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你進入過的上古遺蹟，如今紫極聖地和雲初聖地的大量修士幾乎將整個異獸六區都翻了過來，也未曾尋到。”
“這可就有點意思了。”
“你知道這意味着什麼？”邰壽饒有興致的看着方途。
方途冷漠以對，並不準備接話。
面對一位幾乎快到仇恨值極限的人，方途可不會認爲幾句話就能讓對方降低那九十的仇恨值。
而邰壽一直以來能夠壓制這強烈的仇恨值，顯然是對於那上古遺蹟擁有外人難以想象的貪念。
“很久之前，久到你爺爺的爺爺肯定都沒出生的時候，那個時候我曾遇到過一人，同樣誤入一處上古遺蹟，同樣以不符合能夠在上古遺蹟中全身而退的實力，卻活着走了出來。”
“那人從上古遺蹟中所得雖然不多，但卻各個不凡，那人向老夫求取丹藥，老夫要了他一件從上古遺蹟中獲得的東西，那是老夫這上千年以來，做過的最划算的買賣。”
“只是那人探索過的上古遺蹟，同樣在之後被大量的修士探尋，卻再也找不到那上古遺蹟。”
“以老夫推測，這世間絕大多數的上古遺蹟，都是因爲在時間的侵蝕下，破壞了其中的保護禁制，甚至是早已經呈現半毀壞的狀態。”
“但有一種上古遺蹟，禁制完好，其中也不一定是處處絕境，所以能夠讓實力不濟的誤入者活着出來，且帶走一些遠超其它上古遺蹟中發現的至寶。”
“那紫極聖女傳聞未曾在那上古遺蹟中有任何收穫，其他人信，但老夫不會信。”
邰壽說這些話的時候，始終緊盯着方途，想要從方途的神色中看出點什麼。
但方途自始至終，表情都沒有絲毫變化。
而且方途完全知道邰壽所說的人是誰。
甚至是經過邰壽的提醒，方途纔想起來，徐凌和李芝的記憶中，都有這段往事。
當初餘承一曾經誤入過的一處上古遺蹟，雲初聖地確實在後來帶人搜尋過，但如這次一般，一無所獲。
記憶探索，並非如同讀書一般閱讀他人的記憶，就算如同讀書一般，也絕不可能數個時辰就讀完他人十年、百年的全部記憶。
那是一種記憶繼承，憑空多了很長一段時間的記憶，如同自己親自經歷過的一般。
但任何人的記憶，都會有自我篩選的機制，只有極爲重要的事情，纔會在形成記憶之後，始終不忘。
大多數事情，會變得模糊，會在他人沒有提起的時候，自己也如同忘卻一般。
特別是方途如今已經探索了近三千年他人的記憶，這種情況會愈加明顯。
如今記起這件事情，加之邰壽的一番話，方途倒真覺得邰壽對於上古遺蹟的推斷，還真有點道理。
“你在那尚未被他人探索過的上古遺蹟中，看到了什麼？發現了什麼？又得到了什麼？”
邰壽在沉吟片刻之後，終於問出了這句讓他自己都有些呼吸急促起來的話。
“先放了荊左等人。”方途淡淡的開口。
“你知道，這不可能，我不可能讓任何意外的情況，打擾到我們。但你放心，只要你的回答能夠讓我滿意，你和那幾位聖地真傳，都會安然無恙。”
“這個簡單。”
邰壽話音落下的瞬間伸手一揮，伴隨着一道元力匹練融入那禁制之中，禁錮荊左等人的禁制消失。
方途走上前去，近距離的看着荊左等人，聽着荊左等人體內不斷出現的悶響聲，冷聲說道：“我已經承認，你何必再折磨他們？”
邰壽露出一抹玩味的笑容，並未答話。
因禁制的消失，方途的話音首先讓荊左艱難的睜開了雙眼。
荊左的眼眸中，盡是一片血絲。
“方……途，那邰壽……從紫極聖地的修士口中，得知了你能夠佈置……三級陣法的事情。”
“我們……什麼都沒有……說。”荊左艱難的神識傳音道。
方途立刻一怔，紫極聖地的修士？
不是姚芷荷，姚芷荷知道自己已經能夠佈置出四級陣法，如果是姚芷荷泄露的，也不應該流傳出自己只能夠佈置出三級陣法而以。
是……是當日我被那七階異獸追殺，和姚芷荷同行的那十五位紫極聖地的修士……
同樣因爲沒有了禁制阻隔，方途能夠清晰的感受着荊左等人體內釋放而出的些許丹藥能量。
那是鍛骨丹，甚至方途能夠立刻判斷出，這是六品鍛骨丹。
鍛骨丹這種丹藥，與洗髓丹、造化丹、鳳血丹的作用如出一轍，都是能夠讓修士身體快速蛻變的丹藥。
但與洗髓丹等不同的是，這幾乎是一種快要消失的丹藥。
因爲這種丹藥比之洗髓丹等，吞服之後所帶來的痛苦，百倍千倍於洗髓丹和造化丹。
吞服洗髓丹和造化丹後所帶來的身體上的痛苦，方途還記憶猶新。
那種猶如被一寸寸敲斷骨頭的疼痛，至今讓方途想起來都頭皮發麻。
然而那種痛苦，也僅僅是猶如被敲斷骨頭。但鍛骨丹卻是實實在在的讓骨頭不斷斷裂彌合，強行用霸道至極的能量，來讓修士的肉身產生蛻變。
鍛骨丹三個字，甚至被流傳爲斷骨丹。
“我答應過他們的家族中人，讓他們隨我來，是想賜他們一次不錯的機緣。”
“我可不想食言，而且他們應該也沒有那麼想結束這痛苦。”
“畢竟這種痛苦，是許多修士求都求不來的。”
邰壽帶着一抹意味深長的笑容，緩緩出聲。
在這一瞬間，方途才明白自己這是被邰壽給陰了。
想來邰壽的目標已經縮小，但確實無法最終確定是不是自己，所以才弄出了這麼一出。
這邰壽麪對雲初聖地的真傳弟子，並非他自己所言那麼有恃無恐。
看着方途陰沉的臉色，邰壽大手一揮，那禁制再現，保證荊左等人無法聽到接下來兩人的談話。
“你在上古遺蹟中，到底有什麼收穫。”
“我勸你想好再回答，因爲這關乎你的生死。”
“我即便殺了你，也是替聖地清理門戶，你應該懂。”邰壽皮笑肉不笑的看着方途說道。
“我進入的上古遺蹟，你確實會很感興趣。”方途不鹹不淡的開口：“因爲我在那裏，得到了兩張丹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