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仙想一套,做的卻是另外一套:“白姑娘,家裏有什麼值錢的,全都拿出來吧,這位大哥,一看脾氣就不好,把他惹毛了,咱們都不好受。”
白素貞也不知小青要幹什麼,聞言秀眉微蹙,卻只能照做。
她先拿出抽屜裏的少量金銀首飾,接着連頭上的珠釵也拔了下來:“都在這裏了。”
小青滿意的點點頭,又看向許仙:“你呢?”
許仙也不含糊,直接把錢袋拋給了小青,順帶把白素貞剛送給他的玉佩也交了。
白素貞見狀,略有些難受,但很快又恢復如常。
畢竟好漢不喫眼前虧,許仙的做法無可厚非。
“很好,看在你們這麼配合的份上,爺爺就不殺你們了。”
小青滿意的看着‘戰利品’,揮手道對:“我們走吧。”
此話一出,許仙和白素貞都是一怔。
這就走了?
不可能啊。
絕對沒完。
彷彿爲了印證兩人的猜測,小青身後其中一鬼,恰到時機的開口道:“青……青老大,我覺得這個房間,不正常。”
小青裝模作樣停住腳步:“哪裏不正常?”
“老大你看,看這房間的裝飾,明顯就是女兒家的閨房。”
說完這隻鬼指着許仙道:“那大晚上的,屋裏怎麼會有男人呢?”
“有理。”小青盯着許仙:“說!你們是什麼關係?”
許仙聽得雲霧繚繞,只能開口問道:“大哥,銀子你們也拿了,我們是什麼關係,重要嗎?”
“當然重要!”
四鬼之一開口道:“我們老大的夫人,就是背夫偷漢,跟野男人跑了,所以我們老大,最恨無媒苟合的狗男女,快說,你們是什麼關係?不然要你的命。”
看着眼前五人拙劣的表演,許仙都替他們尷尬。
哪有人把背夫偷漢說的這麼理直氣壯的?
這是家醜,這是男人恥辱。
而且還是從手下嘴裏說出來的。
就真的一點人情世故都不懂?
而此時,許仙也終於明白小青的目的。
她裝神弄鬼,又把房間佈置得像婚房,原因很簡單。
只是想讓他說,他和白素貞是名正言順的夫妻。
真是…太幼稚了。
這是活了五百年的青蛇妖?
怎麼感覺丫丫都比她成熟?
況且,男女共處一室,一定要是夫妻嗎?
說是白素貞的哥哥弟弟不行?
當然,許仙心裏清楚,如果說哥哥弟弟的話,小青一定不會善罷甘休,這一關也過不了。
念及此處,他唯有順着小青的意思,開口道:“大哥,這是我娘子,我們剛成親不久,你看,這龍鳳燭都還在呢。”
‘娘子’二字一出口,白素貞立時低頭,不敢看許仙。
“哦?”
小青強忍笑意,又走到白素貞身側,指着許仙問道:“他是你什麼人?”
白素貞慢慢擡頭,霞飛雙頰,輕聲道:“我家官人。”
“是嗎?”
小青後退兩步,分別從許仙和白素貞身上掃過,目中露出玩味之色:“但爺爺我不信,怎麼辦?你們親個嘴,證明一下。”
許仙心中,咯噔一下。
重頭戲終於來了!
好你個青蛇妖,一步步設下圈套,就是爲了這句話吧?
但問題是,親嘴能證明什麼?
夫妻能親嘴,狗男女不能親嘴?
當真是爲達目的,基本邏輯都不要了?
不要臉!
噌——
許仙正思索間,小青卻已經等得不耐煩了,她拔出腰間彎刀,抵在前者脖子上,厲聲喝道:“不敢親,就是在騙我,我砍了你!”
許仙看了小青一眼。
你大爺的!
真當我是沒見過世面的雛兒?
老子荒淫無道那會,你還沒生下來!
蛋都不是。
我不敢跟白素貞洞房,還不敢親嘴了?
說幹就幹,許仙雷厲風行。
他三步並作兩步走到白素貞面前:“白姑娘,得罪了。”
接着她捧着白素貞的臉,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重重吻了下去。
統統不要!
直奔主題,親的就是嘴!
許仙和白素貞的身體貼合在一起,臉靠的很近。
他甚至可以看到白素貞臉上細緻的絨毛,聞到她身上好聞的幽香。
她的眼睛,霧濛濛,水潤潤的。
臉上泛了紅潮,鼻尖滲出細小的汗珠,嘴脣微微張着,露出鮮嫩水潤的舌尖,清純卻又嫵媚。
另一邊,突如其來的親吻讓白素貞措手不及,她腦中一片空白,短暫的錯愕後,她接受了。
彷彿一切理所當然,她忘了思考,也不想思考,只是本能的抱着許仙。
緊些,再緊一些。
五息後,許仙猛然驚醒。
他發現自己,竟然貪戀那一抹柔軟。
糟糕!
白素貞法力太高,被她迷惑了。
妖精,休想壞我道心!
許仙立刻後退兩步。
這時他才發現,小青等五人,不知什麼時候已經走了。
屋內只剩他和白素貞。
氣氛變得旖旎,曖昧漸漸滋生。
許仙擔心白素貞餓虎撲食,立刻開口道:“白姑娘,剛纔不好意思,事急從權。”
“沒事。”白素貞聲若細蚊。
“我先回去了,改日再來……再來賠罪。”
“我送你。”白素貞在後面跟着。
門口,許仙又是一陣無語。
剛纔被打暈在門外的白管家不見了。
常言道,演戲演全套,你們這……
半套都算不上。
偏偏他還只能佯裝不知。
沙沙……
就在這時,前院再次響起急促的腳步聲。
許仙一怔,暗道莫非後半套來了?
下一息,三個勁裝男子飛掠而至。
清一色夜行衣,面色冷峻。
不是小青。
他們身上沒有法力波動,不是修煉者。
但每個人的太陽穴都高高鼓起,顯然是練家子。
尤其是正中那人,鷹視狼顧,右臉上一條深深的刀疤,體內真氣最少有十五年以上火候。
“許仙!可算找到你了。”
刀疤臉縱身一躍,來到許仙身旁,接着伸出右手,在他身上連續點了三下。
刀疤臉速度雖快,但畢竟只是武夫,以許仙的修爲,其實很容易就能避過。
但白素貞在旁,他不能躲。
好在刀疤臉也不是要傷他,只是點穴而已。
“小子,三更半夜來城西做什麼,害得爺幾個一頓好找。”刀疤臉慍怒道。
“王哥,言多必失,一劍宰了他,咱們回去拿賞銀。”
“沒錯王哥,讓我來。”
刀疤臉的兩個手下,都是人狠話不多的主,提劍就要捅許仙。
可惜刀疤臉不是,他看着白素貞,猛咽口水:“你們先出去,我跟小娘子耍耍再走。”
兩個手下對視一眼,均都是一臉無奈,片刻後,其中一個開口道:“王哥,你耍你的,我們先把許仙拖出去宰了。”
“閉嘴!”刀疤臉對着兩個手下一頓吼:“沒有觀衆,還耍什麼!”
兩個手下面色微變,卻不敢再說話。
刀疤臉一臉賤笑,把一動不動的許仙挪了一下方向,使他正對着屋內的大牀:“許仙,看清楚,我去玩你的女人了。”
身後,白素貞面無表情,妖氣遮天蔽日。
許仙目睹這一切,面色瞬間難看起來。
白素貞如果在他面前暴露修爲,後果極其嚴重——
很可能不會再對他遮遮掩掩,而是直接持強凌弱。
怎麼辦?
“嘿嘿!難受吧小子,你越難受,我越舒服~”
刀疤臉一步步逼近白素貞,伸出雙手,作摟抱狀:“小娘子,你不害怕嗎?叫兩聲聽聽嘛。”
白素貞心念一動,立時就要把刀疤臉拍成肉餅。
但有人比他更快。
是許仙。
他身形一閃,瞬間就把刀疤臉的兩條胳膊扯了下來。
鮮血噴涌而出。
滿天血霧中,許仙手握斷臂,恍若殺神在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