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爲科研行業的一員，這幾名研究員當然知道難度是什麼，並且也從側面知道阿美瑞對於國內的封鎖。
國內想要獲得這樣一臺五納米制程的光刻機是很難的，可是現在宋子揚居然要把這樣一臺難以獲得的光刻機進行拆裝改造……
“宋工，這個硬件條件根本沒辦法改造成三納米制程以內的啊……”
一名研究員苦苦勸說道：
“更何況，極紫外光刻機還設置了自毀程序……根本沒辦法進行改造，否則，我們也不會在光刻機上面這麼被動了。”
“自毀程序嗎……”
宋子揚來到設備面前，在幾名研究員目瞪口呆當中，在老妖怪的指導之下，簡單地在這臺光刻機上動了動，然後前往一臺電腦面前，打開某個終端，在裏面輸入某些代碼。
沒有多久，他轉身看向這幾人，說道：
“自毀程序解決了。”
“解……解決了？”
這幾名研究員擁了上來。
雖然宋子揚說已經解決了，可是他們仍舊不敢相信。
“其實自毀程序的原理很簡單，觸發模塊被觸發以後，一些特殊部件和線路被分離，然後會導致電路板受到干擾，軟件就會收到指令啓動鎖定程序。”
宋子揚拿起工具，說道：
“只需要讓自毀的觸發模塊不繼續工作，然後阻止相關軟件收到命令，這樣子就能夠解決自毀程序了。”
幾個研究員還在想宋子揚說的這個話呢，卻突然看見宋子揚拎着工具走到了光刻機面前。
他們一時間不知道是該上前去阻止，還是就這樣觀摩宋子揚的行爲。
不過，看見宋子揚在光刻機面前操作了許久，並沒有觸發什麼警報之類的，幾人也不由得鬆了一口氣。
“自毀程序……該不會真讓宋工給解決了吧？”其中一人弱弱地問了一句。
另一人苦笑着回答：“這誰知道，但是現在沒有聽見相關的警報，可能已經解決了吧。”
“那這麼說……宋工還真有可能改造成功？”
第三人搖了搖頭：“不可能的，硬件條件就擺在這裏，想要把五納米制程的光刻機改造到三納米制程以內，怎麼可能？”
“那我們現在該怎麼辦？”
這個問題一提出，所有人都沉默了。
能怎麼辦？宋子揚差不多就是這個研發實驗室的負責人，他想要去做這些事……能阻止得了？
宋子揚沒空去理會這些不知名研究員的想法，現在他神經緊繃，牢記着老妖怪的講述。
【因爲硬件的限制，所以很多地方我們都沒有辦法進行調整改造，我們只能從其中有限的幾個地方來進行操作。】
老妖怪慢慢地說道：
【這不是一天兩天能夠完成的，需要你保持百分之百的專注度，雖然上面已經決定幫我們再採購一臺，但是那樣會耽擱的時間太久了，我們最好這一次就成功。】
宋子揚感覺壓力很大：“那要是沒成功怎麼辦？”
【沒有成功，那麼關於納米機器人的部分，至少會推遲兩個月的時間。】
兩個月……感覺還能接受？
宋子揚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可以開始了。”
這段時間，他也沒有閒着，一直接受着老妖怪的教導，接受着關於改造光刻機的知識。
當然，想要徹底瞭解所有的知識根本不可能，宋子揚重點了解學習的是他要對光刻機進行操作的部分的知識。
學習這些知識的過程是非常痛苦的，因爲不僅僅是聽和記，還要尋找模型進行實際操作。
老妖怪擁有那麼多次循環的經歷，在過去的循環當中，也不知道對光刻機進行了多少次改造，早就總結出了一套成功率最高的教導方法。
所以，在實際改造過程當中，宋子揚雖然感覺壓力很大，但手很穩。
爲了能夠完成改造，接下來這幾天，馮凝暉與幾名研究員也沒有在研發實驗室打擾他。
馮凝暉自己找了個地方，對納米機器人的其他研發工作進行研究。
其餘幾名研究員只是打下手的，沒有多餘的事，只能找個地方發呆。
宋子揚研發出織女的消息，其實已經算是在研究所裏面傳開了，所以有很多人都在關注着他的一舉一動。
納米機器人的研發項目在其他科研人員之間並不是祕密，不少人都關注着，也有人過來查看過進度，結果看見這幾名打下手的研究員居然無所事事，不由得有些喫驚。
三言兩語瞭解了一下，得知宋子揚居然在對極紫外光刻機進行改造工作，所有人都大喫一驚。
說不可能成功吧，但又那麼輕鬆的解決了自毀程序；說能成功吧，光刻機本身的研發難度就非常高，更何況現在要在一臺五納米制程的光刻機上把製程改造到三納米以內。
韓承業與李光明也是緊張地關注着，他倆是知道少許內情的，但是根本不敢上前去打擾宋子揚。
開始改造之後的第五天。
在即將下班的時候，韓承業與李光明完成手裏的工作，下意識地來到了納米機器人研發實驗室外面。
看着一直緊閉的實驗室大門，韓承業不由得皺了皺眉頭：“子揚這五天，一直都在裏面沒有出來，連喫飯都沒有看見人，不會出現什麼問題吧？”
“應該沒事。”李光明說道，“我查過監控了的，每天他都會走出實驗室，只是避開了我們而已。”
“哎，光刻機的研發本身就很困難，現在他還要進行改造……”韓承業嘆了口氣。
“光刻機雖然貴，雖然採購困難……不過，上面的人都相信子揚能夠成功，自然是有相信的根據的，我們只需要等待結果就行了。”李光明笑了笑。
“我不是擔心這個。”韓承業搖搖頭，“子揚以前默默無聞，結果一舉研發出了織女，肯定是對自己信心滿滿的，現在又要對光刻機進行改造，他心裏肯定也是非常有信心的，我是怕他要是失敗了，會不會接受不了失敗的打擊？”
李光明微微一怔，沉吟了片刻：“這樣，我剛好認識一個不錯的心理醫生，我聯繫一下他，讓他隨時準備好。”
“嗯。”
兩人談話間，突然聽見門被打開的聲音。
頓時，兩人不約而同地看向研發實驗室門口，一眼便看見無精打采的宋子揚。
這是……失敗了？
韓承業與李光明對視了一眼，幾乎同時露出一抹失望。
雖然早就知道成功的機率不大，可他們還是想過如果成果了會怎麼樣。
不過，兩個人很快就提起了精神，用眼神交流了一番，李光明向前走去，臉上擠出和煦的笑容：
“子揚啊，結束了？辛苦你了啊，先去休息一下吧。”
宋子揚的身上很乾淨，完全不像是連續五天泡在實驗室裏的樣子，可是他眼睛周圍全都是黑眼圈，眼球裏有肉眼可見的紅絲。
這說明，這幾天裏面，他的精神消耗很大。
李光明也完全沒有去提改造工作有沒有成功，反而是對宋子揚噓寒問暖。
“沒事。”宋子揚打了個哈欠，擺擺手，“待會我直接回去休息了。”
這幾天可真的是累壞他了，喫飯在研究所沒什麼問題，可是就連睡覺、洗漱等等，全都在研究所！
在霞雲山莊的別墅住了這麼久，再到研究所這裏在睡覺，簡直就是一種煎熬……
宋子揚曾向老妖怪問過，既然改造了霞雲山莊的別墅，那說明要注意養生之類的，爲什麼還要讓他留在研究所。
老妖怪給的答覆很簡單：幾天內透支的精力和對器官的損傷，完全可以在納米機器人研發成功之後彌補回來，而一直待在研究所裏面，可以最大程度的保持專注。
對此，宋子揚只能按老妖怪所說的來做。
畢竟，在永生事業當中，雖然他纔是實施推進工作的人，但是，老妖怪纔是最核心的人物。
“行，那我開車送你回去？”李光明又開口問道。
“唔，不用了，待會有人來接我。”宋子揚拒絕道。
“那行吧。”
三人一起朝着外面走去，無論是韓承業還是李光明，都沒有主動提起光刻機改造的事。
即將走到產業園大門口，韓承業用手肘杵了出李光明，眼神裏透露着詢問的意味。
李光明看了他一眼，微微搖頭，現在並不是詢問相關事情的時候。
來到門口，李光明又開口了：“子揚啊，這幾天你辛苦了，要不你休息幾天吧，等到織女開發佈會的時候再來上班。”
“嗯……沒問題。”
宋子揚沉吟了片刻，點點頭，然後又繼續說道：
“對了，李所長，你方便的話，通知一下給納米機器人項目打下手的那幾個研究員，讓他們明天可以回來正常開始項目了。”
“行，沒問題。”
李光明點點頭，一口答應，但是他很快又反應了過來：
“可以正常開始項目了？你的意思是……”
宋子揚微微一笑：“我成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