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啓謨言落,徑直關掉手機,他的背後展開一對漆黑的巨翼,振動雙翼,整個人宛若炮彈一般,朝着那家發生爆炸的旅館暴射而去。
楚啓謨將雙翼化爲金屬之色,他將雙翼收攏於身前,猛然撞破旅館二樓走廊的玻璃,滾入其中,刺鼻的煙味涌入鼻腔。
透過一片煉獄般的火海,他能看見宮本櫻此時正半身是血地癱倒在地上,看上去已經失去了知覺。
楚啓謨的瞳孔收縮:“宮本小姐,你怎麼會在這裏。”
他振翼暴射向宮本櫻,用雙翼抵抗着撲面而來的洶涌烈火,緊緊地抱起了失去知覺的宮本櫻,帶着她脫離了一片火海。
“還有一個孩子,那個孩子在哪裏。”
楚啓謨瞪大雙眼,他環視着周圍的一個個房間,其中半數的旅館房間,早已被那片火海給吞沒入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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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不管如何,第一個遊戲關卡已經度過了,”漆原凜用食指輕敲着桌面,扶着下巴說:
“那接下來是第二個關卡,炸彈已經開始計時了,倒計時還有十五秒。”
藍文暴怒地質問道:“十五秒,你他娘在跟我開玩笑?”
“沒錯,十五秒,”漆原凜平靜地說:
“並且在這十五秒裏,楚啓謨得救的不僅是那個男孩,他還得先救走宮本櫻,也就是在那個在遊戲中扮演着你的少女,”
“所以按這樣的速度,他在救下宮本櫻之後,就算匆匆趕到了現場,他也毫無疑問會和那個男孩一起被炸死,”
“這就和十年前一樣,那個消防員在救下了你之後,他已經不可能再救走你的弟弟了,”
“這是......無法改變的事實。”
藍文感覺自己的大腦近乎撕碎,他的雙眼被血絲覆蓋,嘴脣幾乎要咬出血液:
“告訴我......我得怎麼救下他們,哪怕只有一個人。”
“那麼,遊戲來到第二個關卡,”漆原凜咧開嘴角笑了:
“這個關卡是——是否要將男孩房間裏的那顆定時炸彈提前引爆,這樣就能趕在楚啓謨趕到現場之前,提前殺死那個男孩,讓楚啓謨不會至於會被波及入其中,”
“答案依舊是......是,還有,否。”
藍文徹底怔在原地,他深邃的雙眼近乎空洞般失去色澤,就像是一具斷了線的提線傀儡,彷彿失去了靈魂。
“快點,你只有三秒的時間可以做出選擇了,否則,楚啓謨就要和那個男孩一起被炸死了,”漆原凜愉快地催促着藍文:
“現在還來得及,藍文,需要死的,只有那個男孩,楚啓謨就和當年的那位消防員一樣,他是有資格可以選擇活下來的,”
“而我現在,把這個選擇權交給你,藍文,你就像上帝一樣,主宰着生命的天平。”
“我還有......”藍文如同一具屍體般,頹喪地低着頭,“其他選項麼?”
“你不可能救下所有人,就像當時的那位消防員,他沒辦法同時救下你和你的弟弟,他做出了抉擇。”漆原凜歪了歪腦袋,聲音不帶感情地說:
“他啊....選擇了你的性命,你能理解麼?”
“要提前引爆炸彈嗎,藍文,再晚就來不及了......”
藍文近乎要咬裂自己的脣齒,他的全身都在顫抖着。
他似乎還像14歲時那樣無力。
這麼多年過去了,這種無力感就連一絲一毫都沒有改變。
又得重蹈覆轍。
再一次看着男孩死在火焰裏,再一次聽着男孩在臨死前的求救聲和哀嚎。
“你對那個消防員的憎惡,本質上是在發泄自己的無力感,對麼?”漆原凜高高勾起嘴角:
“這是最後一秒,我決定再給你最後一個機會,一個同時救下所有人的機會,這種幼稚可笑的幻想,這種挫劣的作弊手段,在遊戲裏一般被稱爲‘金手指’。”
漆原凜幽邃的雙眼注視着藍文,他不緊不慢地說:
“剁掉自己的兩根手指,來換取那顆定時炸彈晚十秒爆炸,這是我們之間的交易,也是你使用‘金手指’的條件,”
“儘管我在你眼中是個瘋子,但我一向遵守承諾,就像拍賣會那時一樣,”
“藍文先生,讓我看看,你所謂的信念到........”
漆原凜的話語尚未落下,血液就已經濺射到了漆原凜的臉龐上。
“嗤!!!”
血,撕裂了寂靜的空氣。
漆原凜的雙眼微微睜大,眸子裏掠過了一絲驚訝。
在他的眼中。
藍文的食指和大拇指飛向天空,伴隨而來的四濺的血液。
血色如同瀑布般從藍文手上的斷口中迸濺而出。
這一幕,殘忍無比。
可藍文卻笑了,笑得很徹底,像一個單純的小孩。
在這一瞬,痛苦蓋過了壓碎內心的無力感。
“只是兩根手指而已,你要十根我都給你......”
藍文鬆開手中那柄染着猩紅的水果刀,聲音沙啞地如是說:
“但是.....不管楚啓謨,還是那個男孩,他們一個都不準死。”
食指緩緩落地,發出詭異的響聲。
漆原凜愣了那麼兩秒,隨後捂着臉龐笑了:
“哪怕你多猶豫了一秒,我都不會打算讓他們活下來,”
“是你贏了,藍文,”
“那麼我向你承諾過的,他們,一個都不會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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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楚啓謨瘋狂地振動雙翼,視死如歸一般地暴掠在旅館的走廊上,他不斷推開火海之中的一道道房門,雙翼已然近乎被火焰侵蝕爲黑炭般的色澤。
“我....向你承諾過的,藍隊。”
他狂射在這片烈火世界中,絲毫不顧火焰的侵蝕,直到他推開了那最後一扇門,一個男孩正在火海中放聲慟哭着。
“已經沒事了。”
楚啓謨的雙瞳一亮,他猛然暴射向了那個男孩,將他緊緊護在懷中,穿越了火海,從房間另一端的窗戶中飛躍而出,從七樓的高空中墜落而下。
“已經沒事了......”
“我在你的身邊。”
楚啓謨像是獅子那般地低吼着,他於高速下墜的過程中,用盡全力地展開了皸裂的雙翼,努力緩衝着下墜的衝擊,最後還是在地面上震出了一個蛛網狀的巨坑。
“砰!!!!”
“疼疼疼疼疼......”
楚啓謨雙腿徹底折斷,他勉強鬆開懷中的男孩,收束燒得焦黑的雙翼,有些無力地倒向了地面,滿臉狼狽地望着天空。
他沉默了很久,呈大字狀展開雙臂,長長地舒了一口氣喃道:
“我他媽的做到了。”
下一瞬,從剛纔他逃竄出的那個房間,一聲劇烈的爆響傳出,明亮的火光如同柱子般從窗戶爆裂而出。
“嘭!!!”
伴隨着灰燼和硝煙,旅館第七層以上的部分徹底被炸斷,倒塌的建築物向楚啓謨的身軀壓去。
“見鬼!”
楚啓謨抱着男孩爬行在地面上,他的雙腿已然接近廢掉,體力值已經近乎耗盡,根本無法展開那對翅膀。
就在這一刻,身穿着西裝的雨宮真理面如寒霜地緩步走來。
他拔出腰間的太刀,深藍色的冷冽刀光迸濺而出,絲毫不費力將空中的建築物撕裂開來。
雨宮真理收起太刀,眸光冷淡到極致,“在我的地盤也玩的這麼囂張......烏鴉,給我等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