來講也很意外。
但他知道,葉守道沒有開玩笑,既然當衆說了,那就是真的。
爲了泉水村着想,張福來得趕緊奔走,在春耕前把新任大隊長定出來。
這可是挺費神的一件事。
張春梅詫異兒子的決定,但在外什麼都沒有說,只道,
“都進來,關門!”
去鎮子上的村民,要把從傅家騎走的自行車推給葉長歌。
葉斌直接出來接手,
“我來推着吧!”
這是團團那輛,瞧着前車軲轆的痕跡能看得出來,曾經瓢過。
在黑黑的注視下,王婆子帶着全家人灰溜溜的走了。
不走也沒啥好處。
葉守道不當大隊長,村民們直接一頂帽子扣下來:
“大隊長不幹,就是老王家人給逼的……”
葉長歌盯着王家人走遠,才擡手拍了拍黑黑的腦袋說,
“黑黑,在這兒等傅北辰。”
“汪汪!”
葉長歌轉身也進了家門。
葉守道回屋之後,去水缸邊舀了一瓢涼水,咕嚕咕嚕喝下去好幾口。
還是家裏好,就連水都是甜的。
“啊!”
葉守道發出滿足的喟嘆。
這一上午,跟做夢似的。
自己差點死了!
咋不害怕呢?
葉守道越想,越後怕。
吳淑雲來到丈夫身邊,上下瞧瞧,心裏的石頭才落地。
之前雖然聽葉天說葉守道沒事,可她沒親眼見着人,心總是不安的。
“我沒事,啥事沒有!”
葉守道對媳婦笑笑,還轉身展示後腦勺,
“當時差點砸我這兒,幸好黑黑把我撲倒躲過了。”
“我都聽說了,那得多虧了長歌!”
吳淑雲可不謝狗。
黑黑是棒,但更關鍵的要不是長歌有心,黑黑能去?
“嗯!是,而且長歌一眼就看出王文剛是故意的,要不是她在場,這事兒真的被糊弄過去了。”
葉守道自嘲的笑笑,當時長歌說王文剛故意殺人的時候,他內心裏還覺得不至於呢。
所以,他這眼光,還沒有侄女看得透!
“行了,都進屋來!老大,我有話問你。”
張春梅板着臉,盯着大兒子。
葉守道進屋,不等老孃多問,立刻解釋,
“媽,您是問大隊長的事吧?
其實回村的這一路,我心裏就挺難受的。
雖然王文剛被關進去了,雖說他後邊有人指使,但是我明白,村裏大隊長的位置,現在就是遭人嫉妒了!
哪怕今天沒有王文剛,或許後天,還會有李文剛,程文剛眼紅着!
雖然現在大傢伙都知道:
今天這事,我葉守道是受害者那一方。
但是您瞧着,等王文剛關進去,王家婆子上下老小經常在村裏沒事就鬧騰鬧騰,到時候,我這個啥事沒出的大隊長,再過半年之後,別人提這件事,肯定會被人反過來說,說我一身毛病!
說我將王文剛逼得殺人,說我葉守道欺負老王家人來,說我這個那個的,肯定有!
因爲咱家在村裏日子過得好,那些眼紅的人才不管對錯呢!
我尋思,與其麻煩不斷,還不如假裝心灰意冷,主動下臺。
誰惦記大隊長的位置,誰就接手。
我葉守道,還不幹了呢!”
葉守道說完,葉天和葉斌兩個兒子看向老爹的目光都充滿了崇拜和敬佩!
葉天想得是:
“爸說的對,時間久了,同樣的事,在別人口中沒準就換一個說法了。”
至於葉斌?
“我爹真爺們!說不幹就不幹!別人稀罕大隊長,我爸都看不上!”
兩個兒子都從父親這裏學到了東西。
但各自領悟,截然不同。
可作爲老孃的張春梅,完全沒有被葉守道忽悠住,
“就因爲這?”
葉守道認真的點頭,“嗯。”
“沒了?”
張春梅皮笑肉不笑的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