顯然,徐大拿不想讓我知道太多。
徐曼湘剜了我一眼,眼中滿是幸災樂禍。
“好吧……”我尷尬看向白子岐,臉頰微微發熱——被徐大拿當衆拒絕,臉上還是有些掛不住。
“外人?”見狀,白子岐眼神一冷,他擡了擡眼皮,嘴脣微勾,似笑非笑反問,“怎麼,你徐家那點芝麻小事,小君君聽不得嗎?實話告訴你吧,小君君感興趣,本座還有興致聽上一二;若她沒興趣,就算你徐家的隱祕能把天戳破個窟窿,本座都沒興趣知道!”
接着,白子岐站起了身子,神色傲矜冷漠,“小君君,我們走!”
“好。”
我也作勢欲走。
其實,我對徐老太爺的怪病異常好奇,一是被徐大拿吊足了胃口,下意識張嘴問的;二是我想趁機打探一下,徐家派人去偷我的陰辰,會不會跟徐老太爺的怪病有關。
是以,我才這麼積極追問。
見就因爲一句話的是,白子岐竟然真的就要帶我離開,徐大拿猛的呆住了,一時竟然愣在了當地。
徐夫人和徐曼湘也愣住了。
徐曼湘眼裏則閃過陰冷和滿滿的嫉妒。
“二爺,是我錯了!”呆愣片刻,眼見白子岐竟然真的要走,徐大拿猛然回過神來,忙快走幾步追上了我們,一臉懊惱自責,連連賠笑道:“是徐某人有眼無珠,黎小姐肯垂青追問,是我徐家的幸事。剛纔是我不對,我在這裏向黎小姐賠罪了,還請黎小姐海涵。”
說完後,他深深衝我鞠了一躬。
徐大拿這隻老狐狸,自然聽懂了白子岐的話——有沒有興趣出手幫徐老太爺,白子岐是完全看在我的面子!
他身爲江北上流富商,資產萬貫、身份尊貴,此時爲了留住白子岐,竟拉下面子向我一個無名小卒鞠躬道歉,已經算是天大的面子了。
“如此,那就聽聽?”
白子岐瞥了瞥我,懶洋洋開口。
“聽聽吧!”
我適時接嘴。
“多謝二爺,多謝黎小姐!”徐大拿暗中長吁一口氣,滿臉堆笑,連連作揖道謝。
再恭敬請我和白子岐回到座位上時,徐大拿看我的目光裏又多了幾分驚疑和凝重。
我很理解徐大拿此刻的心情:
狐黃白柳灰五大家仙行蹤神祕,被封爲地仙,能窺其一面,都是天大的機緣,更別說能求五大家仙辦事,那都得幾輩子才能修來福分。
而我竟然能左右仙家的意願,這是徐大拿萬萬不敢想的。
“而且什麼?”
我又忍不住追問。
“昏迷了大概有半年之久後,老太爺後背上長了一個肉瘤。”徐大拿的眉頭越擰越緊,聲音也漸漸凝重了起來,“久而久之,那肉瘤竟然漸漸長成了一張人臉的模樣……”
“啊……”
我忍不住低聲驚呼。
人的後背上,竟然長出了一張人臉?
這也太匪夷所思了吧?
說到這裏,徐大拿偷偷看了白子岐一眼,卻見白子岐表情始終淡淡的,連眼皮子都沒擡一下。
“更詭異的是,那人臉不僅有了“五官”,似乎還能吸食人的精氣,老太爺昏迷不醒,本就全靠胃管鼻飼進食。自從那肉瘤長出來之後,已經把老太爺吸食的只剩下皮包骨頭了。”徐大拿面色惶然,只能惴惴不安的繼續說下去,“要是再這麼下去,老太爺只怕命都保不住了。”
接着,徐大拿站起身,衝白子岐深深鞠了一躬,誠惶誠恐開口,“徐某斗膽,肯請二爺救老太爺性命。若二爺肯出手,我徐家願在譚安市給二爺建最大的寺廟,用純金給二爺塑身,並且我徐家世世代代爲二爺供奉香火,永世不斷!”
我聽的暗暗咂舌。
徐家爲了求白子岐出手,一張嘴就是這麼大手筆?
要知道,仙家修仙一靠修煉,二靠修爲。
修爲一靠行善,二靠百姓香火供奉。
塑金身,則是至高無上的供奉了。
更何況,徐大拿還承諾用純金給白子岐塑金身,這待遇千載難得一遇,只怕白老太太都不曾有。
甚至,徐大拿還承諾徐家世世代代爲他供奉香火,這誘惑不可謂不大。
果然,白子岐俊美臉上漸漸顯出幾分興致,“果真?”
“二爺,徐某就算有十個腦袋,也不敢欺瞞您老人家啊!”一看有戲,徐大拿眼裏閃過一陣狂喜,立刻賭咒發誓保證,“只要您出手,我徐某應諾您的,必定完成!”
白子岐沉吟了片刻。
徐大拿屏氣凝神,連大氣都不敢出的等待着。
短短片刻,對他來說像是過了漫長的幾年那麼艱難。
終於,白子岐開口了,但他看都沒看徐大拿一眼,而是笑眯眯看向我問,“小君君,你說,本座答應還是不答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