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徐凌老神在在，假裝自己不懂一般的疑惑的看着李芝，捋着自己的鬍子。
“方途。”
“方途怎麼了？”
“可否割愛？”
“割愛什麼？”
……
這齣好戲，可惜萬彥沒在場，如果萬彥能夠聽到兩人的對話，恐怕此時會一臉懵。
一位以爲對方都明白，但又感覺橫奪他人愛徒實在難以啓齒，所以說的相對委婉。
但另一位卻強裝不明白，你不往明白裏說，就別怪我就是聽不明白的態勢。
徐凌心中爽啊，真的舒爽，第一次感覺到裝犢子如此暗爽。
這李芝也算是徐凌的同輩人了，而李芝作爲雲初聖地唯一的陣道大師，地位崇高，不僅是第三峯峯主，還兼任雲初聖地首席刑罰長老。
在這雲初聖地中，除了聖主許莫羽，也就徐凌和李芝威望最重，兩人私下關係很正常，非常正常的那種，沒有多少私交，當然也絕沒有互相看不慣的那種情緒。
就是兩位德高望重的聖地大人物，互相之間始終有些矜持，關係不遠不近的那種。
然而這個時候，知道李芝終於有求於自己，徐凌自然要盡情的裝一裝，讓快樂加倍。
“師兄，我想收方途爲弟子。”
李芝沉吟半響之後，終於還是被迫直言。
“哦？可方途是我的真傳弟子，這事可不好辦了。”徐凌繼續神色嚴肅的回道。
“師兄，你不曾涉獵過陣道，這方途的陣道天賦你也看在眼裏，絕不能就此浪費了……”李芝說道。
“話可不是這麼說的老弟，我是不通陣道，但方途成爲我徐凌的真傳弟子後，不僅修爲一直突飛猛進，如今更是直接成爲了四級陣法師。”
“我想問問老弟你，你親自教授的弟子裏面，可有十七歲就能達到四級陣法師的弟子？”
“我記得，應該是沒有吧？既然如此，那麼老弟你從哪裏來的依據，說方途成爲我徐凌弟子，就是浪費了他的陣道天賦？”
“這話是不是有失妥當啊？”
徐凌悠哉悠哉的開口，看着李芝神色不斷變換，不覺心中好笑。
李芝此人，比較一根筋。當然若沒有這種性格，李芝恐怕也難以在陣道上有如此成就。
“師兄，是我言辭有欠考慮，只是……”
李芝說到此處，心中無比複雜，這麼多年來，自己自從陣道大成，何曾如此過。歷來都是他人有求於自己，自己如今也真正體會了一番，有求於他人的難處啊。
況且自己的請求，確實有些不妥，這奪他人愛徒的事情，實在讓李芝有些難以啓齒。
但一想到方途與已經是四級陣法師，李芝便咬咬牙，繼續說道：
“師兄，明人不說暗話，我想收方途爲弟子，傳授其陣道，就算我李芝欠你一個人情，如何？”
“什麼叫就算啊？”徐凌看着李芝，緩緩開口。
李芝一愣，有些狐疑的看着徐凌。
徐凌忽然間笑了起來：“好了，既然老弟你這麼說了，我又豈能拒絕，何況我確實不通陣道，方途的陣道天賦，確實不能浪費了。”
“一位陣道大師的人情，嘖嘖嘖……”
徐凌眯着眼睛，神情再無一絲莊嚴肅穆。
“這個老傢伙……”李芝此時終於發現了自己被戲弄了，心中一陣腹誹。
想來徐凌在親眼看到方途能夠佈置出四級陣法後，便已經有想法讓方途跟着李芝學習陣道了。
所以此時才忽然間一百八十度大轉彎，沒有絲毫生氣的模樣。
不過這種事情，確實要看具體的人是怎樣的想法。
在修士中，一人有多位師父並不罕見，有些修士不在乎自己的弟子多幾個師傅，但有些修士卻極爲在意。
沒有弄清楚徐凌真實想法之前，李芝確實有些惴惴不安，生怕徐凌上綱上線，認爲自己在搶奪他的弟子，那就難辦了。
但現在的情況看來，徐凌絕非那樣的人。
這也難怪李芝會如此糾結，實在是徐凌這些年來收的徒弟太少了，除了方途，便只有五百多年前那一位。
所以沒有人知道徐凌是如何看待弟子有第二位師父的。
“師兄既然答應了，那我就帶方途去第三峯了？”李芝清楚感覺自己被戲弄了一番，此時臉上重新恢復了首席刑罰長老的古板威嚴，只是語氣終究沒有太明顯的變化，李芝還是怕徐凌會反悔。
“不用這麼急，今天我就先帶他回第一峯，過幾天再去你的第三峯，他已經是四級陣法師，你也不急這幾天不是。”
徐凌看着李芝的神色變化，反而更覺有趣，強忍着笑意回道。
“好。”李芝應道。
……
這徐凌和李芝相談的這段時間中，大殿中的萬彥也沒閒着。
他竟然直接的對方途拋來了橄欖枝，言稱有時間，可否隨自己去天若宗坐坐。
這天若宗宗主，可是萬彥的祖父，這是方途入夢萬彥之後便知道的。
方途自然清楚萬彥的意思，自己一旦去了天若宗，恐怕客卿什麼的，總是能混到一個的。
但這種事情，方途始終有些抗拒，無論是客卿還是供奉，無論對方說的多麼好，甚至只是掛名，但一旦和其它宗門產生了這種聯繫，定然很難做到獨善其身。
方途自認還不夠強大，不願捲入其它宗門勢力的爭鬥之中。
雖然好處定然少不了自己的，但自己如今也不缺好處啊。
況且這一次入夢那道童，得到了煉製丹藥的詳細記憶，方途絕對有充足的底氣，日後再也不可能缺乏修煉資源了。
面對這種招攬，方途也不願拂了萬彥的面子，只是點頭稱是，卻不說具體何時去天若宗。
就在方途感覺有些尷尬，面對萬彥一再追問，有些扛不住的時候，徐凌和李芝終於一前一後從偏殿回來了。
看到兩人，方途長出了一口氣。
面對萬彥這種級別的強者拋來的橄欖枝，還真不是現在的方途能夠輕易處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