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子在一處湖邊臨湖而建,前三進後三進,院子裏亭臺樓閣樣樣齊全,完全就是古代權富之家的大宅子一樣。
“寒予哥,這地兒不賴啊!”
跟在張寒予身後,裴東來讚道。
“嗯,一導演朋友在這邊做電影后期,約我過來想讓我試個音。”
張寒予最早的職業是配音,雖然現在出名了,但是原先的配音工作並沒有放下,還是會經常接一下配音的工作。
“因爲之前你沒回我信,我以爲你沒空,就來這邊了,所以過會還有一個朋友!”
說到這裏,張寒予臉上帶着一絲歉意,要是裴東來早些來電話,他就不來這邊了。
“沒事,說這話寒予哥就見外了!”
裴東來不在意的笑道。
沿着滿是綠藤的長廊兩人穿過兩進院子,來到一處門頭寫着春花的房間停下。
“老曹,這是裴東來,東來,這是老曹曹保平,一個編劇出身的導演!”
屋裏桌子上已經上好菜,桌子邊上坐着一箇中年男人,看到兩人進來就笑着站了起來,張寒予看樣子跟對方關係很好,很隨便的給兩人介紹道。
“知道,最近荒野求生最火的明星選手,跟老張一樣叫我老曹就好!”
張寒予口中的老曹笑着走過來跟裴東來握了握手。
“曹導好,我看過您的李米的猜想,很不錯,影片的情節設計太棒了,讓人不看到最後都猜不到謎底是什麼。”
裴東來沒想到張寒予說的朋友居然是這位。
“說了,別叫曹導,叫我老曹就好,坐!坐!別站着,坐下再說!”
曹保平笑着示意兩人坐下再說。
坐下後,三人連喫邊聊起來,話題很廣,有張寒予裴東來兩人荒野求生時的趣事,也有圈裏某個明星被人堵在房間的小道消息。
天南地北,圈裏圈外,三人聊的很盡興。
喫完飯,曹保平帶着張寒予和裴東來來到他位於這邊的工作室。
“這是烈日灼心?”
進了曹保平的工作室,看到工作室裏張貼的海報以及配音間裏的給張寒予的片段,裴東來這才知道張寒予配的電影是什麼電影。
如果他記得沒錯,前世的時候,這部影片獲得了國內金雞獎最佳男主角,百花的最佳影片,還有滬上國際電影節的最佳導演男演員等好幾個大獎。
可惜啊!
裴東來心裏嘆了一聲,要是早一些時間認識曹保平,說不定還有機會在影片裏出演個角色,現在人都在做後期了,只能遺憾的說聲可惜了。
坐在錄音棚外,聽着裏面張寒予聲音不斷變幻,最後找到符合導演想要的演員聲音,裴東來心裏不由感嘆,怪不得都說配音演員都是怪物。
同樣的一句話,他們可以用不同的聲線給你展現出來,並且能讓你僅從聲音就聽出這個角色的情緒以及氣勢來。
等張寒予試完音,三人坐在辦公室裏閒聊起來。
“你這片子可以啊!就從我看到這些,演員演技在線,特別是鄧朝,平日給人的感覺是蓬勃的、樂觀的,但影片裏表現的那種孤獨、憂鬱、焦慮的狀態是很準確的。”
“可以什麼呀,說起這個我就有些頭大,這個片子的最後結尾有個戲,之前拍的時候覺的還好,現在怎麼看都覺得不夠好,可是又不找不到一個改進的辦法。”
曹保平掏出煙遞給張寒予和裴東來,裴東來擺擺手表示自己不抽,曹保平也沒勸,點上煙吞吐了一口,有些頭大的道。
“哦,怎麼回事,方便的話你說說。”
張寒予也點上了煙,有些好奇的道。
“這是影片最後一段,警方對兇手的審訊,目的是要交代出真正的兇手,讓觀衆明白主角是被冤枉的。
這個角色雖然只有很短的畫面,但對影片來說是至關重要的,我當時拍的時候想的是這個角色應該一個殺人如麻的慣犯,而不是街頭的地痞流氓!
就像是一個精神病一樣,因爲一些莫名其妙的原因就會將人殺掉,身上應該帶着一種瘋狂或者說癲狂的氣質!
可是現在我感覺這個好像有點不太對。”
曹保平想了想開口道,這個問題他也是開始剪片後才察覺出來的,他就是覺得這不應該是這樣的,可又不知道應該是怎麼樣的。
所以最近因爲這個他也是很苦惱。
“方便給我們看看麼?”
張寒予想了想道。
“可以。”
曹保平也不是囉嗦的人,立馬打開電腦調出這最後的一段戲給兩人看了一下。
“好像確實有點太過於外放了,雖然演出了那股癲狂和瘋,但是確實好像是有點不太對。”
張寒予同樣看出了問題,只是他也說不好該以什麼樣的形勢改進這一段,只能說感覺上不太對,但是就是說不出來那裏不對。
“我覺得問題在於這個兇手的心理不太對。”
裴東來前世看過這個片子,知道在影片播出時,這段後來被稱爲教科書般的演技,但是沒想到此時的曹保平還沒有拍出那一段,這讓他覺得或許這是一個機會。
“心理不太對?怎麼說?”
曹保平一聽,心裏略有所動。
“我覺得這個人物,不應該是一個精神病,他應該只是因爲殺人過多,對生命完全的漠視。
另外,他殺人也不是莫名其妙的,他應該是有原因的,但是這個原因可能非常簡單。
就像我們看到一隻螞蟻出現我們眼前,僅僅只是覺得它不應該出現在這裏,就隨意將它碾死那麼簡單。
所以這個人的可怕不在於他一連殺了那麼多的人,而是那種漠視生命的態度。
在面對審訊的時候,他不應該是瘋子一樣癲狂的炫耀自己殺了多少人,而是會像講述一件不起眼的小事一樣平靜!
這就是他和一般的小混混的區別!”
裴東來把自己對前世王碩揮所飾演的角色的理解講了出來,而這些話就像一道閃電一樣噼進了曹保平的心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