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龍與一般龍族外形頗有不同,他生有雙翼,頭大而長。
全身金光耀眼,羽翼爲七彩之色,生有五爪,威壓遮天蔽日,如有實質。
許仙雖沒親眼見過此龍,但這條龍的外形,卻無數次聽人提起。
他是龍族兩大祖龍之一的……
應龍!
應龍,名叫庚辰,是龍族始祖,傳說魚蝦喝一口它的尿就能成龍。
遠古時期,應龍居於天上,下凡爲伏羲送上河圖,帶女媧朝見天帝。
後又化身老龍,假名爲吉,炎帝神農都是他的學生。
他授課之時,九天之上的所有仙靈都會聽他傳道,可謂衆神之師。
黃帝與蚩尤大戰,他助黃帝殺蚩尤,後又殺夸父,法力之高,通天徹地。
………………
“你是誰?你身上爲何會有祖龍的氣息?”敖春心膽俱裂。
龍族法力來自血脈傳承,許仙有應龍威壓,揮手就能將他殺死。
許仙沒有說話。
其實他也有些爲難。
他與龍族沒有仇怨,不想殺敖春。
但若是放他走,一定會引來更多的龍族高手。
而且現在,已經不是庚靈兒一個人的事了。
他體內有應龍血液,這對龍族來說,是真正的至寶。
四海龍王一定會來搶。
許仙又怎麼會輕易交出?
可現在的他,卻護不住龍血。
沒錯,應龍威壓是對所有龍族都有剋制作用,但許仙體內,僅僅只是一滴血液。
沒有肉身,也沒有龍魂。
剋制敖春沒問題,但若是對上歸道境,甚至元仙以上的龍族,他們就可以抵禦威壓了。
匹夫無罪懷璧其罪的道理,許仙還是明白的。
想通這一切後,許仙看向敖春的目光,驟然變得冷漠起來。
他心念一動,金甲士兵周身光華微閃,化作一把十多丈長的屠龍寶刀,對着瑟瑟發抖的敖春,狠狠斬了下去。
而此時的敖春已經被應龍威壓剋制得死死的,龐大的身軀一動不動,只能閉目等死。
“你們兩個,住手!”
千鈞一髮之際,庚靈兒堪堪趕至,她擋在敖春身前,雙目黃芒閃爍不休:“許仙,停手!”
庚靈兒這一招十分霸道,先前許仙被她看了一眼,立時全身僵硬,無法動彈。
但此刻,失效了!
許仙有應龍虛影護身,再不是庚靈兒一個眼神就可以剋制的人。
屠龍寶刀,凌空斬下。
這招許仙已經傾盡了全部法力,想停也停不住。
不過他相信以庚靈兒的修爲,可以接下這一刀。
鏗!
刺耳的金鐵敲擊之聲,響徹天際。
屠龍寶刀在庚靈兒身前三尺處,不得寸進。
仔細看去,其周身有一個澹黃色的圓球,將她團團護住。
趁此機會,許仙收斂法力,將屠龍寶刀喚回元神之中。
應龍虛影也緩緩消散。
“靈兒姑娘,你怎麼護着她?”許仙沉聲開口。
嗡……
許仙身側遁光一閃,白素貞也來了,她看着面露難色的庚靈兒,解釋道:“許相公,你別怪她,她也是東海龍宮的人。”
白素貞開口,說出了庚靈兒的真正身份:“她是龍珠器靈。”
“器靈?”許仙明白了。
難怪他先前見庚靈兒出手,似妖又不似妖,原來她是器靈。
器靈與妖精有很多相似之處,但也有最本質的區別。
妖精是從無到有。
就拿瓶妖來說,她本來是不存在的,因爲羊脂玉淨瓶吸收天地靈氣,年深月久成精了,所以誕生出瓶妖。
而器靈是從有到有。
器靈本身就是單獨的個體,可以是人,也可以是妖,仙,甚至是鬼都沒問題。
他們在自願或者非自願的情況下被人祭煉,成爲了法器的伴生靈。
就是器靈了。
許仙看向庚靈兒:“你既是龍珠器靈,又怎說被龍宮囚禁了幾千年?”
“我從記事起,便是龍珠器靈,幾千年來,從未離開過東海。”庚靈兒輕嘆道:“這和囚禁,有什麼分別?”
庚靈兒這句話,又讓許仙想通了很多事。
龍珠是東海龍宮最珍貴的寶物。
每隻幼龍在未破殼之時,都會接受龍珠的洗禮,最少要與其相處一年時間。
所以庚靈兒先前才說,東海之人能夠感應到她的位置,無論她躲到哪都沒用。
因爲龍族之龍,天生就能感應到龍珠的氣息。
至於庚靈兒說她幾千年都沒有髒過,就更容易解釋了。
以龍珠的尊貴地位,東海龍宮又怎麼會允許,其上有一絲污垢?
不過,有一件事,許仙還是沒想通:“靈兒姑娘,你在東海身份這般特殊,又怎麼會有咒語能剋制你?”
庚靈兒正要說話,敖春所化黑龍身軀急劇縮小,片刻後變爲人樣。
他看着庚靈兒,恭恭敬敬磕了三個頭:“請老祖宗回宮!”
庚靈兒一臉無奈,看向許仙。
而此時許仙也終於清楚:
這六個字就是剋制庚靈兒的咒語。
此話一出,她不得不回東海。
………………
萬壽園。
經過整夜鏖戰,衆人返回酒樓時,天已經亮了。
一路上,庚靈兒反覆道歉,說她先前只是貪玩,並非刻意欺騙許仙。
敖春已經徹底看呆了。
平日裏高高在上的老祖宗,怎麼會對一個人類這般客氣?
但想起許仙身上的祖龍氣息,他又覺得一切理所當然。
“老祖宗,情況危急,您離開後,魔眼又有異動。”
萬壽園客房內,敖春想起了自己此行的目的,又開始念‘咒語’:“請老祖宗回宮。”
“知道了!”
庚靈兒不耐煩的回了一句,又看向許仙:“跟我一起回龍宮吧,我幫你淨化龍血內的淫邪之氣。”
“好。”許仙點頭應了。
“老祖宗,該走了。”敖春小聲道。
“閉嘴!我要喫東西。”庚靈兒瞪了敖春一眼,又拉上白素貞,語氣哀怨道:“唉,陪我喫最後的早餐……我要大喫一頓!”
許仙也準備下去,卻被敖春攔住了,他頗有些尷尬的說:“許兄,先前一場誤會,我們也算不打不相識。”
“不挖坑了?”許仙似笑非笑道。