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因爲羨慕上輩子楚家二老對姜浩這個假“兒子”多麼的好,也不是因爲傅北辰急於攀楚建安的高枝。
而是因爲楚凌菲。
她這個掌握某些先機的穿越者,側面幫傅北辰做了印證。
如果自己和楚家沒有關係,楚凌菲對於他就應該不屑一顧,完全不在意。
而不會在知道他活下來沒死的情況下,急吼吼的先來泉水村確認。
況且,根據團團帶來的消息,他們夫妻倆今天在空間裏還商量好:
本準備後天藉着去見楚建安的由頭,和葉家人招呼一聲,去遠海市找空間碎片。
現在好了,楚建安上門。
計劃全亂!
在傅北辰的後退反應中,剛纔激動的楚建安收回了手。
然後就像知道年輕人心頭疑問般,他解釋說,
“抱歉,是我唐突了!來遠海市的火車,明天晚上纔有票,我急着見你,就讓人一路開車來的。”
楚建安面上的表情整理了一下,平靜了許多。
但是他在身側顫抖的手指,出賣了老人內心的激動。
傅北辰挑眉,原來是這樣。
就說按照火車票的時間算,楚建安最快後天纔會到遠海市。
郝強到達的時間,因此也更晚。
但是現在看來,楚建安着急都能直接安排小汽車開過來,或許郝強,也會提前?
想到這兒,傅北辰眉頭擰着。
要不明天,他就和團團先去一趟遠海市?
“咳!我一路十幾個小時沒喝水,能讓我藉口水喝嗎?”
楚建安見傅北辰都沒有讓自己進屋的意思,便疲憊且虛弱的出聲。
要是換了個旁人,在聽到楚建安的要求之後,肯定就請他進屋。
但是,傅北辰不想陪楚建安演戲。
“你找我,有什麼事?”
傅北辰臉上最初的驚訝消失,已經恢復他往日淡漠的神情。
對傅北辰而言,眼前的楚建安,同楚凌菲一樣,都需要防備和提防。
如果把幾經風雨的楚建安當個普通人看,那他傅北辰也白活兩世了!
面前的人,有層僞裝的假面。
傅北辰的直覺沒錯!
楚建安微微一愣,這回,輪到他驚訝傅北辰的態度。
這孩子,是真不想認他?
“我是你的親生父親!我來找你,你說什麼事?”
老人瞬間換了個人。
他腰桿子挺直,剛纔裝疲憊和可憐的駝背樣兒眨眼消失。
轉眼,常年處於上位者的威壓釋放而出。
傅北辰冷笑。
這是不在自己面前裝了?
“我不缺爹,不是隨便什麼人冒出來管我認親,我就點頭的。”
傅北辰語氣平靜的說道。
年輕的男人不喜不怒。
越是這種情緒,越能讓楚建安感受到:傅北辰對他是真的不在意。
老人吹鬍子瞪眼睛的說,
“我不是隨便什麼人,我是楚建安!我可是省……”
楚建安氣得擡手,但覺得自己拿官職壓人不對,愣是憋住沒繼續說。
“我可是找了你二十幾年的親爹!如今好不容易找到你,你怎麼能不認我?”
“我爹媽葬在後山向陽坡上。等我下次上墳的時候問問他們,親爹是不是你。”
“你!你!”
楚建安“你”了半天,也不知道說什麼好。
兩個男人接下來誰也不說話,陷入詭異的安靜之中。
“北辰,誰啊?”
葉長歌披着衣服走出來,沉默才被打破。
傅北辰轉身,焦急的問,
“晚上這麼冷,你怎麼出來了?”
這態度,比剛纔對楚建安說話時候,溫度暖了好幾十倍。
楚建安眼底精光一閃!
他趁着傅北辰轉身的空檔,直接大步邁進院子,笑呵呵特慈祥的來到葉長歌面前,
“這就是我的兒媳婦,長歌吧?你好,我是楚建安,傅北辰丟失多年的父親。”
葉長歌嘴角抽抽。
傅北辰、丟失、多年的父親?
這話說的,到底是誰把誰丟了啊?!
更讓葉長歌無語的是,她上輩子看到的楚建安,大多數都是板着一張臉,根本就沒有這麼平易近人,主動和別人套近乎的時候。
她的記憶不可能出錯。
就是當年姜浩,在楚凌菲的幫助下,造假被當作楚家的兒子認回去,楚建安的老臉,依舊平整的褶子都沒出現。
樂得要命的是楚老太太,可不是眼前的老頭子。
楚建安習慣性的表情,應該是板臉纔對。
可眼前滿臉笑成菊花的老人,是咋回事?
“您,真的是楚建安?”
葉長歌很懷疑,楚建安是不是換了芯子。
楚建安還以爲初次見面,葉長歌是怕有人冒充他呢。
他立刻原地站好,嚴肅的說,
“對!我就是楚建安!我平時在報紙上,都是這樣的。”
看着瞬間變嚴謹模樣的老頭,葉長歌肯定,這還真是楚建安。
所以,上輩子這些非主要的人物,她看到的還是不全面,只看了個片面?
“這麼晚,您怎麼過來的?”
葉長歌明知故問。
其實剛纔兩人的對話,團團這個順風耳一樣的小傢伙,都在屋裏一字不落的轉告給了葉長歌。
她是見兩人談話陷入死結,纔出來打圓場。
省得這兩位,大半夜的站在門口吹西北風。
“開車過來的!我讓司機把車停在村口,然後自己走進村子,以免有動靜,驚動村民。我來呢,是有事想和你們夫妻倆商量的。”
楚建安來都來了,怎麼可能因爲傅北辰冷臉就回去?
既然傅北辰不待見他,那就從葉長歌這邊突破。
就剛纔那小子關心媳婦兒的精神頭,瞬間讓楚建安有了方向:
只要兒媳婦被搞定,兒子就跑不了了。
葉長歌微微一笑,
“那請您進屋吧,有什麼話,坐下慢慢聊。”
“哎!好!好!”
楚建安樂呵呵的,餘光瞥了一眼沒有反駁的傅北辰,更是堅定了剛纔的念頭。
回屋之後,三人落座。
葉長歌靜靜地坐在傅北辰身邊。
楚建安看了看小夫妻倆,老父親的語氣緩緩道,
“我知道你怪我,小時候不應該弄丟你!可我當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