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均？”宋子揚注意到這個不起眼的詞彙。
平均的意思是，有可能花費的時間超過一年，也有可能一年都用不到就能實現這些基礎條件？
【達到基礎條件受限於幾個因素：第一，你的參與度，或者說你對於這件事的重視程度；第二，意外情況的突發次數，在某次循環當中，因爲意外，導致達成基礎條件花費了近三年，所以意外是最容易影響的。】
【第三個也是最重要的一個因素：你是否願意聽從我的建議。】
宋子揚愣了一下，第二條他能夠理解，可是第一條和第三條……
“第一條跟第三條有什麼區別嗎？”
【重視程度，是指你願意爲永生這份事業付出多少精力，永生是一個非常漫長的工程，充滿了你現在甚至沒有能力理解的困難，再多的熱情也容易被時間消磨；而第三條則是因爲，某些時候，我建議你所做的事，或許會讓你覺得難受。】
“我可以試一試。”宋子揚回答道。
說實話，他對於現在的生活非常滿意，如果有機會長期享受這樣的生活，他並不介意嘗試一下。
也算是，給自己今後無聊的人生找一個目標。
【可以。】
有了這一次的談話，宋子揚心裏對追求永生有了一個大概的瞭解，這也讓他的態度發生了些許改變。
這些改變在於：
“我覺得，你之前讓我學的東西，我可以繼續學下去，這樣以後可能也會方便一些。”宋子揚發送短信。
【當然沒問題。】
緊接着，手機上就出現了一份文件。
這與其是一份文件，倒不如說是一個學習資料，而且還針對宋子揚這種沒有基礎的、特別編寫的資料。
宋子揚認真投入了學習當中。
不過，片刻之後，他突然想到一個問題：
“你可以給我發短信，還可以給我發文件，甚至在其他通訊軟件上都可以聯繫我……那你是不是也可以跟我視頻或者說打電話？”
【當然。】
“那你乾脆直接跟我電話或者視頻怎麼樣？這樣很多時候，我跟你溝通也方便些。”宋子揚問道。
【當然可以，不過你要預先準備一個便於攜帶的耳機。】
“等會下班了我就去買。”
帶着這種與未來的自己進行語音通話的期待，宋子揚再次投入到學習中。
大約過了一個小時左右，這種學習的狀態就被打斷了。
孫瑞氣喘吁吁地走進了資料室，拉根凳子過來，一屁股坐下，然後喝了一口水，問道：
“之前沒什麼事吧？”
“沒什麼大事。”宋子揚關閉手機，問道：“你這是去幹什麼了？”
“行政辦公室的辦公用品要更換，我去幫忙擡了一下辦公桌。”孫瑞喘着氣說道。
“這些事爲什麼要讓你來做？”宋子揚眉頭一挑，“這應該是辦公用品的供應商做的事吧？”
孫瑞苦笑一聲：“鬼知道爲什麼供應商的人沒來幫忙。”
“就算是供應商的人沒來，這也不應該是你的工作吧。”宋子揚眉頭皺了起來，”而且，我還有一個問題，我們應該算是外包吧？可爲什麼不去做外包該做的事？“
“這沒辦法的。”孫瑞有些無奈，“就像我，我本來是做網絡工程的，我們公司也是做網絡工程的，可是我們公司跟研究所，怎麼說呢？據我瞭解的，嚴格來說，我們公司算是研究所的附屬企業，雖然用的是外包協議派進來的，但其實是要重新分配職位的。”
他頓了頓，繼續說道：
“你們公司應該也是一樣的，不然你也不會跟我一樣。”
這就像從子公司被調到總公司一樣，在子公司做的職位跟在總公司做的崗位可能並不相同。
宋子揚並不瞭解逸雲傳媒跟研究所簽訂的協議內容，但目前來看，研究所有部分人，好像還是認爲像他這樣的屬於外包人員……
“算了，不去說這些了，接下來應該沒什麼事了，我們可以好好休息一下了。”孫瑞一邊說話，一邊從兜裏掏出了手機。
宋子揚點點頭，拿出手機，繼續看着文件裏的內容。
……
徐曉維坐在位置上，左手撐頭，右手轉筆，雙目發神。
他在思考資料室裏聽見的那些話，思考如何去通過改變決策層來達到想要的效果。
“小徐？”
“小徐？！”
“徐工，韓教授在叫你。”
徐曉維被旁邊的人碰了一下，瞬間回過神了，然後下意識地看向會議室首座。
“關於剛纔說的這個問題，你有什麼想法？”
會議室的首座上，坐的是研究所的副所長之一，韓承業，也是織女這個項目的負責人之一。
在韓承業的身後，是一塊被投影出來的畫面。
徐曉維定了定神，看向畫面裏的內容，裏面寫着目前項目遇見的一個問題。
他想了想，說道：“我在想，有沒有可能是我們在基礎上的東西寫錯了，然後導致了這些問題，如果我們變更一下決策樹，後續再做一下相應的改變，那算法模型會不會，就不會出現故障？”
聽到這句話，會議室裏的人全都愣了一下，然後響起了幾道咳嗽聲。
這幾道咳嗽聲並不是出於善意的提醒，而是突然之間被這句話給嗆到了。
也有人低聲跟旁邊的人討論：“這個跟決策樹不可能有關係啊！老徐是怎麼想的？”
“對啊，這些我們全都排查過好幾遍，每一個環節都沒有問題，驗證的時候也是沒有出任何問題。”
“這個模型的決策樹，好像我們都參與過吧？老徐這話是說，我們全都做的不對？”
嘟嘟——
韓承業敲了敲桌子，將討論的聲音壓下來，說道：
“搞研究，不就是要大膽猜測，小心論證嗎？小徐提出的這個想法，也不是不可能。”
他看向徐曉維，問道：
“小徐，你來說說，你是怎麼想的。”
牆壁上的投影畫面，在這一刻被切換到徐曉維的電腦上。
徐曉維遵循着自己在資料室裏看見的內容，然後敲了出來，可敲到一半就停了。
“怎麼了？”韓承業見此，問道。
“後面的我還沒有想好該怎麼弄。”徐曉維實誠地說道。
會議室裏的衆人看着投影畫面，思考了幾分鐘之後，有人開口了：
“這個想法是挺不錯的，但是後面好像會有衝突吧？”
“我怎麼感覺不是衝突，而是直接會崩潰？”
韓承業也思考了片刻，然後說道：“這樣吧，大家來探討一下，小徐這種方式有沒有可能成功。”
坐在首座的人都發話了，其他人腦筋自然開始轉動起來了。
在徐曉維給出的基礎之上，這個人給出關於後續的猜想，其他人就開始論證、反駁，偶爾還會問一下徐曉維部分問題。
有些問題，徐曉維能夠回答得上。
不過，有些問題，徐曉維也一無所知。
面對這種情況，韓承業也有點頭疼和無奈，他說道：“小徐，這個想法是你提出來的，怎麼有些問題你都解答不了呢？”
“我知道的也不多啊。”徐曉維回答道，“回頭我再去問問吧。”
“問問？”韓承業眉頭一挑，“這是什麼意思？”
“這個想法不是我提出來了。”徐曉維老實說道。
“哦？”
無論是韓承業還是辦公室裏的其他人都有一些驚訝，一方面是因爲徐曉維本身的水平並不低，另一方面，織女這個項目在業內屬於比較頂尖的項目。
這兩個方面，全都是在說明一個問題：提出這個想法的人，水平不低。
對於這樣一個高水平的人，項目裏的人肯定是想着看能不能拉過來一起討論。
“那你是從誰哪裏聽說了這個想法？”韓承業問道，“這段時間有空的，又知道織女的，應該只有科大那幾個教授了吧？”
“不是他們。”徐曉維老實回答道：“是研究室的資料員。”
“噢，資料員啊……”韓承業恍然點點頭，卻忽然回來神來，覺得好像有些不對。
等等！
資料員？
研究室裏的資料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