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子揚把手機拿出來，切斷了與未來的通話，然後進入了織女的後臺，調閱出某些東西，遞了上去。
馮凝暉接過來，仔細看了幾眼，猛吸一口氣，瞬間坐直了身子，因爲這個動作牽動了傷口，讓他忍不住發出“嘶”的一聲。
“這是……人工智能？不是那些掛着人工智能名字的AI？”
他驚呼一聲，擡頭看向宋子揚：
“你們把這個做出來了？目前已有的算法，不可能做出人工智能系統啊！你們開創了新的算法？”
“嗯。”宋子揚輕輕點頭，“這個算法也是根據您的部分理論發展而來。”
“根據我的理論？”
馮凝暉喃喃自語：
“我已經發表的所有理論裏面，沒有涉及到相關方面的啊，唯一相關聯的神經網絡算法研究，目前都還沒有找到突破點……“
現在當然還沒有找到突破點了，可是經歷了那麼多次數的循環，這個突破點早就找到了。
宋子揚沒敢告訴他，這個理論就是馮凝暉還沒有研究出來的理論。
因爲馮凝暉目前在精神方面還有疾病，萬一突然刺激到他，讓他精神不穩定了怎麼辦……
不過，大佬畢竟就是大佬，馮凝暉又重新看了看那些東西，忽然就開口說道：
“這裏面有很多東西，跟我研究的差不多……”
“我也是根據您的理論，然後順着推導研究出來的。”宋子揚立即補充說道。
“既然你們能夠推導研究出來，那麼這份文件裏面的東西你們應該也能做到。“
馮凝暉依舊是低頭看着手機裏的內容：
“現在，高維量子隱形傳態、量子通信、量子存儲等等，全部都實現了，那麼基於量子技術下的光子集成電路這些，對於你們而言也不是什麼難題。“
光子集成電路只是這份文件裏面的主要內容之一。
宋子揚之前沒有看懂文件，只不過聽了老妖怪的解釋以後，大概明白，通過這份文件的部分內容，再結合孫雲泉那邊的新技術，後續能夠實現的可能就是：類似以後的電腦啊、手機啊等等，沒有電路板、電子元器件，就一塊集成了無數光纖的板子，體積雖然小，但是速度奇快。
至於這對於永生有什麼作用。
老妖怪的解釋是需要足夠強大的計算機來計算很多數據，目前的計算機，按照發展趨勢，即便是在三十年後，依舊無法滿足永生事業需要的計算能力。
宋子揚也不知道，三十年後的自己到底想通過什麼樣的方式來實現永生。
目前而言，只能按照未來的老妖怪所說的做。
“僅憑我一個人是不夠的。”宋子揚搖搖頭，繼續說道：“雖然我現在有技術理論以及實現技術的方法，但是，需要真正能夠幫我把這些東西做出來的人，而您就是絕佳人選。”
對於馮凝暉這樣的科研人員來說，實現這些遠超當前水平的科技，自然是最大的理想。
更何況，現在已經有技術理論來支撐了，誰看見了不會心動？
馮凝暉一樣心動了，但還是搖搖頭：“我不合適，我身體狀況現在不行了，而且精神狀態也不好。”
“這些都不會是問題。”
宋子揚拿回手機，重新接通對話，笑道：
“我相信您能夠解決精神分裂的問題，並且，如果您成功研發出了這些東西，不就可以向那些奪走您研究成果的人狠狠反擊嗎？您現在站出來說他們奪走了您的研究成果，可能沒什麼人相信，因爲話語權掌握在別人手中。可您要是研發出這些，話語權很容易來到您手裏。”
馮凝暉沉默着，沒有說話。
他想自殺，正是因爲那些悲慘經歷加上精神疾病的折磨，讓他沒有了活下去的念頭。
可現在，宋子揚的出現，帶來的東西，讓他心裏有些動搖了。
或許，真的可以狠狠反擊一下那些匪人？
思考了許久，馮凝暉開口道：“好。”
……
渝州市某個小區。
孫雲泉站在自家樓下看了一會，然後嘆口氣，還是上樓了。
他沒有想到，自己的好友真把自己的情況告訴女兒靖雪了。
要是她直接趕往研究中心，那自己直接叫保安把人攔住就行了。
但這都到家門口了，也沒辦法轉身就走……
“孫教授，您就上去吧，雪姐可是吩咐我們了，一定要把您給看住。”
身後傳來一個男人的笑聲。
孫雲泉扭頭瞪了那兩個穿着制服的一眼，說道：“你們穿身衣服就是來蹲我這個老頭子的？我這老頭子又沒有犯什麼錯！”
“爸，你是沒犯錯，可是你現在病了啊，不適合繼續工作了。”
另一個男人勸說道：“我們這也是爲了你好。”
“爲了我好……我現在真後悔把女兒嫁給你。”孫雲泉哼唧兩聲，走上樓。
回到家，女婿的同事便告辭了。
孫雲泉一進家門就看見女兒面無表情地坐在沙發上。
剛剛在樓梯裏還雄赳赳氣昂昂的他，一下就像沒毛的公雞，氣勢瞬間沒有了。
“咳咳，靖雪，今天不值夜班啊？”孫雲泉找了個話題，緩解一下嚴肅的氛圍。
孫靖雪沒有說話，只是沉默地盯着他。
這個眼神，讓孫雲泉有些站立不安，或者說被盯得有些不舒服。
“咳咳，靖雪啊，有啥事沒？要沒事我先去休息了。”
“爸。”
孫靖雪突然叫了一聲，然後走過來，一下子抱住孫雲泉，隨後竟然哭了起來：
“你爲什麼不告訴我？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擔心你？你爲什麼不好好去接受治療？那些什麼研究，就比你的命還重要嗎？！”
一連幾個問題，問得孫雲泉啞口無言，只能拍拍女兒後背。
“當初剛剛診斷出來，還沒有恢復你就去上班，現在都晚期了，你還一樣去上班，你就不能考慮一下我們的感受嗎？”
“沒事，沒事啊。”孫雲泉輕輕拍打着，安慰道：“你看我這不是沒事嘛，前段時間沒診斷出來之前，我還經常腹脹腹痛呢，這幾天吃了點藥，情況好多了，沒事啊，不用擔心。”
孫靖雪哭泣的聲音小了許多，哽咽幾下，然後說道：“從明天開始，你不要再去上班了，你跟我去醫院接受治療，我找領導申請一下，到時候專門照顧你。”
“等我把手裏這個事做完，然後就聽你的。”孫雲泉笑道。
“不行！”孫靖雪態度很堅決，“這個不能拖！你必須跟我去！”
看見女兒的態度這麼堅定，孫雲泉有些無奈，他很固執，但是他女兒更固執。
“真的不用。”孫雲泉無奈地說道，“這幾天吃了藥之後，我身體已經好多了，上午還會痛，但下午基本上就不痛了，都沒有任何問題，我還親自進實驗室操作了呢。”
“你別想着騙我了，我是護士，我能不知道直腸癌是什麼樣的嗎？尤其是你現在還是晚期，這根本不是吃藥就能緩解的！”
“可我今天下午之後，真的沒有什麼問題啊，不信你可以去問研究中心的人……”
孫雲泉說着說着，突然愣住了。
前段時間，他一天會腹脹腹痛好幾次，今天上午也出現了腹脹腹痛的情況，但下午確實沒有這些問題。
可爲什麼沒有問題？
孫雲泉突然想到了上午那個名叫宋子揚的年輕人，當時他說送了第二份禮物給自己……
難道現在自己暫時沒有腹脹腹痛的狀況，就是因爲他的禮物？
可他什麼時候給自己這份禮物了？
孫雲泉仔細想了想，唯一的可能就是他給自己喝的水。
當時自己喝的水，喝起來並沒有察覺到不同，可現在卻讓自己的病情稍微好轉了一些……
想到這裏，孫雲泉對女兒說道：“明天我跟你去醫院。”
雖然時間已經有點久了，但明天去查驗一下，應該能夠查出一些東西。
孫雲泉抱着女兒，心裏默默地思考着。
這個宋子揚到底是什麼人，擁有那麼先進的技術，他那瓶水裏到底有什麼東西，居然能夠緩解自己直腸癌的症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