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這場“狸貓換太子”的陰謀被拆穿:原來那個所謂的活了三千年的聖嬰,只是一個騙局。阿坤作爲整樁事件中的犧牲品,被推向神壇,又被衆人唾棄。
他失去了族人的愛護,失去了父母的庇護;
他不再是張家的未來,也找不回自己的過去……
在他朦朦朧朧的產生渴望時,家族的訓練很快剝奪了他愛人的能力;
在他心智穩定可以獨立思考時,“天授”又讓他不斷地迷失自我……
每一次失憶都彷彿一次新的輪迴。
他不是那個活了三千年的聖嬰,心境卻宛如真的度過了三千年般一樣蒼老。
如果不是二十多年前,那個偶然的約定……
那個被託付給他的小女孩,後來竟然被選中、要代表九門進入青銅門……
他隻身回了張家,打敗了所有候選人,一步一步,踩着所有漠視過他的人的頭顱,登上了族長之位;
在她不知道的地方,他放了一刀刀鮮血、破解一道道機關,一點、一滴地揭開糾纏千年的陰謀,尋找終止守門的方法……
爲的,就是當年西湖邊答應過的那一句:他要……
——“護她一世天真無邪。”
那是這個冷漠的人間裏,獨屬於他的情感聯繫,是他唯一的羈絆。
……
但,那些都是來這裏以前的事了,已經漸漸成爲了他迷失過往的一部分,被破碎的記憶切割成鋒利的碎片,不可捉摸。
——“我是從哪裏來的?”
他依然不知道這個問題的答案。
但……
一想到真真可以孕育出一個小小的新生命,他的心中仍然產生了一種懵懂的悸動。
“真真……會生寶寶?”
阿坤呆呆地看着對方的肚子,覺得有些不可思議。
他想不明白“流血”怎麼會和“生寶寶”聯繫到一起,吳真真只能試着用他能理解的語言,像給小朋友做科普那樣打了個比方:
“唔……就像每個月都會開花一次,如果有花粉的話,就會結果子,也就有寶寶了。沒有花粉,花瓣就會凋落,變成血流出來。”
阿坤若有所思:好像自己沒有這種情況?所以他是不可以的?
真真竟然……能做到連他都做不到的事……
“真真……好厲害。”男人緩緩伸出手,輕輕地覆在她的肚皮上,小心地來回撫摸。
吳真真覺得有點癢,臉頰微紅,但沒有拒絕。
阿坤忽然低下頭去,咬了下嘴脣,偷偷擡眸看她一眼,又趕緊垂下眼皮,好像在糾結着什麼話該不該說。
“腫麼了?”少女柔聲問。
男人似乎很不好意思向人開口提要求,用一種類似羞澀的口吻細聲道:
“阿坤……想要寶寶……真真,生一個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