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過採補唐萬春,許仙身體強度又得到了很大程度的提升,只要再回去與瓶妖雙修幾輪,他就可以發揮出煉氣六階的實力。
趙勝男一臉狐疑:“那你幹嘛打暈我?”
“你一個未出閣的姑娘家,喜歡看這些?”許仙面色不變,沉聲道。
趙勝男看着許仙,似乎還是不怎麼相信,但現在也不算深究的時候,於是她指着自己的眼睛,示意後者塗抹竅氣。
許仙塗抹完畢後,趙勝男又問:“她招了嗎?”
許仙偏頭看向唐萬春:“怎麼樣?考慮好了嗎?要不要再‘嚇唬’一下?”
“你想知道什麼?”唐萬春終於認輸了。
“所有事。”許仙只說了三個字,但這三個字裏,包含了太多東西。
“我是一個雜種。”唐萬春瞳孔一縮,字裏行間,無不透露着深深的怨氣。
她父親是金人,母親是宋人。
她從沒見過母親。
父親在金國很有權勢,但因爲血統的原因,她在家裏的地位比婢女還不如。
呼來喝去,非打即罵。
而且在她十歲那年,一次朝堂動盪,父親被人陷害身死,家族幾乎滅族。
十歲的唐萬春被送入了教坊司。
那段日子,是她一生的噩夢。
十五歲那年,她遇到了一位恩客,這人對她很好,不僅帶她脫離教坊司,還將她帶回家中,納爲小妾。
但唐萬春並沒有多感激他。
此時她的心理已經變得扭曲,她認爲,所有人都欠她的。
她要報復。
因爲幼年的遭遇,她成了一個骯髒的女人,所以,她也要讓別的女人變得骯髒。
她第一個下手的對象,就是丈夫正妻的女兒,看着殷紅的鮮血,她無比滿足。
這世間,又多了一個和她一樣的人。
但那時的唐萬春太稚嫩了,作案手法簡單,加上她又不會武功,很快就被捉住了。
她受盡折磨,遍體鱗傷。
好在,她還有最後一點本錢。
她用身體勾引守衛,咬破了對方的喉嚨。
也因爲她年紀小,又受了傷,看守並不嚴密。
她逃了出來。
從這件事中,唐萬春得到啓發,她必須學武。
往後的八年,唐萬春將仇恨埋藏在心底,四處拜師學藝。
出乎意料的,她的武學天賦竟然還很高。
從金國到大宋,她拜了四個師父,逐漸由一個弱不禁風的小女人,變成了飛花落葉皆可傷人的武林高手。
二十三歲那年,她開始犯案,有了第一次被抓的先例,所以唐萬春手下,從來不留活口。
………………
一口氣說完這些,唐萬春死死盯着許仙,質問道:“憑什麼我要受盡凌辱?她們卻清清白白?”
“誰讓你受辱,你就殺誰,爲什麼牽連無辜?”許仙反問。
唐萬春陰陰一笑:“將我送入教坊司之人,我自然都殺了,但殺了又如何?我會變成清白之身?我受的傷,誰來補償我?”
趙勝男看着眼前的惡魔,痛罵道:“你這個瘋子,你瘋了!”
“是啊,我瘋了,十歲那年我就瘋了!我記得我進教坊司那天,下着好大的雪……我好疼,好疼!”
趙勝男說不出話來。
她試圖想回答這個問題,但她甚至沒有勇氣代入唐萬春。
“我不會瘋,也不會死,我會殺人,我會把所有害我的人,殺的一乾二淨。”許仙說出了他的答案。
“然後呢?”唐萬春問。
“沒有然後,路是你自己選的,你現在回不了頭了。”頓了頓,許仙接着說:“你是怎麼死的?”
“是麪館的夥計,他的武功很高,比我見過的所有人都要高,只一招,我就死了。”唐萬春回憶道。
許仙大概形容了一下陸炳順的衣着外貌:“是不是他?”
“沒錯,就是這個人,他只是隨手拿了一把菜刀,我便沒有任何還手之力。”唐萬春目中露出一絲駭然。
“我現在需要你幫我一個忙,你去錢塘縣衙,把你剛纔說的事,原原本本再說一遍。”許仙道。
“我爲什麼要幫你?對我有什麼好處?”
唐萬春接着說:“不要用死來威脅我,我不怕死,而且你有求於我,就不會殺我;也不要試圖折磨我,我所受過的折磨,遠遠超出你的想象。”
“說出你的條件。”許仙道。
“幫我殺一個人,他叫範永清,當然,這有可能是假名,不過他的樣子,化成灰我也認識。”唐萬春目中露出仇恨的火光:
“就是他陷害我父親,才令我落得如今的下場!當年那些惡賊,我都殺了,只有這個人,我找了他十幾年,還是沒有找到。”
“你找了十幾年都找不到,我憑什麼能找到?”許仙道。
“我在地府你都能找到,會找不到一個活人?”唐萬春冷冷道:“你不答應就算了,隨你怎麼處置我。”
“我答應你!我會幫你殺了他!”說話的是趙勝男。
“你?你有什麼本事?”唐萬春不信。
趙勝男昂首道:“我是大宋長公主,我現在向你承諾,我會動用我所能動用的一切手段找出範永清!”
許仙看着趙勝男,他明白後者的想法。
一方面,她不會認這個惡貫滿盈的姐姐,但另一方面,畢竟血濃於水,找出這個害了姐姐一生的人,是她唯一能爲唐萬春做的事。
“不行,我要他的承諾。”就算趙勝男搬出公主身份,唐萬春依舊不信,他只信許仙。
趙勝男看向許仙,她希望後者答應。
許仙面無表情:“我不會向你承諾任何事,你先幫我作證,再談其它。”
“我憑什麼信你?”
“趙師姐,我們走。”
“等等,你說吧,我該怎麼作證?”許仙是唐萬春報仇唯一的機會,她只能先答應。
許仙拿出攝魂鏡:“你先進入鏡子裏,回到錢塘縣後,我再教你怎麼做。”
唐萬春嗖一聲鑽了進去。
許仙將鏡子收好,看向趙勝男:“我們走吧。”
許仙此行要做的事已經全部完成。
而且是超額完成。
但最危險的旅程纔剛剛開始。
能平安離開地府,纔算是真正的圓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