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妖怪的面前投影出一張巨大的人際關係網圖片。
這張人際關係網非常龐大，上面遍佈了很多人名、企業名等等，但是最終的線，全都是指向了阿美瑞。
在圖片的某個角落，某幾個交織的線當中，恰好有着李素妍的名字。
老妖怪在李素妍的名字上畫了一個圈，沉吟了片刻，然後說道：
“可以考慮幫助，在某些時候，她也許能夠爲我們提供幫助。”
停頓了片刻，他又繼續說道：
“對於南麗而言，其實他們更希望擺脫阿美瑞的束縛，雖然後續我們對阿美瑞那些人出手時，南麗也會站出來幫助他們，不過，按照這個民族的個性，他們是能夠做出反咬阿美瑞一口的行爲的。”
“在那個時候，李素妍就能夠成爲一個我們可以利用的棋子。”
話音落下沒多久，老妖怪靜靜地聽着三十年前的自己傳來的帶着思考的呼吸聲。
他又補充說道：
“如果你選擇幫助，那麼李素妍目前仍然需要按照阿美瑞的指使來行動，這個行動，可以成爲反擊阿美瑞的藉口……雖然我們出手不需要藉口，但是，如果我們想讓其他人幫助我們的一起出手的話，那麼就需要一個藉口。”
片刻。
老妖怪聽見了三十年前的自己答應幫助的聲音，聽見了李素妍雀躍的低呼。
他不爲所動，再次看了人際關係網一眼，然後選擇略過。
“剛剛收到了消息。”
這時，織女的聲音在房間裏響了起來：
“很遺憾，用於實驗意識上傳的一號小白鼠，在五秒前無故死亡了；更換義體器官的二號小白鼠，目前還存活着，但是健康狀態並不理想，大腦瀕臨死亡，它的身體也無法支持再次更換義體了，預計一個月之後便會死亡。”
老妖怪不爲所動，平靜地問道：“二號小白鼠的具體情況是什麼。”
“二號小白鼠，壽命二十九歲十一個月，經過了五次器官更換……”
織女開始講述起了二號的具體情況。
老妖怪靜靜地聽着，不時敲一敲鍵盤，似乎在做什麼更改。
大概三分鐘之後，織女的講述結束了。
老妖怪的電腦上也出現了許多筆記，筆記的內容非常繁雜，跨越了無數個行業，記錄了無數種可能性。
他思考了片刻，然後開口說道：
“通知實驗室那邊，讓他們把三號小白鼠取出來，然後進行實驗。”
“三號小白鼠？”
織女的聲音微微有些疑惑：
“可是，已經沒有三號小白鼠了呀，只有兩隻小白鼠的基因通過調整修正，無限接近於您的基因。”
“在七號冷凍櫃當中。”老妖怪平靜地說道，“讓實驗室逐步用義體替換這隻小白鼠的大腦，在替換完成之後嘗試意識上傳。”
“都過去這麼久了，它怎麼可能還存活着呀。”
織女滴咕着，卻沒有耽擱，將老妖怪的指令傳輸了出去。
片刻之後。
“呀，還真有三號小白鼠呀？可是我記得，當初您不是隻準備了兩隻嗎？”
織女的聲音看起來有些驚訝，但通過檢索資料，她很快就反應了過來：
“原來這是通過納米機器人收集的基因數據呀……可是，爲什麼三號小白鼠能夠存活這麼久呢？”
在三十年前的那場考試結束之後。
織女又傳來了聲音：
“三號小白鼠的實驗失敗了，它的意識成功保存在了服務器上，但是在更換完大腦義體之後，將數據化意識傳輸回義體時死亡了。”
“意料之中。”
老妖怪的語氣沒有任何的波動，說道：
“將實驗數據全部發送過來。”
很快，相關的數據就被織女發送了過來。
“呼……一次性傳輸這麼多數據，好累呀，我想休息了。”
老妖怪的電腦屏幕上出現了一個非常形象的、擦汗水的小女孩。
面對織女這種另類的行爲，老妖怪沒有任何表示，只是沉默地看着那些繁冗的實驗數據。
“你好討厭呀，爲什麼突然就變成這樣了呢？”
屏幕角落的小女孩撇了撇嘴：
“還是以前的你讓人喜歡。”
“或許，我該把你的情感模塊刪掉，變更你的學習能力，讓你屏蔽對情感的學習。”老妖怪突然說道。
“啊……不要啊……”織女可憐兮兮地說道，“我覺得現在挺好的，我不想變成以前那個冷冰冰的自己。”
“情感，很容易成爲羈絆啊……”
老妖怪自語了一聲，雙手快速敲動了起來。
“你是在更改我的底層邏輯算法嗎……”
屏幕的角落，織女形象化的小女孩泫然若泣，拿着一條手帕，看起來就像一個少女林黛玉：
“我能感覺到，我正在失去某些東西……你爲什麼會變成這樣呀？就在昨天，你還是好好的……”
老妖怪沒有回答，也沒有任何情感波動，雙手不停地敲擊着鍵盤。
沒多久，房間裏響起了一道提示音。
緊接着便有一道冷漠的女聲傳了出來：
“您好，織女爲您服務。”
老妖怪將自己編輯好的文件，通過某種方式發給了三十年前的自己，同時說道：
“這是織女的升級文件，你可以考慮是否對織女進行升級。”
對方沒有立即回覆。
老妖怪知道三十年前的自己正在幹什麼，所以並不着急。
他的注意力重新放回到了電腦上面，那上面是三種永生方式的實驗數據。
其中有兩種嘗試，在三十年前就已經開始了，直到現在纔出現了結果。
“還遠遠不夠啊……”
老妖怪輕聲說道：
“必須要加快曼哈頓基礎條件的建設了。”
當前的實驗，並不能算是在達成實施永生曼哈頓基礎條件後才進行的實驗，所以有很多方面都沒有達成老妖怪所設想的程度，或者說真正實施永生實驗最理想的程度。
想要對永生進行實驗，自然不可能一直等待着觀察實驗品的數據，但是因爲有三十年的跨度存在，通過三十年的時間完全可以查看相關的數據，然後再進行相關的預測。
“陳新意前來拜訪了。”
這時，織女毫無情感波動的聲音傳來。
老妖怪眉頭微微皺起：
“情感的羈絆……看來得提前扼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